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離開
和丁雅商議好國外就醫的問題,,隔天馮臻就坐飛機回國都處理他出國這段時間所要處理的事。
馮臻將手上一切能融資,能提現的投資都退了出來,除了之前與錢學明合作的那幾個項目,該分割的、該拋掉的他都直接出手了。
而在馮臻返回a大的第一時間,蘇教授就直接聯繫上了馮臻。
對於馮臻準備將甩手掌柜持續進行一段時間的決定,王小明非常怨念。即便嘴裡吃著馮臻為犒勞他和沈清特意給做的全魚宴,兩頰塞得滿滿的,嘴裡還要不住地吐槽,發牢騷。
沈清看的直翻白眼,往嘴裡塞了一塊糖醋魚,嚼吧嚼吧兩下,腳桌下直接踢了他一腳,瞪眼,「這麼多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王小明摸著被踢處嘿嘿笑了笑,沒像之前那樣面對面地跟她嗆嗓子,低著頭反而笑有幾分羞澀和靦腆。
倒是馮臻一直心不在焉,面向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哎哎,馮臻最近到底是鬧哪樣啊?前段時間他爺爺生病住院的時候也沒見他這樣啊?」王小明叼著煎的又香又脆的黃魚塊,看著馮臻收拾好桌上的資料,拿起鑰匙步履匆匆地出門,不由疑惑地碎碎念。
沈清定定看了門外幾眼,心裡有幾分沉重,臉上就有幾分愁緒。
王小明抬眸瞥了一眼,嘴裡頓時不是滋味起來,「你說他是不是失戀什麼的啊?」這話一出口他就立馬想抽自己一巴掌,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都說的什麼話兒呀。這不明擺著告訴人,人家分手了,你有機會了嘛?!
沈清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沒吱聲。
王小明理虧地忙做低眉斂目狀,這革命還沒勝利,老婆還不是自個家的,不過一起看了兩場電影,吃了一頓飯,他好像有些得意忘形了。
哎,被個不稀罕俺老婆,但老婆心裡還惦記著別個男人的日子,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咳,關鍵這人還是他認識的。
思及馮臻最近一直不太正常的狀態,王小明一下緊張起來,哎呀,不是真被他說中了吧?情敵一失戀什麼的,絕對是他現在面臨的最大危機啊。
王小明摸著鼻子,暗戳戳地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主動給馮臻安排點艷遇什麼的?要知道,在a大馮臻對那些女孩子的吸引力是完爆任何一個男生的,有錢有才,身邊結交了一群有背景有本事的年輕人,長得還特符合女生們對王子的定位,簡直是她們眼裡最完美的男人了。
只是馮臻向來低調,對女孩子亦是不冷不淡的,身邊走的最近的也就沈清和余姍姍,但這兩個女生,一個已經有了男朋友,另一個也沒見發展點不一樣的關係,久了,她們也就只敢遠遠看著,不再試圖接近。
王小明有些為難,一臉的糾結。
還是沈清了解他那點小心思,瞪著眼沒好氣的警告他,「人現在家裡正是麻煩多得理不完的時候,你可別再擺弄你那些花花腸子給人家添麻煩了,知道了嗎?」
「哦……」王小明頓時蔫蔫地。
其實,蘇教授至今還沒放棄之前為馮臻爭取的那個出國進修深造的名額,而這個想法在得知馮臻家裡的情況之後就更加堅定了下來。
今時不同往日,他相信,如今的馮臻完全沒有拒絕他的理由和借口。馮臻是他至今為止最看好的一個弟子,他現在年紀大了,做很多事情都有些力不從心的,而他那自小叛逆的小兒子卻是他手把手一手教導大的,對這個行業的專業知識和豐富閱歷及經驗,也不遜色於任何人,能將這個好苗子交給他小兒子教導,那他也就能夠放心了。
當然,馮臻並沒有拒絕,也不打算拒絕。
沒有蔣立坤的馮臻,他的未來藍天將會變得更廣闊。
「要進修多久?」
「正常程序是三年,不過,按你的資質也許不用這麼長時間。」
馮臻點頭,眼神明亮而堅定,「我知道了。」
出國前幾天,丁雅和常威幾個特意跑過來為他送行。
情到濃時,氣氛正好。
這酒一喝上頭,大家都有些憋不住話。
趙敘首先綳不住嗓子眼,抱著馮臻哭的稀里嘩啦的,蹭了馮臻一胸口的眼淚鼻涕,「馮臻,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馮臻默然無語,他們兩個都明白,趙敘這話是為誰說,也為什麼要這樣說。
趙敘是傷心呀,他真傷心。他打小就跟著蔣立坤一塊混,馮臻的出現算是個意外,但這人啊,相處久了,再生分也有幾分感情了,何況他們認識的也不是一年兩年,趙敘是真心將馮臻當做他的好哥們,鐵兄弟來看待。
有時候,他也在想自己的不作為,聽之任之是不是間接害了馮臻,他想啊,若是一開始他就堅決反對蔣立坤,是不是今天的結局就會不一樣了。
趙敘心有愧疚,不論是替自己還是為著蔣立坤,他都要說聲對不起。
常威算是個最為局外人的一個,他的心思反倒是最簡單的,送馮爺爺出國就醫,還能邊看著人一邊進修讀書,這就是天大的好事兒啊。
對此,他只能鄭重說一聲,「保重!」
在座的眾人,余姍姍是話最少的一個,也是在場這麼多人之中看的最明白,思想最冷靜清晰的一個。
馮臻什麼樣的人,這麼多年她也算看清了,聰明、懂得看時機,該低頭的時候絕對不硬犟著脾氣,死撐著臉面。這點,從他為馮爺爺一路奔波,處處忍讓,從他面對蔣家人時那樣從容不迫地姿態中,就能看出這點。
最重要的是,馮臻不是個能受得別人隨意擺布的人,更逞論蔣立坤那樣輕易地辜負。
有一種人,是容不得別人輕易沾染的,只是他們現在還未看清。
當有一日,馮臻將不再是今日不堪一擊的馮臻,結局會是如何,無人知曉。
在場的人都喝得暈陶陶的,送了其他幾個回去,身邊也就只剩下一直醉的很安靜的丁雅。
昔日的小青梅,從一個青澀少女逐漸長成現在這般風華無雙,氣質高華的女人,她的所有感情幾乎全數傾倒在馮臻身上,哪怕這人並不如她所願的同樣愛著她。
「阿臻,別哭,你別哭,別哭……」丁雅臉頰緋紅,捧著馮臻的臉雙眼迷濛地說著醉話兒。
馮臻站在原地,眼神很平靜,對著丁雅瞭然的目光,他有些狼狽地躲開她的視線,就像是遇到一個無解的難題,猶豫一會兒,他還是伸手輕輕揩去了丁雅臉上的淚花,神色微微恍惚,「別哭,你哭什麼呀?」
指尖的溫度似要燙傷他,馮臻退後一步想躲開丁雅的雙手,只是丁雅這一醉,骨子裡那股霸道隨之顯現出來,她緊緊地抱住馮臻,將他的腦袋摟在懷裡,用那小時候母親為了哄他入睡唱著童謠的輕柔嗓子,一聲一聲地喊著他,「阿臻啊,阿臻啊,你別怕,別哭,別哭……我一直在的,別哭……」
感覺到緊貼著臉頰的布料被莫名的水意沾濕,馮臻才怔怔愣在原地,原來他哭了嗎?
愛一人很難,獨自愛著一個永遠無法給予自己回應的人更難,等愛入了骨,你就會發現,這人已經成為你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用眼睛關注著馮臻,已經成為丁雅生活中的一個小習慣。她愛馮臻,愛著他的每一個壞脾氣,愛他的每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了解他每個眼神所要表達的意思,甚至她可以很自信的說,蔣立坤都沒有她對馮臻的用心。
不過愛不逢時罷了。
這世上,能有這麼一個人,懂得你,理解你,認可你,馮臻便再沒有什麼不滿足的了。
回到學校寢室已經是凌晨一點多。
伸手打開門,馮臻在進入屋內下一秒卻收回了已經邁出去的左腳,黑漆漆的房間什麼也看不見。
在面前的灼熱氣息近得無法再近之時,他終於按開了屋內的燈光開關。
男人緊緊地摟住他的腰,緊的恨不得將他整個人都勒進自己的身體里。
「臻臻,臻臻,你別丟下我……」男人的嗓音帶著委屈和淡淡的沙啞。
馮臻不為所動,用力伸手將他緊扣的十指掰開,語氣冷淡,「你回去吧。」
「我不,我不會讓你走的,我不准你走,我不準……」蔣立坤狠命咬住嘴邊的頸脖,怒的整張臉都猙獰起來。
「你帶我走吧,我不要自己一個,臻臻,臻臻……」男人已經被逼的全無辦法了,他只能磨著馮臻,磨著他一次一次地為他妥協為他忍讓、退步。
馮臻只覺得累,很累,他很怕自己這次摔了跤,以後便再也爬不起來了。
馮臻伸手掐住蔣立坤的臉,任是他再聰明絕倫,也想不透,自己怎麼就一腦袋栽到了這麼個一無是處的傢伙身上。
嘴角掀起一抹咬牙切齒的冷笑,他怎麼敢,怎麼敢這麼一次兩次的折磨自己,仗著自己的寵愛,有恃無恐,挾軟威逼。
馮臻深深地看了蔣立坤一眼,這次,他是真的心灰意冷。
「你走吧,」馮臻冷靜地勸誡他,「蔣阿姨知道你在這兒嗎?」看了眼蔣立坤一閃而過的慌亂,馮臻笑得愈發刻薄,「哦,我忘了,蔣阿姨身體不好,就是想要管著你也是有心無力,那要不……我幫你打電話給蔣老爺子吧。你覺得怎樣?」
「你敢?!!!」蔣立坤低吼一聲,乍然暴怒,抬腳就將那房門踹上,手上一轉,合手一撕,馮臻的棉質褲子頓時兩半,沒等馮臻反應過來,後面那物蹭蹭兩下就直接闖了進去。
疼,真他媽的疼!
馮臻的身體好似整個被劈成了兩半,額前滲出細密的冷汗,嘴唇一下慘白無血色,腰身抖的跟篩子似的。
他想開口讓那不要臉的狗犢子停一停,讓他緩口氣兒,哪知這話還沒說出口,後面緊隨其後的猛力撞擊讓他直接啞了嗓子,再也說不出話來。
「乾死你,乾死你,我讓你跑,我讓你拋棄我,不許你跑,我不准我不準,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我不會讓你跑的,臻臻,臻臻……」
後背有滾滾的水意滴落在皮膚上,燙的馮臻往後一縮,下秒卻被人直接掰開腿,更加用力地將其桎梏住,盤在粗壯的腰上,令他只能無力地攀附,任由他的眼淚將自己泡軟……
馮臻用力閉了閉眼睛,他在跟自己較勁兒,跟命運較勁兒,只是未到結局。
於是,他只能隨波沉淪。
離開國都那天,怕離別愁緒多,來送行的除了馮家人,身邊只剩下沈清和王小明兩個。
「馮臻啊,外國妞雖好,可別玩到樂不思蜀,記得回來啊。」王小明擠眉弄眼地,摸著下巴嘿嘿一笑,朝他揮手,「記得跟我們聯繫。」
馮臻點點頭,轉身叮囑沈清,「報刊的事就拜託你了,一切按咱們商定的計劃行事,趁國內現今形勢接軌國外的法律論壇,有什麼事兒,咱們電話聯繫。」
沈清輕聲應好,目送著馮臻消失在臨檢口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馮臻頭也不回地朝他們揮手,告別親人、友人,揮別昨日。
他知道,廣闊的未來在等著他。
而故事的另一位主角,那個半路被家人綁回去的男人,他也該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