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手留余香
「放屁！怎麼不重要？」蕭無名面色嚴肅地輕斥一聲。
他凝望著天真、單純、不知道險惡的蕭戎翰，語氣嚴厲地說道，「他們也許是通緝罪犯，也許是毒販，也許是……！」
蕭無名一陣耐心地分析，讓蕭戎翰的臉色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是呀！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
雖然那兩個受傷的東方男女，是漢夏國的同胞。但是，在邊境上活動的人，除了當地邊民，其他的人是好是壞，誰知道呢！
「那……？」蕭戎翰驚疑不定，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怎麼辦。
他放下手中的碗筷，猶豫一會，似有所悟地說道，「我雖然沒有問，但從陳俊良使用的拳法來看，是軍體擒拿拳。」
「雖然林初月倒地昏迷，看不出她的形態氣質。不過，陳俊良的身姿氣質，以及守護同伴的擔當，我猜測應該是漢夏軍方。」
蕭戎翰摸摸腦袋，一邊敘述，一邊憑著感覺回憶。他認真地說道，「他們在巫婆婆那裡療傷，我現在去問個明白！」
「算了！」蕭無名輕嘆一聲，擺了擺手否定了這個行為。
他瞥了眼漸漸長大，完全沒有任何經驗可言的蕭戎翰，溫和地說道，「這個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
「我分析了那麼多，有好有壞，把每一種可能性都想到了。是要告訴你在與外人打交道時，要留一個心眼。」
「你救人的行為正確，應該鼓勵和繼續發揚。但在救人的過程中，我們也應該搞清楚自己救的人是誰！」
「是壞人絕不能讓他逃掉；是罪犯要抓捕交給警方。當然，如果是好人的話，也可以知道是誰欠你一個情！」
「阿爹，不會吧！」蕭戎翰聞言，難以置信閃過一抹詫異。阿爹的這個觀點，好像與見義勇為的精神不符啊！
他不置可否，難掩心裡的疑問。咧開嘴似笑非笑地說道，「您不是常說，咱們幫助人不求回報嗎？」
「嘿嘿，你小子！」蕭無名嗔怪一聲笑了起來。他沒反駁，引導著說道，「了解自己救了何人，不等於要回報！」
「但是，那些被救之人，是不是應該懂得感恩呢！如果有人救了你，必須牢記住人家的恩情，感謝人家，對不對？」
「這……？」蕭戎翰一時語塞。
他仔細琢磨，感覺哪裡不對，又找不到具體理由。不過，他同意如果被救，一定會真誠感謝人家的說法。
「嘿嘿！」蕭無名輕揚的唇角，分明浮動著一抹令人難以覺察的狡黠之意。他幽默地說道，「翰兒，覺得阿爹有狡辯之嫌？」
「有一點！」蕭戎翰話沒說完，自己先笑了。他大口吃了塊雞肉，抬起頭來認真地說道，「不過，又說不出問題在哪」
「我仔細琢磨和反覆推敲，感覺這是個很深奧的問題。我可不可以這麼理解，就是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哈哈，說得好！」蕭無名點頭，發出一陣爽快的笑聲。他喝了口酒，語氣誇張地說道，「比老子有文化，就是這個意思！」
「這是一個問題的兩面，你要多琢磨和運用。你已經長大成人，即將走向社會和江湖，遇事不要衝動，要動腦子。」
「人在這個世界活著，會留下許許多多的情，恩情！親情！友情！愛情！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有的情，一輩子都還不清！」
……
「蕭叔！」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巫花楹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掃視正在吃飯的父子倆，沒有半點尷尬地走到桌子前，深吸地一口氣，模樣誇張地說道，「好香啊！我要吃。」
「狗鼻子真靈！」蕭戎翰見狀，笑著調侃一聲。
他起身去廚房裡拿來一副碗筷，擺放到她的面前，又給她夾了幾大塊雞肉，輕聲叮囑道，「別著急，慢慢吃吧！」
「咯咯，翰哥哥的手藝就是好！」巫花楹真誠地誇讚一聲。
她是這裡的常客，打小就經常「賴」在這裡吃吃喝喝，有時候甚至不回家，在這裡睡覺。因此，她沒有半點的扭捏和客氣。
蕭無名默默坐在旁邊，掃視著面前這對猶如金童玉女般的年輕人，眼睛里是滿滿的慈愛，心裡是說不出的得意。
他沒有言語，連聲音都沒有，他平時除了與蕭戎翰夸夸其談外，在外人面前從來是惜字如金，笨嘴笨舌。
巫花楹呼呼啦啦地大快朵頤，哪兒有一點少女的形象。她旁若無人、自顧自地一塊又一塊地塞進嘴裡，哼哼唧唧。
她睜大眼睛，彷彿突然想起什麼，抬手輕輕擦了擦唇角，輕聲道，「蕭叔，英姨她請您去一趟，在我們家裡。」
「哦……那你們吃吧！」蕭無名聞言放下手中的碗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起身交代一句，扔下兩個孩子，背著雙手，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黑暗之中。一邊走一邊琢磨，會有什麼大事情呢！
蕭無名走進巫半夏的吊腳樓，只見苗家族長兼村長蒙嘉英等人聊興正濃，房間里充滿輕鬆和愉快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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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蒙嘉英介紹，坐在旁邊的男子和躺在診床上的女子正是陳俊良和林初月。蕭無名放眼在他們身上掃視，的確有軍人風範。
「蕭大叔，我們真誠感謝戎翰兄弟的救命之恩！」陳俊良十分恭敬，站起身行了個軍禮，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他走上前熱情地握住蕭無名的手，語氣謙遜地說道，「我是A集團軍特戰大隊副大隊長陳俊良，那位是林初月……！」
「別客氣！是他應該做的。」蕭無名看見久違的軍禮，心裡一陣激動。
他示意大家坐下之後，臉上洋溢著興奮之情，關切地說道，「你們沒事吧！我們這裡安全，多休息幾天！」
「蕭大哥，有個好消息！」蒙嘉英激動地招呼一句，就迫不及待打開了話匣子。
她四十多歲，氣質脫俗，儀態端莊，風采依然，雖沒了青春靚麗，卻更增添了一份成熟的風韻，
她的臉上是難以掩飾的喜悅，語氣中是抑制不住的愉快，晶亮的眸子里閃耀著智慧的光芒，連珠炮似的將事由講了一遍。
她眉飛色舞，得意洋洋，情緒高昂和繪聲繪色地說道，「A集團軍正在社會上特招試訓隊員，讓翰兒去試試！」
「是這樣的……！」陳俊良接過蒙嘉英的話語，更加詳細地講述一遍。
原來南疆戰區A集團軍正在對社會特招試訓隊員，經過考試合格者，將特招入伍並正式加入軍隊行列。
他略微停頓，瞅著眾人的表情，鄭重其事地說道，「各位，我和初月願意作為戎翰兄弟參加試訓的推薦人。」
「我們之所以這麼做，不僅僅是因為他救了咱們，而是他的出類拔萃和戰力，我們認為他非常適合當兵。」
「謝謝你們的誇讚！」蕭無名嘴裡十分客氣，心裡卻嘚瑟不已。
他不動聲色，暗自思忖，自己付出了十六七年的心血，培養的這隻小老虎，到了出山歷練的時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