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闆的要求

凌小三不是一個魯莽的人，他突然向老闆發難，但眼中的餘光一直留意著旁邊的大傢伙李老大，提防他隨時出手偷襲。

可是他卻詫異地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李老大一直雙手環抱在胸前，身體一動不動，臉上還帶著輕蔑的笑容，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意思。

「不好！」

凌小三腦海中猛地冒出一股不祥預感，李老大如此淡定的表情。表明他根本不擔心自己的突襲能夠成功，難道這位老闆還有什麼厲害的後手？

果然，一把由三棱刺改裝的匕首不知何時赫然出現在老闆的手上，鋒利的刀尖正對著凌小三的咽喉。老闆的手沒有動，但三棱刺匕首卻在靜靜地等著凌小三向前沖的咽喉。

那是一把嗜血的三棱刺，雖然暗淡無光，但帶著一片冰寒，估計刀下的亡魂可以擠滿一輛公交車了。

幸好凌小三注意到了李老大氣定神閑的表情，心裡作足了戒備，看到這情況，他連忙收回幾乎要觸及老闆脖子的雙手，改為用力撐在桌面上，緊急剎停自己前沖的身體。

還是遲了，慣性帶動著凌小三的身體往前繼續沖了十來厘米，三棱刺便無聲地刺進了他的咽喉。

鮮血一滴一滴掉落桌面，很快就聚成了汪汪一潭。

「身手不錯，再往前一厘米，氣管就被刺穿了。」老闆淡淡地說道。

三棱刺的冰寒此刻已經透過頸部蔓延到凌小三的全身，他的脖子全是雞皮疙瘩。這些年凌小三帶著一幫手下跟別的幫派經歷過無數次火拚，雖然都是刀光劍影危險萬分，但沒有一次像這次那樣令他膽寒。凌小三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他和死亡之間的距離僅僅差著一厘米！

老闆說完抽出了三棱刺，凌小三脖子上的鮮血流得更快了。

老闆把三棱刺隨便丟在桌面上，從抽屜取出藥棉和軍用繃帶遞給凌小三。

「包紮一下，三棱刺造成的創傷面不易凝結。」老闆說道。

三棱刺就放在凌小三手邊，他可以拿過來一刀抹向老闆的脖子。但他沒有、也不敢這麼做，只是默默地接過老闆手中的藥棉繃帶，慢慢地退回到座位上，安靜地替自己包紮脖子上的傷口。

老闆的氣場太強大了，壓迫得凌小三不敢再出手。

軍用繃帶粘性非常強，把傷口緊緊地壓迫著，傷雖然仍然很痛，但脖子上的出血被止住了。

「如果你們傷害了大胖，除非你現在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找機會殺了你。」緩過了氣，凌小三便冷冷地威脅老闆說。

誰都聽得出這句話並不是凌小三因為剛才的失敗而要找回場子的話語，而是他必定會這麼做。但老闆臉上的表情至始至終都是那麼平淡，沒有一絲的變化，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見得多了，他對死亡早已沒有任何恐懼。

「大胖腎不好，十年內必定會轉變成很嚴重的尿毒症，如果不換腎的話，他很快就會死亡。」老闆淡淡地說道。

凌小三知道他們對自己的情況肯定已經了解得非常清楚，但沒想到居然對大胖也了解得如此透徹。他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等待老闆繼續往下說。

「他是一名高級碼農，每月有三萬的收入，理論上十年內他可以賺到足夠的錢換腎。但是他的錢是用命換回來的，如果他選擇拚命工作，那麼十年的壽命只能存在理論上。他隨時可能會猝死。」老闆說道。

凌小三點了點頭，承認老闆的話有道理。碼農本來就是燃燒生命高危職業，更何況大胖那身體，更是不經熬。

沒有錢，換不了腎是死；為了存錢換腎而拚命工作也是死，而且可能死得更快，大胖已經無奈地陷進了一個死循環，無解！

「就算存夠錢了，他沒人沒關係，找腎源也是一個很大、令人頭疼的問題，很多人就是一直到死都沒等到合適的腎。」老闆繼續說道。

凌小三彷彿捕捉到了救大胖的希望，他馬上抬起頭問道：「你有辦法？」

老闆依然平靜地點了點頭回答：「我們當然有辦法，首先錢肯定不是問題，另外在找腎源方面因為背靠政府，自然也會有很多優勢，保證能及時幫大胖找到合適的供體。只是我們是生意人，不做虧本買賣，如果你坐了牢，那我們之間便沒什麼可談的，大白要想活下去，就全靠命硬了。」

「你的本領十倍於我，為什麼一定要挑我？」凌小三忍不住不解地問老闆。

老闆擺了擺手，然後指著李老大說道：「不單止是我，就我這位大哥，他現在要收拾你，也是分分鐘的事。而且在我們組織里，能力在你之上的一大把。只不過我們做事自然有自己的理由，只是現在還不方便告訴你而已。」

凌小三當然能看出旁邊的大傢伙身手了得，而且他還留意到，此人右手食指結了一層厚厚的老繭，這明顯就是長期開槍磨出來的。

他們是什麼人凌小三並不了解，但是清楚都是有故事之人，絕對經歷慣生死。

「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我答應你們的要求，而在第一次任務中就死了，大胖還能不能得到救治？」凌小三心思縝密，他考慮問題非常周到。

「無論何時，你要是在任務中死亡，我保證你的朋友大胖能健康地活下去。」老闆說道。

老闆的語氣雖然一如既往地平靜，卻不知為何，卻讓凌小三感到非常放心，半點沒有懷疑他在誑自己。或許，這就是人格魅力吧。

凌小三性格堅定且冷酷，有時候甚至能做到不近人情。但對於大胖，他始終有一種愧疚之心，因為大胖的那根小指，他一直覺得還留在自己的肚子中。

老闆的分析非常合理，凌小三現在所有財產都已經被凍結，如果還要去坐牢，大胖真的就大概率如老闆所說，在十年內死於尿毒症！要救大胖，除了聽命於老闆，好像還真沒有其它方法了！

「我答應你，也希望你能兌現自己的諾言。如果你做不到，我會殺了你。」凌小三冷冷地對老闆說道。

老闆聽了凌小三的話，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不過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盡人事聽天命吧。」老闆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