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團課

得到了大隊長振田的支持，孝文非常高興，更是幹勁十足。孝文先是在紅旗河開挖建設指揮部借了一輛自行車，孝文騎著自行車來到縣城，扯了兩塊紅布，又去裁縫鋪，把紅布做成了兩面紅旗。又去了祥城縣電影院，這裡有專門畫宣傳海報的技術人員，在一中上學的時候，就見過這裡的宣傳人員畫電影海報，寫廣告黑體字。

孝文帶著剛剛縫製好的兩面紅旗，來到了電影院，想了想就停下來，轉身走到路口的代銷點，買了一包「大雞」牌香煙，裝到口袋裡面。就走進電影院宣傳辦公室，見裡面有一個人在桌前喝茶，辦公室堆滿了各種大小不一的畫板，一張特別寬大的桌子，上面擺放著粗細各色毛筆和畫筆，還有各色創作顏料。

孝文走進來，把旗幟放到桌子上，對喝茶的工作人員說:「老師你好！我是紅旗河開挖建設指揮部工地上的，做了兩面紅旗，想請您大筆一揮，給寫上幾個字。」

那人看了看孝文，不認識，隨口回答「找領導去」

「我以前在一中讀書，就知道老師您的寫得好，在我們縣城也是數一數二的，現在紅旗河開挖建設工地上，就想來麻煩您給寫上幾個大字。也能代表縣級水平，就幾個字就好，別再麻煩領導了吧！」，孝文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大雞」煙來，撕開包裝，抽出一根，恭敬遞過去，然後就把那盒香煙隨手放在桌子上。

那人見孝文說得客氣，又見他把一盒香煙都放在桌子上了。就勉為其難答應了，嘴裡卻說，「看你們是挖河工地上的，我就寫一寫吧，算是支援紅旗河開挖建設，但千萬不要讓我們領導知道了！」

「那就太感謝了！您的書法水平，就是祥城縣的最高水平，您的書法作品就是對我們青年團員的支持和鼓勵。」

見孝文那麼客氣，那人很滿意，把紅旗鋪開，在上面用黃色廣告色寫下「農業學大寨工作隊先鋒隊」在另一面旗幟上用白色廣告色寫上「楚營大隊共青團員先鋒隊」

也別說，這人畢竟是專業做宣傳的，兩面旗幟上的幾個大字，格外醒目，字體俊秀飄逸、厚重有力、極富有蓬勃朝氣。孝文也是懂書法的，很滿意，又恭維了幾句。就把旗幟疊起來，嘴裡還不住的感謝，然後，又把那盒「大雞」牌香煙和疊好的旗幟一同裝進包里，離開了！那人也看見孝文把桌子上的香煙裝走了，但卻沒好意思說什麼。

等孝文踩著自行車回到工地的時候，已近黃昏。孝文在工地找了兩根長竹竿，把兩面大旗豎了起來。抬頭望著兩桿迎風招展的紅旗獵獵作響，孝文的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自豪感。晚上喝湯的時候，孝文走遍了楚營大隊十多個挖河小組，挨個下通知:今晚喝完湯后，全體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去大隊指揮部開會。

由於來到了紅旗河開挖建設工地后，孝文就一直在大隊指揮部，在全體挖河社員的心目中，孝文的形象逐漸地和大隊領導重合在一起，大家都把孝文看作是大隊領導了。特別是孝文果斷出面制止了即將發生的械鬥事件，讓他的威望在年輕人中，更是高大起來！在身邊大人事後的諄諄善誘的勸導，特別是那幾個尋釁滋事的六隊青年，更是后怕不已，對孝文也是心服口服。

因為是孝文親自到各個窩棚下的通知，所以，這些年輕人都很積極。喝完湯就陸陸續續地來到了大隊指揮部的窩棚裡面，楚營大隊二十歲左右的社員基本都來了，大約三、四十個人。大家都圍坐在指揮部的桌子邊，桌子上放著一個防風的罩子燈，孝文就坐在桌子一頭。

「根據振田隊長的要求，我今晚把大家約在一起，給大伙兒上一堂「團課」，就是帶領大家一起學習一下中央文件。農業學大寨到底要學什麼？」孝文坐在那裡向大伙兒娓娓道來。

大寨是山西的一個小村莊，位於太行山區，土地貧瘠，人民生活貧困。自上個世紀60年代起，大寨人以堅韌不拔的毅力和不怕犧牲的精神，通過興修農田水利、改進耕作技術等措施，使農業生產水平得到了大幅提升，糧食產量逐年增加。這一成功經驗引起了全國範圍內的關注和學習，形成了轟轟烈烈的「農業學大寨」全國性運動。

農業學大寨的主旨就是讓全國農民學習先進的農業技術和管理方法，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增加糧食產量，改善農民生活水平。結合我們楚營大隊的實際情況，我們要高舉「農業學大寨」的偉大旗幟，就是要學習大寨人民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精神，學習大寨人民愛國家愛集體的共產主義精神。

楚孝文充分發揮自己讀書看報愛學習的好習慣，把自己日積月累掌握的豐富知識，結合自己的心得體會向大家一一道來。詳細介紹了大寨村的過去和現在，又旁引博征介紹了全國各地「農業學大寨」的豐碩成果。全國各地農民兄弟都已經行動起來了，大家都利用冬季農閑時節，興修農田水利工程，徹底改變農村生活面貌。接著，孝文又向大家介紹了河南的紅旗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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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勞勇敢的30萬林州人民苦戰10個春秋，僅僅靠著一錘、一鏟、兩隻手，在太行山懸崖峭壁上修成了這全長1500公里的紅旗渠。徹底解決了當地人民和牲畜的飲水問題，改變的當地農民的生活環境。

「今天，我們在祥城縣革委會的帶領下，我們全縣十幾萬青壯勞動力共同努力，無私奉獻。發揚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大寨精神；也要積極發揚「自力更生、艱苦創業、團結協作、無私奉獻」紅旗渠精神，奮戰一個月，挖通挖好紅旗河，徹底改變我們家鄉的面貌。把紅旗河兩岸建成沃野良田;把我們的家鄉建設成社會主義新農村;我們楚營大隊的全體社員，特別是廣大青年團員誓做全縣農業學大寨工作隊的先鋒隊。」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大伙兒都被孝文豐富廣博的知識內容;和風趣幽默的語言風格;激昂向上、揮斥方遒演講氣勢;都深深吸引著窩棚里的全體社員。等孝文的講話結束了，大伙兒仍沉浸在孝文營造的氣氛中，然後是雷鳴般的掌聲。

大夥恨不得今晚就不睡覺了！趁著月色，去工地現場挖河拉土。一定要把紅旗河建設成改變家鄉面貌的精神之河、灌溉之河、致富之河、創業之河。把紅旗河兩岸變成千里良田，增加農田面積;增加糧食產量;多交公糧支援全國建設;為早日實現農業現代化奉獻青春!

然後大夥紛紛表態:早起幾分鐘，多挖幾杴土，為早日挖通紅旗河貢獻力量!孝文的講話感染著這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這群年輕人激昂慷慨奉獻精神也感染著孝文。於是，大家一起動手，裁紙、倒墨，孝文提筆書寫宣傳標語，讓大家分別帶回窩棚，明天就在各自的工地張貼。

接下來的日子裡，楚營大隊的工地現場，彩旗飄飄，紅旗獵獵。到處都是宣傳標語，到處都是挖河拉土的號子聲。河道逐步向下延伸，兩邊河堤漸漸隆起，整個工地建設穩步推進。整個工地洋溢著大幹快上、比學趕超的昂揚氛圍，在沒有了尋釁滋事的現象，更沒有了吵架鬧亂子事情出現。楚營大隊的挖河工地建設現場，也影響著周邊其他的大隊社員，因為楚營大隊的速度，也帶動其他大隊的社員。其他大隊的現場帶隊領導幹部，也不斷找振田取經問計。振田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雲里霧裡顧左右而言他。

每晚的團課還是如期開講，團課的內容也更加豐富多彩，孝文每晚都坐在辦公桌前，口若懸河、舌綻蓮花向大家介紹全國各地農業學大寨的典型案例;不斷湧現出來的先進英模;各條戰線上的先鋒旗手;奉獻在各行業的楷模風采;全國各地新聞報刊中報道的勞模英烈。不但提升了全體社員隊伍思想境界，也激勵著大伙兒在挖河現場的昂揚鬥志。

每晚近兩個小時的團課，並沒有影響白天的勞動效率，反而是楚營大隊的工程進度明顯要比其他工地現場快了許多。振田隊長得到縣革委會和紅旗河開挖建設指揮部的多次表揚，最近幾次的建設現場調度會，振田都是坐在會場的最前排，多次做為典型代表發言。讓振田那年高微彎的身板都挺直了不少，和其他大隊的現場指揮幹部交流時也總是滿面紅光，保持著無比燦爛的笑容。振田隊長在工地現場巡視時，更是徹底摒棄一向冷麵嚴肅的階級鬥爭臉，而變成面含微笑，如三月春風拂面般和藹可親。還不時和一些社員開幾句玩笑話，不但拉近了大隊幹部和社員的心理距離，更是改變了幹群關係，增強了隊伍的戰鬥力和凝聚力。

紅旗河開挖建設工地現場和黃垓公社的廣播喇叭仍舊不時傳來楚營大隊的新聞通訊稿，有些還被縣廣播站採納。孝文更是注意到晚上參加團課的人多了起來，還出現了許多陌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