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重溫噩夢
凌霄緩緩地走上前去,輕輕地抬起她那精緻的下巴,目光溫柔而又深情地凝視著她的雙眼,
開始緩緩地闡述起自己那段充滿痛苦與磨難的過往:「自從府中遭遇那慘絕人寰的滅門之禍后,我便開始了四處流浪的悲慘生活。
那時的我,就如同一隻無家可歸、四處覓食的孤苦幼犬,在這冰冷而又殘酷的世間艱難求生。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遇到大凌城中富家的公子,也正是這位富家少爺把我給領回了家,
我當時滿心歡喜,還天真地以為自己終於擺脫了困境,獲得了救贖,卻殊不知,這不過是從一個地獄掉入了另一個更為可怕的地獄罷了。」
他的眼神之中,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一絲深深的痛苦之色,彷彿在這一刻,他的思緒已然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那段黑暗無光的歲月。
那痛苦的回憶,猶如一把銳利無比的尖刃,深深地刺入他的靈魂深處,在他的眼眸之中刻下了一道道無法磨滅的痕迹,讓人見之不禁心生憐憫與同情。
凌霄看著斯年那憤怒到極點的樣子,心中滿是憐惜與疼愛。
他輕輕地握住斯年那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的拳頭,溫柔地說道:
「年年,我實在記不得那個老宅的位置,每次想要試著回憶就頭痛欲裂,痛苦萬分,可能是心魔作祟,內心過於排斥記起那座地獄般的老宅。
還有年年,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莫要因為此事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斯年望著凌霄,雖然心中的憤怒依舊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難以平息,但在凌霄那溫柔而又深情的安撫之下,她漸漸地冷靜了一些。
那憤怒的火焰在凌霄的撫慰下,慢慢地轉化為一股堅定的決心,她暗暗發誓,一定要為凌霄討回公道,讓他不再受到任何傷害。
「哥,你的外公不是巫族族長嗎?他想要找到你,並非難事,為什麼任由你在外顛沛流離?」斯年不禁問道。
「因為族長還怪娘,所以想要考驗我是否有生存下去的能力,倘若我僥倖活了下來,族長才願意對我施以援手,這些都是巫醫告知我的。」
小啵啵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感人而又令人揪心的一幕,它默默地從懷中拿出了一粒小巧的藥丸,遞給斯年,同時輕聲說道:
「小主人,讓凌霄服下這粒藥丸,他便會安然入睡。
之後,你只需在他的耳邊說些關鍵的詞語,引導著他重新進入那個可怕的夢境之中,我便可趁機潛入他的夢裡,仔仔細細地尋找,從而確切地找到那碎片的位置。
畢竟如今我們也不清楚那老宅究竟是否已經拆毀,唯有通過這種方式,才有可能獲取更多有用的線索。」
斯年接過那粒藥丸,目光緊緊地盯著它,心中陷入了極為糾結的掙扎之中。
她深知這或許是找到碎片的唯一一次絕佳機會,可一想到要讓凌霄再次承受那噩夢般的折磨,她的心便如同被千萬根針扎一般疼痛難忍。
她的手微微顫抖著,猶豫了許久許久,最終,在內心的痛苦掙扎與對回家的強烈渴望的雙重驅使之下,她緩緩地將藥丸遞給了凌霄,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道:
「哥,對不起。我實在是別無他法,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凌霄看著斯年,眼中滿是無條件的信任與深情。
他毫不猶豫地接過藥丸,仰頭吞了下去。
片刻之後,他便漸漸地陷入了迷迷糊糊的沉睡狀態之中。
斯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中如潮水般洶湧的悲痛,開始輕聲地說起夢話,試圖用那輕柔而又哀傷的聲音引導凌霄重新進入那個充滿痛苦與恐懼的童年噩夢。
她的聲音在這寂靜無聲的房間里緩緩回蕩,如同一曲悲傷哀怨的輓歌,每一個音符都飽含著她對凌霄的愧疚與心疼,以及對回家的無限渴望。
小啵啵進入凌霄夢境之後,所目睹的場景簡直令人痛心疾首、悲憤填膺。
在那陰暗潮濕、散發著腐臭氣息的庭院角落之中,凌霄被一條粗重而又冰冷的鐵鏈緊緊地鎖住,動彈不得。
他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爛不堪,千瘡百孔,勉強掛在那瘦弱的身軀之上,根本無法抵禦絲毫的寒冷與傷害。
而他的肌膚之上,則布滿了密密麻麻、新舊交錯的可怕傷痕,有的傷口還在不斷地滲出血液,將他那原本潔白的皮膚染得一片通紅。
只見那富家公子,手持一條長長的皮鞭,臉上帶著令人膽寒的猙獰笑容,對著凌霄惡狠狠地抽打著,每一次揮動皮鞭,都會伴隨著他那惡毒的咒罵聲:
「你這低賤的小乞丐,命還真是夠硬的,看我今日如何狠狠地教訓你,不把你打得皮開肉綻,我便誓不罷休!」
伴隨著皮鞭的呼嘯聲,每一鞭重重地落下,都會在凌霄那稚嫩而又脆弱的肌膚上綻開一道深深的血口,鮮血如注般湧出,瞬間染紅了他身邊的地面。
凌霄痛苦地掙扎著,試圖躲避這無情的鞭打,然而那沉重的鐵鏈卻將他死死地束縛在原地,讓他根本無路可逃。
周圍的僕人們則一個個冷眼旁觀,臉上毫無一絲憐憫之色,甚至還有人在一旁嬉笑助威,彷彿在欣賞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
有時,那富家公子玩膩了皮鞭,便會殘忍地命人拿來滾燙的火鉗,在凌霄的面前來回晃悠,惡狠狠地威脅要將這熾熱的火鉗燙在他的身上。
凌霄望著那通紅的火鉗,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可他那倔強的性格卻讓他緊咬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