第009章 奴才而已君隨意
輕蔑一笑,腳步交錯一移,將手中的匕首朝前一送,閃著森冷光芒的匕首狠狠的扎入那張著血盆大口的狼的脖頸,正中咽喉,快速的拔出,伴隨著那殷虹的鮮血。
「嗷……」被刺中的狼凄厲的仰頭狼毫,發出生命盡頭最後一點力量,隨著砰的一聲巨響,翻到在地,在大地的一陣顫抖中,失去了最後一絲氣息。
「嗷嗚……」兩名同伴被殺,剩下的惡狼徹底怒了,一左一右分別向夕顏攻來,不給夕顏留下一絲退路,揚眉撇嘴,在兩頭狼利爪落地的瞬間,夕顏微微點腳,雙腳離地,一隻手掌撐住了左邊功過來的惡狼,借其力猛然翻身而上,細小的胳膊向前一攬。凌厲的匕首刃抹過它的脖頸,快准狠,那惡狼飛身而出的瞬間,脖子卻也一涼,步上了它兄弟的後塵。
沒有絲毫停頓,一腳踢在那惡狼的頭上,卻也執起匕首朝它的要害猛地扎去,矯健的身法,神鬼莫測的身手,迅猛如閃電的速度,毫不留情的殺招,只是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一陣血腥的慘叫之後,狼群紛紛倒地,再無一隻存活。
嫌惡的看了一眼身上的血污,挑眉,卻也從容不迫的將地上已經斷氣的飛鳥撿起,緩步走出了密林。
沒有任何言語,夕顏淡淡的站在夜梓昱跟前,挑眉的眸光似乎在告訴他,如你所願。
「本王可沒有讓你殺這些畜生。」端坐於馬上,夜梓昱嘴角略微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只是眼底的冷絕卻也讓夕顏明白那抹淺笑只是暴風雨前的一個徵兆罷了!
「六皇子只讓我撿回獵物。」
夜梓夙也是一愣,即便眼前女子身為侍從且年幼,但那清冷的眸光卻絲毫沒有因他們的身份而流露出半分卑微。
「四哥,別忘了,這些可是擎蒼送至的寶物。」沒有再看夕顏,挑釁的眸光卻落在那久久未語的夜梓玦身上。「你又當如何呢!」
「奴才而已。」清冷的語氣沒有一絲情緒,卻讓本沒有一絲神色的夕顏錯愕的抬眸,眼底閃過一絲不可置疑。「侄兒管教無方,還請皇叔定奪。」
「四哥!」夜梓憲顯然也被這樣的話語驚到,低聲喊道。
「既然是奴才!」輕勒韁繩,那馬兒似也感覺到主人的意思一般,轉身卻也轉了個方向,眼角輕撇了一眼站在遠處的女子,夜瑾奉這才輕聲吐道:「那便,殺了吧!」這樣的人,留下也只是禍害。
「是!」聞身,夜瑾奉身旁的侍從卻也抱拳應到,提劍,便也朝夕顏心口襲來,夕顏也是微驚,哪裡由得到他們來決定自己的生死,眸光一凝,身子衣衫,卻也避開了來人的攻擊,曲腿抽出腿間的匕首,卻也快速的迎上。
那人也是微愣,雖見識過她剛剛的身手,卻也不曾想她有如此反映,舉劍再次迎上,夕顏右手收匕,身子微閃,凌厲的眸光正要閃至那脖頸,一聲鮮肉撕裂般的聲響卻也阻止了她的動作,有些錯愕的看著自己胸口出泛著銀光的箭頭上面璀璨的紅珠微微閃動,隨即緩緩滑落。
「四哥……」
夕顏睜著一雙璀璨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望著那馬背之人,無悲無懼無怒平淡的毫無一絲感情,夕顏甚至可以看清馬背之人手中的長弓,弓弦因為主人的用力此刻極力晃動著,緩緩鬆開手中匕首,嘴角勾起一抹瞭然的笑意,原來,這才是今天的任務。
那持劍的侍衛似也看出些什麼,舉劍便向夕顏襲去,卻也聽砰的一聲,那人的長劍卻也穩穩的落入黃土之中,夜梓夙快速翻身下馬,委身抱起搖搖欲墜的女子,抬手點住女子身上的穴位,這才道:「不過是個未長開的孩子,若真殺了她到在百姓口中落下話語,朕那裡也有幾匹煌狼,過幾日便給皇叔送去,今日就到此吧!朕先回宮。」
說完,一個凌厲的閃身上馬?快速朝皇宮飛奔而去。
在場之人皆是寂靜,隨即也只得驅馬離開。
···
京都的街道,從剛剛未發一言的夜梓憲卻再也忍不住道:「四哥,為何如此……」他斷斷不會相信今日所作所為是他本意。
「她,必須死…」久久,才淺淺吐出這幾個字,想到那無一絲神情的眼神,想到那丟下匕首卻勾起的淺淺的笑意,夜梓玦眸光緩緩收緊,長鞭抽向馬背,卻也快速朝遠處奔去。
微愣,夜梓憲卻也不再多言,驅馬,卻也朝遠處奔去。
···
帝厄皇宮
一襲金色的龍袍,夜色之下,夜梓夙卻也靜靜的站在大殿門口,皎潔的月光灑落在他的周身,彷彿為他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芒,俊朗的五官帶著沉靜,帶著尊貴。
「皇上,處理好了。」老太醫緩緩行禮,見眼前之人微微揮手,卻也瞭然的拾了藥箱離開。
緩緩的向著床榻走去,高貴如斯的臉上看不清什麼神色,靜靜的望著床上的女子,那蒼白的面容倒與白日里形成鮮明對比。
抬手想要替那女子拉好被子,卻見原本蜷縮的瘦小身影倏地轉過身來,白皙的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手腕,帶著警備的犀利。
夜梓夙也是微愣,一時之間,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喉嚨如同火燒,身子更無什麼力氣,感覺危險將近的時候卻也只得抓住眼前人的手,朦朧的神色緩緩聚焦,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緩緩鬆開了手,她記得他。
夜梓夙看著床上人,異常的清瘦,尖細的下巴,蒼白的唇角緊抿著,散落的青絲下一雙眼大眼格外的清冷,帶著戒備,如同抵禦獵人的小獸,她竟連昏睡都這般戒備著嗎?猶如……自己一般。
「未傷到要處,卻也要好好調理。」極其斯文的打破了僵局,夜梓夙淡淡的開口。
確定眼前之人沒有危險后,夕顏強撐起意識的身體帶著疲憊緩緩的轉向床裡邊,蜷縮,一如剛剛睡姿。
微愣片刻之後,夜梓夙嘴角卻也勾起了一抹淺笑,隨即卻也緩步朝殿外走去。
皇宮的夜燈火通明,原本寬闊的青石甬道,因兩面高起的紅牆而顯得狹窄了許多,沉穩的步伐緩步走著,待看到獸苑二字時,眸光卻也閃過一絲哀傷。
「皇上,您不該來這兒。」一抹高大的身軀站至夜梓夙身前,雙手成拳阻攔著,而他,便是國主最近親的安慰,羽林軍的統帥,成殷。
「數年前,皇兄也曾帶朕來過這裡。」視線穿透那牢籠,思緒卻彷彿回到數年前,那年,父皇駕崩,皇兄登基,擎蒼便也送來了十隻那被稱為國寶的煌狼。
那時的他尚且年幼,不懂皇兄為何總會來這裡,便也好奇的問了,而那答案,卻也牽動了他的一生。
『夙,男子漢俯仰於天地間,必當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猶如父皇般,造福百姓,澤被蒼生,如此率性所致,才不愧來這人世間走一糟。』
『如今的我卻也猶若那煌狼般,坐擁天下,雖是狼中之王,卻也免不了被困牢籠受人擺布的命運,可即便如此,卻也想要掙扎著拜託這已決定的命運。』
清澈的眸光忽淺忽深,抬頭能看到一道青色的天空,乾淨透明,卻十分的遙遠。
皇兄,現在臣弟明白了。
夜梓夙負手站立了許久,靜立中凝駐著一身孤獨,天地高闊,世間之大,卻四處清冷,唯他一人。
自那之後,帝厄皇帝身邊卻也多出一位黑衣打扮的年幼侍衛,世人都知那是皇上帶回去的人,卻也不明她的真實身份。
走在青石板的路上,兩旁是紅色的高牆,琉璃瓦在宮燈的光芒下,展露出屬於皇宮的氣勢和貴氣,可能是出於本能,夕顏不會讓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當中。
遠遠望著那深紫色的身影,夕顏娥眉輕挑,卻也轉身打算離開。
「站住!」清冷的身影緩緩響起,夜梓昱冰冷的眼眸淡淡的掠過女子的背脊,眸底見的厭惡那般明顯。
微微止步,夕顏並未轉身,雖不知身後之人為何處處針對自己,可現在,她並無和他糾纏下去的意思。
原本就安靜的環境此刻卻無比寂靜,甚至連吐氣的聲音都那般明顯,那沉穩的步伐緩步向夕顏走近,望著那清秀的容顏,沉靜的眼眸,夜梓昱眸光再次收緊,隨即意味深長道:「到不知你手段竟這般厲害,不過是一個侍女,卻也能在宮內自由行走嗎?」
夕顏眸光未變,面色平靜,並未答話。
「本王問話,你聾了嗎?」語氣微變,夜梓昱側目看著眼前依舊一臉淡漠的女子,怒意緩升。
「王爺何意關心一個侍女的行蹤,豈不自降身份?」未再理會眼前的人,夕顏卻也緩步向前走去。
「你真當本王不敢殺你嗎?」從未見過的鬼魅的速度,夜梓昱卻也一個閃身至夕顏面前,白皙修長的手指鉗住夕顏纖細的脖頸,陰冷的俊顏緩緩貼近面前的女子,低沉的嗓音朗聲道:「莫說你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即便是他自己,也自身難保,又何苦自討苦吃?」視線落在那空空如也的脖頸,夜梓昱眸光微寒。
「我不喜歡別人靠我太近。」凌厲的白光快速閃過,夜梓昱也一個閃身退後幾步,而原本跟在他身邊的侍從卻也快速迎上,將他護在身後,持刀迎上夕顏。
握著短匕,夕顏也提高了警惕。
「你脖間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