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秋宴會

姜府偏院，時不時傳出姑娘家的長吁短嘆聲。

小瑤看著自家小姐愁眉不展的模樣有些不解，問了兩次不是搖頭就是嘆息。

小姑娘纖細的胳膊支在窗沿，一手撐著半邊臉，細細回憶著自己印象里的故事情節。

她記得小說中姜瀅阮與二皇子是有一條感情線的，後來二皇子在與四皇子的競爭中險勝，被立為儲。

二皇子本有正妻，登太子位后便有意納姜瀅阮為側妃，卻因她地位平平而遭到了眾臣反對，加之她還有一位強有力的情敵，所以在側位的候選之中太子一直舉棋不定，再後來故事斷了，這段感情便沒有了結果。

只是現在無論再怎麼回想，有關於她和二皇子是如何相識的又是從何開始的她完全沒有印象。

若按小瑤所說，她入京這些年幾乎沒有與皇親權貴走動過，就連各王府世家舉辦的大小宴會她也都找各種理由與祖母推拒了。

反正這些熱鬧祖母也不大樂意帶她參加，派人通知到她只是走個過場，她說不去便就真的隨她了。

也只有在這一方面，姜瀅阮對她這個祖母還有些好印象。

說好聽點是不為難她，說白了無非就是瞧不上她。

所以眼下任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她和二皇子究竟會因何機緣牽扯到一起，甚至到後來太子還為了她不畏眾人壓迫，朝堂之上還與眾朝臣爭辯了一二。

正在她苦思冥想之際院中來了人。

姜瀅阮抬眼看去，是祖母院中的婢女。

見院中來人，小瑤趕忙迎了出去：「蓮怡姐姐怎麼來了，可是老夫人院中有什麼吩咐？」

名喚蓮怡的婢女下巴微揚，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老夫人有話要通傳給小姐。」

姜瀅阮慢步從房中走出：「何事？」

見到姜瀅阮，蓮怡倒是收斂了脾性，微躬著身子回話道：「再過兩日便是中秋，今年宮裡如往年一樣設了宴，老夫人讓小姐準備準備過兩日一同入宮。」

「你與祖母回話，就說我身子還未好全，總不好帶著病氣去赴宴，這宮宴我就不參加了。」

蓮怡面色有些為難：「可…老夫人說小姐將養了小半個月，身子大抵是無礙了，這次的宴會不容推脫。」

姜瀅阮秀眉微挑：「不容推脫？」

蓮怡聞言微垂著頭不敢看她：「是…」

姜瀅阮雖不受老夫人喜愛，卻也是姜家正兒八經的小姐，如今更是皇上親封的長寧郡主，雖沒什麼實權，但畢竟身份擺在這兒，她們這些做丫鬟婢女的平日里在她們小圈子裡鬥鬥氣也就罷了，哪敢真的舞到主子面前。

更何況，她家這位小姐年少時也不是一位好惹的主。

姜瀅阮凝眸看了蓮怡片刻，瞧她這副模樣也不像是敢鬼扯的。

「我知道了，你安心回話便是。」

來之前老夫人就交代說此次宮宴小姐必須參加，不可推脫，蓮怡本還想著萬一小姐執拗不肯去，她也只能請小姐親自去與老夫人說了，誰知這差事竟辦得比料想的容易。

「好的，那奴婢這就去回話，奴婢告退。」

回房后小瑤忍不住抱怨：「往常大大小小的宴會老夫人從不帶小姐參加，哪怕這幾年的宮宴也未曾強硬要求過，怎的這一次還下了死命令？小姐一場大病她又不是不知道，非要上趕著折騰小姐的身子嗎？」

姜瀅阮睨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嘴巴沒個把門兒的，這話也不怕被人聽了去，小心祖母罰你板子。」

小瑤忙抿了嘴，不過片刻又小聲嘟囔道：「這屋子裡沒旁人，奴婢只與小姐說說，老夫人聽不到的。」

姜瀅阮看她：「你就不怕我把你交了出去？」

聞言小瑤愣了愣，隨即笑了，拉著姜瀅阮的胳膊晃了晃：「小姐才不會！」

姜瀅阮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也笑了。

十日前她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瑤，這小丫頭模樣長得乖巧，心思也簡單純粹，雖只短短相處了十餘日，她莫名覺得喜歡，想必之前的姜瀅阮也很是喜歡她身邊這個小丫頭。

雖身為婢女，但小瑤在她身邊幾乎沒有什麼拘束感，想來這丫頭對於原主來說應當不僅僅是婢女，更是一同成長十分信賴的夥伴。

「記住，你在我面前如何沒規矩都好，但在外面一定記得謹言慎行。」

小瑤重重點頭：「嗯！小瑤記得了！」

對她來說，不管小姐說什麼，總是對的。

太陽已經落山了，窗外捲起了微風，姜瀅阮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外面天色已無大亮，屋內光線一時有些昏暗。

小瑤著手點了屋內的蠟燭，整個房間填充了些暖黃色，姜瀅阮眸光柔和，還真有些像小時候家裡停電的感覺。

姜瀅阮走到榻邊坐下，抬眼看向桌上的燭台，語氣有些慵懶。

「你方才說的不無道理，往常宴會都可拒了，為何此次非去不可…」

小瑤在她膝邊席地而坐：「小姐以為呢？」

「小瑤，我及笈也將滿一年了吧？」

「嗯，小姐是去年及笈…」，說到這裡小瑤一拍腦門：「呀！原來是這樣！」

按理說姑娘家及笈便可婚嫁，祖母卻一直沒提過要給她說親的事，對她來說沒人說親自然是最好的，特別是對於曾經寒窗苦讀了十六年的她來說，怎麼也算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到了這裡卻要在曾經早戀的年紀結婚，一時還真是有些難以接受。

「姜來也差不多是時候該謀個官職了」，姜瀅阮語調慵懶道。

小瑤聽懂了小姐話中意思，不由皺了皺眉。

小姐昏迷那幾日老夫人只來瞧過一回，小公子可是連一次都沒來過，後來小姐醒了，小公子才和老夫人一同與大公子他們過來，卻也只在人群后遠遠的看了一眼，連一句關心的話都不曾說過。

老夫人甚至在離開時還同大公子說了一句：「我就說這丫頭死不了的。」

要不是礙於身份，她真想直接破口大罵。

好在小姐在這個家中還有大公子護著，不然小姐這次的病不知何時才能好起來。

如今有用了倒是想起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