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街邊相面
「你這卦不準！老子今天要發大財！」王二麻子一腳踹翻了鍾陽面前的小木桌，桌上的銅錢和羅盤骨碌碌地滾落一地。「今天你要是不給我算出個好兆頭，你這攤子就別想擺了！」他惡狠狠地瞪著鍾陽，唾沫星子幾乎噴到鍾陽臉上。鍾陽面無表情地撣了撣沾了灰塵的衣袖，緩緩地蹲下身子，一顆一顆撿起散落的銅錢。「我算出你今天的確會有小財，但你若貪心，這財運便會如指間沙，流失得一乾二淨。」
王二麻子不屑地嗤笑一聲，「小財？老子要的是大財！少在這糊弄我！」他一把揪住鍾陽的衣領，作勢要打。周圍看熱鬧的人群竊竊私語，卻無人敢上前勸阻。鍾陽眼神平靜，絲毫沒有畏懼，「你印堂發黑，眉間帶煞，今日財運雖有，但註定有失。你若不信，儘管一試。」
他從王二麻子手中掙脫出來，重新擺好小桌，將銅錢一一放回桌上。「天機不可泄露，信則有，不信則無。」王二麻子半信半疑地鬆開了手，他今天確實要去收一筆小賬，要是真能有點進賬也不錯。他斜睨著鍾陽，粗聲粗氣地說：「要是老子今天沒發財，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罷，他轉身離開，嘴裡還在嘟囔著「什麼小財大財的，老子偏不信這個邪」。鍾陽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繼續整理著桌上的東西。他拿出《道門秘術六十四卦》，翻到其中一頁，指尖輕輕劃過書頁上的蠅頭小字，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剛才的卦象顯示，王二麻子今日的財運並非只是簡單的得失，其中似乎還隱藏著其他的變數。
這時，一個身穿素雅長裙的女子緩緩走近，她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一雙清澈的眸子好奇地打量著鍾陽的攤位。女子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與周圍嘈雜的市井氣息格格不入。她正是林靈兒。她原本只是路過，卻被這個看起來有些特殊的算命攤位吸引了目光。周圍的人群對著鍾陽指指點點，有人竊竊私語：「這小子又來了，也不知道騙了多少人。」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大爺，手裡提著個鳥籠，湊到林靈兒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姑娘，你可別信他，這都是騙人的玩意兒。我在這條街住了幾十年了，就沒見他算準過一次。」林靈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觀察著鍾陽。她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氣場，與周圍的人截然不同。
鍾陽似乎察覺到了林靈兒的目光，他抬起頭，與她四目相對。林靈兒的心臟微微一顫，她從鍾陽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深邃，彷彿能洞悉人心的一切。「姑娘，你……」鍾陽剛想開口，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哎，我說小夥子，你算命的本事怎麼樣啊？能算出我今天中午吃的是什麼嗎？」李大爺一臉戲謔地問道。
鍾陽的目光從林靈兒身上移開，落在了李大爺身上，他淡淡地回答：「您中午吃的是韭菜雞蛋餡的餃子，配了一碗小米粥。」李大爺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小夥子，你蒙誰呢？我中午明明吃的是牛肉麵！」周圍的人也跟著鬨笑起來，紛紛指責鍾陽是騙子。林靈兒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這個算命先生多半是個江湖騙子。她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聽到鍾陽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您家廚房的窗戶朝西，每日午後陽光直射，導致灶台溫度過高，影響了食物的口感，所以您今天特意選擇了吃清淡的牛肉麵，而不是慣常的餃子。」
李大爺的笑聲戛然而止，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鍾陽，眼神中充滿了震驚。他家廚房窗戶確實朝西，每天下午做飯都異常悶熱，他也確實因為這個原因改變了今天的午餐選擇。周圍的議論聲也逐漸消失了，大家都好奇地望著鍾陽和李大爺。林靈兒也停下了腳步，她感到有些意外，難道這個算命先生真的有些本事？
鍾陽轉向林靈兒，眼神中帶著一絲真誠，「姑娘，我看你印堂發亮，氣色紅潤，最近應該會有好事發生。不如讓我為你細算一筆，如何？」林靈兒心中警鈴大作，她本能地抗拒與陌生人接觸，尤其是這種來歷不明的算命先生。她後退一步，禮貌地拒絕道：「謝謝，不用了。我相信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鍾陽並沒有強求，他只是微微一笑，說道：「姑娘，你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息，與常人不同。你是否經常感覺到一些別人感覺不到的東西？」林靈兒的心猛地一跳，她從小就擁有比常人更敏銳的感知能力，能夠察覺到一些細微的變化和異常，但她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這個算命先生是怎麼知道的？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你什麼意思？」
鍾陽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些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姑娘，你若願意，我可以幫你解開你心中的疑惑。」林靈兒沉默了，她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一方面，她對自己的特殊能力感到困惑和不安；另一方面，她又對這個神秘的算命先生充滿了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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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林靈兒最終還是選擇了拒絕，「我還有事，先告辭了。」她轉身準備離開，鍾陽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姑娘，你家祖宅的風水……」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家祖宅的風水，似乎有些問題。」林靈兒腳步一頓，她家祖宅確實有一些奇怪的傳聞，但她從未放在心上。這個算命先生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看到林靈兒停下腳步，鍾陽接著說道：「李大爺，您家祖墳坐落在……」
鍾陽看到林靈兒停下腳步，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轉向李大爺，指著不遠處的一棵歪脖子柳樹說道：「李大爺，您家祖墳坐落在青龍山南麓，那兒風水不錯，但可惜被這棵歪脖子柳樹遮擋了部分生氣，導致子孫後代容易患呼吸系統疾病。只需將此樹移走，便可化解。」
李大爺半信半疑地順著鍾陽指的方向看去，那棵歪脖子柳樹確實離自家祖墳不遠。他雖然不太相信風水之說，但鍾陽先前算中了他中午吃牛肉麵，又說中了他家廚房窗戶朝西，讓他不得不有所動搖。「真有這麼邪乎？」他撓了撓頭，低聲嘀咕道。
周圍的人也紛紛議論起來，有人說鍾陽是胡說八道，也有人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林靈兒則靜靜地站在一旁，觀察著鍾陽的一舉一動。
就在這時，王二麻子晃晃悠悠地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張皺巴巴的五塊錢。「臭算命的，你剛才說我今天會有小財，這就是我的小財！」他囂張地將錢甩在鍾陽面前，「現在，你得給我算算我什麼時候能發大財！」
鍾陽瞥了一眼那五塊錢，淡淡地說道：「你今天的財運已經用盡了，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樂極生悲。」
「你少咒我！」王二麻子惱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抓鍾陽的衣領。
鍾陽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的羅盤，口中念念有詞，然後猛地將羅盤對著王二麻子一照。王二麻子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王二麻子驚恐地看著鍾陽，眼神中充滿了畏懼。
鍾陽收起羅盤，平靜地說道：「我只是讓你清醒清醒。你印堂發黑，最近恐有血光之災，還是早些回家，免得在外惹是生非。」
王二麻子嚇得臉色蒼白，爬起來頭也不回地跑了。周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紛紛猜測鍾陽用了什麼妖術。
鍾陽沒有理會眾人的議論，他轉向林靈兒，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姑娘，現在你相信了嗎？」林靈兒看著鍾陽，心中五味雜陳。她對鍾陽的小手段感到有些好奇，但理智告訴她，這些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她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還是……」她頓了頓，說道，「我還是先走了。」她轉身離去，鍾陽望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拿起桌上的《道門秘術六十四卦》，輕輕地翻開一頁，喃喃自語道，「奇門遁甲，果然玄妙……」他的目光落在了書中的一段文字上，「緣起緣滅，皆有定數……」林靈兒走出人群，心頭卻像被一根細線牽扯著，不時回頭望向鍾陽的攤位。她並非完全不信鬼神之說，只是覺得鍾陽的手段太過玄乎，讓她難以置信。尤其那王二麻子，平日里囂張跋扈，今天竟然被鍾陽幾句話嚇得落荒而逃，實在匪夷所思。難道真有什麼她看不到的力量在操控這一切？
鍾陽目送林靈兒離開，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他知道像林靈兒這樣理性的人，一時半會難以接受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但他並不著急，緣分這種事，妙不可言，強求不來。他低頭整理著攤位上的物品，將那本《道門秘術六十四卦》小心地收進布包里。書頁泛黃，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味，這是他多年來潛心研究的心血。自從兒子意外離世后，他便將全部精力投入到這神秘的領域，希望能從中找到一絲慰藉，也希望能窺探到命運的奧秘。
李大爺還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追問著歪脖子柳樹的事情，鍾陽耐心地為他解答，並指點了幾處需要注意的風水細節。周圍的人漸漸散去，只剩下幾個好奇的人在圍觀。鍾陽看了一眼天色，夕陽西下，將街道染成一片金黃。他開始收拾攤位，準備收工回家。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時髦的年輕女子走到攤位前，好奇地打量著鍾陽。「先生，你真的會算命嗎？」女子聲音清脆，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
鍾陽抬頭看了她一眼，女子妝容精緻，眼神中透著一股精明。他淡淡一笑，「略懂一二。」
「那你幫我算算，我最近的運勢如何？」女子雙手抱胸，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鍾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仔細觀察了女子的面相，片刻后，他緩緩說道：「你最近財運亨通，但感情方面卻有些波折，需謹慎處理，以免惹禍上身。」
女子聽后，臉色微微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鍾陽的這番話，竟然與她最近的經歷不謀而合。她原本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沒想到鍾陽竟然真的算出了些什麼。
「你……你怎麼知道的？」女子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鍾陽笑了笑，沒有解釋，只是說道：「信則有，不信則無。」他收拾好東西，起身準備離開。
女子見狀，連忙攔住他，「先生，請留步，我想再算一卦……」
鍾陽停下腳步，看著女子，眼神深邃，「明日再來吧，今日已晚。」他說完，轉身離去，留下女子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林靈兒坐在家中，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她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鍾陽的身影，以及他今天所說的那些話。她想起鍾陽昨天的表現，心中有些好奇……她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閃爍的霓虹燈，心中默默地做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