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蔣發之死（二）
電話另一端的言默依舊是往昔般毫無起伏的像是機器人一樣的聲線：「一共二十三把鑰匙，當前我只找到五把所屬。」
不同鎖或者不同配鑰匙的地方所配的鑰匙上面的商標都不一樣，言默找到幾個配鑰匙的師傅詢問，先確定了其中五把鑰匙的歸屬，隨後根據師傅的描述和周圍監控確定是蔣發后，根據他的行動軌跡鎖定了五個位置。
一處為一棟中高檔的小區內的住宅，包括小區內的一處私家車庫。
剩下三處也為車庫，均分佈在不同區。
段梟聽后帶著祝昭昭和黃春發奔赴現場，先趕往那處中高檔小區。三人趕到時，言默已經站在門口等了有一陣，一看見他們就主動伸手要鞋套。
幾人利落地戴好鞋套手套，等黃春發將大門周圍拍完后這才用鑰匙開門。
進門前，祝昭昭順著防火樓梯向上看了眼，問言默，「上面是平台嗎？」
言默點頭，「這是頂樓，通往平台的樓梯處安裝了一個大鐵門，上面掛著鎖，我問過物業，他們說鑰匙在他們手裡，住戶上不去。」
祝昭昭走上去看了眼足有拳頭大的掛鎖的和周圍的痕迹，蹲下身子手順著縫隙艱難地朝裡面摸去，隨後看了眼沾染些許薄灰的手指，輕笑道：「保潔這麼負責？連鐵門裡面都順帶打掃嗎？」
跟上來的段梟立刻吩咐言默，「用那串鑰匙試！應該有能打開平台的鑰匙！」
此時，下方的黃春發也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我的天！這蔣發牛哇！」
段梟和祝昭昭立刻下去一看，也震驚在當場，只見一百多平的房子完全被改造成了化學實驗室，離心機、蒸餾機、高溫爐應有盡有！
祝昭昭幫著黃春發一起取樣，光靠房間殘留的重金屬臭味，兩人就已經確定這裡的機器所製造的毒品為冰毒！
祝昭昭敲了敲廚房的煙道，「我知道他為什麼租這種中高檔的小區了，這裡的煙道是內置的，如果他再在頂樓開個口，重新鋪裝一下，加上凈化裝置，就可以令制毒氣味的消失大半！剩下的小部分逸散在空氣中也不會被人察覺。」
她推開窗，望向小區內的綠化，「這裡的綠植也大多是花草為主，尤其是丁香茉莉，在盛開時會散發大量的香氣。」
話音剛落，言默從外面走進來，「我打開鐵門了！在樓頂發現一處私自開闢的煙道，還有凈化裝置！」
……
接下來，幾人又跑了其他幾處，發現這蔣發還挺講究，他每種毒品都有一條單獨的產線，有兩條產線還嶄新著，應該是還沒來得及做。
黃春發感嘆道：「這孫子野心也太大了！」
段梟面沉似水，「把戒毒所那名研究生給我提出來！我要重新審！」
言默一頭霧水，「哪個研究生？」
段梟這才反應過來，在『四相』里他還沒進行到這一步，下次還是一個案子完事再去忙別的吧，記憶都要錯亂了！
他拍了一下腦袋，「算了，我自己去。」
段梟讓其餘人留下看現場，帶著祝昭昭和剛趕到的程浩去戒毒所。
路上，段梟問祝昭昭，「你說的那個化學研究生叫什麼來著？」
祝昭昭瞬間變成死魚臉，「你不能自己去查嗎？」
段梟大言不慚，「這不就是我自己查出來的嗎？我問的你，你回答了。」
祝昭昭：「……」她撇了一下嘴，吐出兩個字：「劉娃。」
副駕駛的程浩沒忍住笑出聲，「六哇！」
段梟敏銳地感覺不對，「又姓劉？」
「劉姓是我國大姓，還有王、李、楊，你看娛樂圈的明星里，這三個姓氏的也一大把。」祝昭昭滿不在意地開口。
段梟品出一絲不對，直接了當地開口：「知道了，我自己查，你別把我往溝裡帶。」
祝昭昭閉目養神，「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我能提供什麼線索？」
……
大概四十分鐘左右，三人就到了戒毒所。
段梟一見劉娃差點氣笑了，這特么和劉華生長得有三分相似，一看就有親戚關係。
一問，果然也是東北的，雖然和劉華生的籍貫不同，但是相差也不過一百公里，可以說是鄰村，而且兩人都是化學專業，這怎麼不是家族遺傳呢？
段梟直接將劉華生和劉慶祥的照片甩出去，問劉娃：「這兩人你認識么？」
劉娃體重足有一百八，眼睛被肉擠成兩條縫，在看見照片的瞬間猛地從『縫兒』變成『逗號』。
他先指向劉慶祥，「這是我爺的堂哥的大兒子后娶的媳婦帶來的孩子，論輩分算是我堂哥。」
他又指向劉華生，「這是我爺的堂弟的小兒子家的小孫子，論輩分算是我堂弟。咋，他倆也進來了？」
段梟搖搖頭，「沒進這兒，進監獄了。」
劉娃大怒，「劉慶祥這小子從小就鬼主意多，華生肯定是被他帶壞的！但是我與華生的關係挺好，我能不能去探視啊？」
「不能。」段梟斬釘截鐵地開口。
劉娃也不失望，「那沒事，遵守規則。」
「但是你很快就能看見他了。」段梟話鋒一轉，「因為你很快就會進去了。」
劉娃兩隻眼睛從『逗號』變成了『句號』，慌張開口：「現在戒毒……這麼強制嗎？」
「根據警方調查發現，你制毒、販毒，並且將制毒知識教授蔣發與羅佳明，當前已造成多人死亡，情節極其惡劣！死罪難逃！」
段梟說著，義憤填膺地一拍桌子，直接甩出在蔣發處找到的證據，將劉娃的喊冤聲堵回喉嚨里。
劉娃肥胖的臉上很快流下一堆冷汗，同時空氣中也傳來一股尿騷味兒，「我、我怎麼才能活命啊！我媽就我一個孩子！我不能死啊！」
審訊室內回蕩著他聲嘶力竭地哭喊，一旁的程浩露出不忍心的表情，「那我們就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可要抓住了！」
劉娃瘋狂點頭。
程浩這才繼續開口：「告訴我們你之前購買毒品的渠道。」
「暗網！」劉娃毫不猶豫地賣隊友，「藍夢網吧的老闆有暗網賬號，我們可以用他的賬號登陸暗網下單，給他一些抽成就行！條件就是只能去他那上網。」
藍夢網吧？
段梟猛然想起言默之前提交的蔣發的行動軌跡報告：
『……他連出租屋都退了，平時就出去買根煙，上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