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的祭品
白瑪可以說是他看著成長的,他看著她長大,看著她結婚直至生子,自己可以說早已把她當成了自己親人。
「徒兒,你把為師收藏的那些千山雪蓮,萬年蓮藕,還有千年人蔘拿來,為師要去一趟藏海花谷」大喇嘛看著累的已經睡著了的白瑪,輕聲對著小喇嘛吩咐道。在他走出房間后,大喇嘛的淚水最終還是流了下來。
一切準備好后,大喇嘛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葯讓小喇嘛送進了屋裡。
午時過後,大喇嘛紅著眼睛坐在白瑪的屋外,他的旁邊還放著一頂上好的紅木棺材。大喇嘛靜靜地在白瑪的門口坐了一天,一直到傍晚他才招呼小喇嘛下山找人抬棺。大喇嘛兌現承諾把她葬在藏地雪山布落的花海之下,她靜靜的沉睡在那裡,只為了等她的那一對兒女回來。
而白笙則被老者抱回了部落,原來他是康巴洛人,也是白瑪的母族。他回到部落直接把白笙交給了一位老婦人,那老者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時光匆匆,日月如梭。七年過去了,照顧著白笙的女人早已去世,這七年裡,他們把白笙關進冰涼的地窖里,每天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期間有的時候還會被人在身上放血做實驗,生活中偶然還會被拉出去遛一遛,可能是怕她死了吧。每一次出地窖白笙都會遭受到大多數人的白眼與嘲諷,他們期間還不停的對著白笙說著她的母親是如何對不起他們的。在那段時間裡,她怨過,鬧過,哭過,恨過,也反抗過,可都無濟於事,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的,她麻木了,她不再怨,不再恨,不再哭,也不再鬧,她的眼裡一片平靜,猶如一灘死水。因為她知道,這裡的這些人他們都厭惡她,憎恨她,她們把她當瘟疫一樣。時間永遠都是最好的懲罰,白笙那暗無天日的日子不斷在推移,在那一次次的謾罵中、在時間的洗禮中她早已忘記了自己是誰?她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她為什麼要在這裡?這些成了她每天必思考的問題。
「顧巴,出來」一個少年掀開石板對著黑漆漆地底的白笙喊道。
聽見這聲顧巴,原本靜靜的坐在角落裡的小姑娘終於抬起了頭,她全身髒兮兮的,身上穿著破爛不堪的衣服,就連她的頭髮早已臟到打結。白笙站起身,一點點向著地窖口的爬梯走去,她看著頭頂那小小發著白光的地方,她不敢再向前,小心的後退著。最後可能是地窖口的少年等的不耐煩了,他自己跳進了地窖,直接把白笙綁了起來,強行拉著白笙向上爬,他嘴裡還罵罵咧咧著什麼,可能是在罵她臟,罵她臭吧。
白笙最終被強行拉出了地窖,她看著地窖外四周圍滿了的人,她想躲回地窖里,可地窖早已被石板蓋住了。白笙有點不知所措,她緊緊的抱著自己,把頭壓的最低,努力的把自己縮成一團,可儘管她再怎麼縮,還是能感受到四周人對她打量,還是和當初一樣,全是厭惡、憎恨、嫌棄與貪婪。白笙不敢抬頭,只能緊縮自己。
這個時候,終於有人說話了,白笙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過了好久,那人停了。她能感覺到他們看自己的人數變多了。
「帶下去」是那個說話的人。
隨後白笙又被幾個婦女強行拖進了一個大帳篷里,她們扒了白笙的衣服就把她推進了水裡,那水好冷,她想出去,可卻被人按在水裡不能動彈。一直到那群婦女上手后白笙不再敢掙扎了,她們用力的用一塊破布給白笙搓著澡,她們用的力氣非常大,一個澡下來白笙全身上下的皮膚早已紅腫,有的地方已經在滲血了。
「哎,你看,這小顧巴長得還蠻好看的,就是可惜了」其中一婦人抬起白笙的下巴對著一旁的婦女笑道。
「是不錯,可惜只是一個羌姆」另一個婦女符合。
「行了行了,快給她穿上衣服,一會還要去開會,如果遲了土司該生氣了」最為首的婦女拿著衣服沒好氣道。
她一邊給白笙穿著衣服,一邊說道:「顧巴,你也別怪叔叔伯伯他們,誰讓你母親生了你呢,從你出生開始,你就要繼承你母親羌姆的身份。」
這話白笙是聽見了,可她聽不懂,她的眼裡毫無波瀾,就好像說的不是她自己一樣。一切準備好后白笙就被一群人關進了一個小帳篷里,這裡要比地窖亮。
晌午,小帳篷里再次出現了那個少年,他此時手裡拿著一些酪糕、氂牛肉和酸奶,把走到白笙的面前隨意的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這讓早已飢餓了的白笙眼中立馬有了光,她的眼睛不再空洞無物,一把抓起酪糕就塞進了嘴裡。
「你」那少年正打算說些什麼時就看見了白笙那慘白的小臉,她稚嫩的小臉上有著不是她這個年齡段的麻木,那一雙烏黑清澈見底的大眼睛定定的看著那些食物,蒼白的嘴唇毫無血色,可卻鼓鼓的,顯得她又小又可憐。少年怕她噎到急忙拿過酸奶遞給她,此時少年的眼裡全都是眼前這個精緻卻又可憐的小姑娘,他的語氣里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兇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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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巴,你想活著嗎?」少年愣愣的看著正和食物做鬥爭的白笙,他突然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而原本吃東西的白笙突然聽見少年喊自己,她也停下了嘴裡的動作,獃獃的看著少年。白笙看著少年,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她只聽見他喊自己了,喊自己了自己就要聽話。
少年看著白笙那雙清澈的眼睛,他決定賭一把,他突然不想讓這個只有七歲的小女孩一生毀在這裡。
傍晚,一聲聲狼吼響徹部落,少年偷偷的來到了白笙所在的小帳篷里,他看著白笙雙腳上的鐵鏈,又看著一臉天真的白笙,抱起她就跑了出去。
外面的天是黑的,天空上有著滿天的星辰。它們就好像珍珠撒在了盤裡,就像燦爛的寶石嵌在深藍的天空里。這是白笙第一次看見這美麗的夜色,她不由得發了呆。
白笙也不知道少年抱著自己跑了多久,終於,他停了下來,少年看著白笙漆黑的眼睛認真說道:「顧巴,你沿著這條路一直跑,別回頭,從這裡跑下去最前面就是個鎮子。我聽阿媽說你是屍陀林主派大土司從吉拉寺搶回來的,你一定要想辦法去吉拉寺知道嗎?哪裡有你的阿媽,你一定要去知道嗎?」
少年認真的對著白笙說道,可是他忘記了,現在的白笙她也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而且她根本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
少年說了半天就見白笙還是一動不動的,這時的他才想起來白笙她根本聽不懂自己說的,少年有點崩潰,隨後又用雙手給白笙比劃了半天。白笙看著比劃著的少年,她看不懂,聽不懂,她只能順著少年所指的方向一步一步小心的走著。
白笙一邊回頭一邊走,就在快要到下坡時少年身後的不遠處傳來了雜亂的馬蹄聲,少年慌亂的躲了起來,躲時還不停的揮手讓白笙快點走。白笙看著一群高大的馬兒都沖向了自己這邊,她眼裡出現了恐慌,她急忙加快了腳步,可是她現在也只是個孩子。沒一會,她就被人提了起來扔進了籮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