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闆與李老大

大傢伙無言以對，凌小三剛才在車上安靜得就像一隻小羔羊，他還以為這小子被嚇傻了，心裡還對這人充滿了鄙視。他對這些小混混並不看好，要不是老闆極力堅持，他才不會費大力氣把這小子抓回來。

可沒想到，這小子剛才表現得如此安靜，其實是在用心計算車行的軌跡，並根據所有能獲得到的信息，最終精準判斷出自己所處的地方。

這麼小的年紀就精於心計，在巨大的危機出現時，能表現得如此鎮定，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老闆的眼光真不是蓋的！

「我很好奇，你既然能判斷出自己現在身處何方，那麼你還有沒有後手能逃出去呢？不然你分析這些就算再準確，又有什麼作用？」大傢伙突然問道。

他能這樣問，就等於承認凌小三剛才的猜想全部正確。不過大傢伙認為既然人家都判斷出來，就沒必要再裝下去了，如果要用不斷多的謊言去掩蓋一個謊言，這樣反倒顯得尷尬。

凌小三沒有回答大傢伙這個問題，他不會告訴對方在對自己身體檢查時出現了紕漏，藏在後槽牙附近的小鐵條沒有被搜出來。凌小三有足夠的自信，能用嘴叼著小鑰匙，把手銬打開，然後就是腳鐐，再然後，大傢伙此生都可能見不到自己了。

「沒有發生的事我不去猜想。」凌小三隻是淡淡地說道。

聽完凌小三的回答，大傢伙便一聲不吭站起來，帶著兩名女助手離開了審訊室。

房間內就只有凌小三一個人孤獨地坐著。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兩個小時，大傢伙正和一個身材不高，但看上去非常矯健的中年人一直通過屏幕注視著凌小三的一舉一動。這個中年人樣貌普通，要是平時丟在大街上，跟一般的工薪一族沒什麼兩樣。但現在他認真地注視著屏幕時，目光卻如刀般鋒利，彷彿僅憑目光就能殺死人一般。

這就是眼睛流露出來的殺氣，當一個人在殺了很多人後，身體就會生成這樣一股凌厲的氣勢。

有殺氣不難，最難的是能把殺氣收斂，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人混跡世間。這種人才是最恐怖的，因為他可能像一個普通的路人，拿著早餐，或者打著電話出現在你附近，然後平靜地在背後捅你一刀，一刀致命，很快又再消失在芸芸眾生之中。

你甚至到死都不知道究竟被誰捅了這致命的一刀。

這中年人曾經肯定是一名致命的殺手。

「老闆，兩個小時了，他連一根手指都沒有動過，有這樣的忍耐力，確實很適合當一名出色的殺手。」大傢伙指著屏幕對中年人說道。

老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把頭緊靠在在寬大的椅背上，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大傢伙見狀，熟練地從桌面上拿起一瓶止痛藥，倒出幾顆送到老闆手上。

過了一會兒，老闆才用手托著太陽穴說道：「李老大，把他帶來吧。」

等凌小三被李老大帶進老闆的辦公室時，由於止痛藥的作用，老闆已經不再頭痛，恢復到一個普通人的狀態。

凌小三跟老闆隔著大班檯面對面坐著，他的手銬和腳銬都已經被李老大打開，重新恢復了自由。而這恰巧也是老闆或者李老大向凌小三表明的一個態度，在這裡，別說用不著鎖你，就是給你一對翅膀，你也逃不了。

「腳有問題？」一會兒后，老闆輕輕地問凌小三。

凌小三走路的姿勢確實不好看，因為左腿比右腿短了一公分，所以他每走一步，左肩都會向下壓。

「你們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嗎？」凌小三反問道。

他是被這些人有目的地抓來的，要說他們對自己的一切不了解，豬都不會相信。

老闆抬頭看向李老大，眼睛帶著一絲疑惑。

「他沒事，只是左腿比右腿略短，並不影響這傢伙跑得比兔子還快。」李老闆馬上述說道。

老闆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凌小三說道：「我們是一個殺手組織，代號無名，希望你能加入進來。」

凌小三心裡早就知道這些人抓自己來肯定是有目的的，不過沒想到這個大佬模樣的人說話如此開門見山，想都沒想就把目的告訴了自己，他不得不需要高看這位大佬了。

因為凌小三心裡清楚，大佬直接把目的跟自己說，恰恰證明了對方已經經過深思熟慮，在他眼中，自己彷彿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這下倒是勾起了凌小三的好奇心，他倒是想知道，他們有什麼辦法讓自己不得不加入這個叫無名的殺手組織。

「怎麼稱呼你們？」凌小三分別看了看老闆和李老大一眼。

「你可以叫我老闆，他是無名的老大，李老大。」老闆向凌小三介紹說。

「我為什麼要加入你們？」凌小三又問道。

「無名雖說是一個殺手組織，但並不是民間的相互殺戮的組織。我們大部分時候都是替各國政府做事，師出有名。」老闆慢慢地說道。

他說的話好像跟凌小三的問題風馬牛不相及，但凌小三細品下來，彷彿讀懂了一些東西。

「也就是說，你跟我們的政府也是有聯繫的？」凌小三問道。

老闆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答應，你們就可以把我送給政府？」凌小三繼續問道。

老闆笑了笑說道：「而事實是，如果把你交給政府，沒有十五年你回不到社會。」

凌小三突然笑了，笑得很開心。等笑完了才說道：「如果有人願意坐十五年的牢，也不加入你們的殺手組織，而那個人恰巧就是我呢？」

「你是不是有個發小叫大胖？」老闆表情依然平靜地問他。

聽到對方提起大胖的名字，凌小三的瞳孔猛地收縮。大胖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朋友，也可以說是唯一的親人，他決不允許任何人拿大胖的生命威脅自己，誰敢這樣做誰就得死！

凌小三突然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整個人跳上了大班台，然後縱身猛撲向這個外表非常斯文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