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貞嬪終於承恩了,福臨看著懷裡的心上人,整顆心都要融化了,攝政王的妥協,烏雲珠的妥協。
只是第二天上朝時,他的這份滿足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荊州叛亂,但是驍勇善戰的攝政王這次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他面前,多爾袞不肯再為玉兒的這個兒子花費任何一點力氣了。
他近來心情不錯,甚至納了瓜爾佳氏的那個侍女做庶福晉,她的眼睛真像玉兒啊……小玉兒看著側福晉一天天的憔悴,那個侍女一天天的得寵,心裡是惡毒的快意,我小玉兒遭受過的,如今也有人同我一併經歷了。
滿朝的武官都在心裡思量著荊州之亂,他們大多是多爾袞手下帶過的,此時多爾袞不說話,他們也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請纓。
福臨憤怒地一拍龍椅,「大清的勇士何在?!」
有三個同瓜爾佳氏有關的男人在下頭成了焦點。鰲拜出身瓜爾佳氏,因為聯姻的關係,多爾袞對鰲拜的打壓也消除了,但是這第三個男人,娶了側福晉姑母的努達海衝出去,成了一隻槍頭鳥。
福臨得意洋洋地誇獎了努達海一通,令他為主將去解荊州之危。多爾袞神色不悅地看著這個不識時務的人,鰲拜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努達海想振興他他拉氏沒錯,也許這也是條出路,皇帝年歲漸長,雙方的勢力角逐就快要真正開始了……
福臨帶著一肚子的氣下朝,自然是要去解語花那裡的,烏雲珠親手泡了一壺碧螺春,清香混著美人身上的幽香,勾得福臨忘記了不快,正要干那白日宣淫的事,外頭太監報了一聲,皇后駕到。
娜木鐘看著福臨的臉跟塊豬肝一樣,笑眯眯地行了個禮,「臣妾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端順妃有孕了,剛剛查出來的。」
那次的香料里有催情的藥物,孟古青的吃食里卻是加了極傷身子的催孕葯,只是這之後大羅金仙也無法讓孟古青懷孕了,拔苗助長總是沒有好結局的。
「孟古青有孩子了?」烏雲珠還坐在皇帝邊上,剛剛皇後行禮她也沒有站起來,現在還坐在那裡呢喃。
烏蘭心裡為了她的失禮冷笑了一聲,笑道,「嬪主子同端順妃情同姐妹,這是為端順妃高興呢。剛剛主子娘娘去瞧端順妃的時候,她還在那裡哭呢,說是皇上這輩子都不原諒她了,她和孩子兩個人孤零零的。」
娜木鐘一隻手覆上福臨的手背,「皇上去瞧瞧妹妹吧,要說還因為她欺負了貞嬪妹妹生氣,那可是不值當。姐妹兩個,沒有不鬧脾氣的,人家小姑娘吵架,你一個大男人非得擠在中間,惹得人家真惱了。」
福臨想著這個孩子是孟古青算計自己來的,心裡難免膈應,遲疑了起來,娜木鐘見狀,柔聲笑道,「不是說,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么?皇上就去瞧瞧又怎麼了?就算為了龍嗣的面子。」
如果用催情葯勾引皇帝,勾引完了還能大大咧咧認錯就完事兒了,估計歷朝歷代皇帝都得成了渣子。只是福臨明顯不是特別在意,他的皇父在他眼裡是個忽略自己的混蛋,他自然也不懂皇太極的手段,一個摸著石頭過河的皇帝,就像是初生的孩子一樣,按著自己的方式胡鬧。
娜木鐘身上的香氣清清冷冷地透過來,驅散了烏雲珠的暖香,福臨不甘願地點頭道,「朕同皇後去看看,烏雲珠你先歇著。」
他還記得孟古青和烏雲珠的不高興,下意識的隔離開二人,卻不曾想又在烏雲珠心上劃了一道。福臨這是怕自己去了,刺激到姐姐么?
孟古青真的在哭,她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捏著浸濕了刺激性藥液的手帕,像是剛上台的小戲子,緊張地跟著鑼鼓點。邊上的暖冬手裡還有一塊乾淨的帕子,隨時等著替換,太醫在簾外候著。
娜木鐘剛才勸孟古青先不要和福臨提香料的事,皇后看著孕婦和最初相比無比慘淡的臉色,笑得真像是個知心的姐姐,「現在皇上心尖上的人就是她,提了,他也只會認為你誣陷烏雲珠,所以最好方法就是借著這個孩子,直接壓下這件事,你模模糊糊地認個錯,對誰都好。」
已經布好的第二局,孟古青以為的真相,總有一天,會如同暴雨般來勢洶洶地打濕一切。
太醫請安的聲音傳來,暖冬用手上的帕子換掉孟古青那塊,扶著孟古青就要跪下。娜木鐘道,「端順妃是有孩子的人了,快別動了,躺著吧。可憐見的,這臉色啊,可真是難看。咱們也是一塊兒長大的,那會兒的青格格……」
「那會兒的青格格跟個男孩兒一樣,成天跟娜木鐘吵嘴,和博果爾打架。」福臨被孟古青從未出現的軟弱打動了,接著娜木鐘的話說道,「你和烏雲珠一直說著不要分離,要嫁給一對兄弟的……」
娜木鐘看他要說歪了,拉著他往床邊坐下了,「襄郡王福晉聽了可要吃醋了。現今她們兩個都嫁給皇上了,不好么?住在一個景仁宮裡,再親密也沒有的了,現在是端順妃有喜,等貞嬪也有了孩子……」
孟古青一笑,「主子娘娘說的是,等妹妹也有了孩子那才叫好呢。我從前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
「端順妃可不敢胡說,肚子里的小阿哥聽著呢,您這樣不顧忌諱,小阿哥要寒心的。」烏蘭打斷她道,哪有人自己咒自己肚子的。
福臨和博果爾是親兄弟的一點顯現出來,少年天子明顯也有一些記吃不記打。雖然孟古青算計了自己一回,可是她也只是想要個依靠,皇額娘那會兒也不得寵過,日子比誰都難過,算了……也是一起長大的,他也不忍心太苛責自己的「兄弟」。
兩人重歸於好,娜木鐘在一邊冷眼看著,孟古青、恪妃、瑞嬪……不知道烏雲珠你覺得這些禮物你高興么,你的天長地久,你的朝朝暮暮,不過如此。
回坤寧宮的時候,佟臘月遞牌子進宮了,讓娜木鐘覺得奇怪的是,貴太妃居然沒有來。
「貴太妃身子不適么?」
佟臘月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發間的金珠跟著一顫,「額娘沒有不舒服,只是說今天天氣舒服,想好好歇一覺,就打發奴才出來給娘娘請安。還說……想念娘娘宮裡的藕粉糕。」
「春困秋乏夏打盹,雖說該由著太妃,只是也多注意些,讓太醫配些方子調理調理也成。至於藕粉糕,綉梅,讓小廚房趕緊地做一盒子新鮮的出來,別的荷葉糕什麼的也都一併奉上來。」娜木鐘覺得貴太妃的理由真是有點……可愛啊。
也許是因為選秀時候的事,佟臘月單獨和娜木鐘相處時,有一點窘迫嘴角的梨渦都少了幾分甜度。
像是個糖人似的,皇後娘娘得出這麼一個結論,兩人正在閑話間,有人來報說貞嬪來了。烏雲珠一搖三晃地進來了,看到佟臘月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她聽別人說了,皇上本來是要她進宮的,後來為了跟皇后唱反調才把她指給了博果爾。
佟臘月忙起來行禮,烏雲珠站在那裡,柔柔地笑著,「你長得真好看呢。」
「去扶福晉起來,」娜木鐘看佟臘月乖順地蹲在那裡,吩咐綉杏道,而後不悅地斥責烏雲珠道,「貞嬪,本宮原以為你規矩是好的,誰知道在襄郡王福晉面前也是這樣不知禮數,就在這兒跪上一刻鐘長長記性。」
當著原本該是情敵的佟臘月,烏雲珠雙眼含淚地被烏蘭摁了下去,坤寧宮鋪了厚實的地毯,絕對不會傷著膝蓋。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是給她製造機會,這麼個一刻鐘打臉效果甚至比一個時辰還要好。
屈辱!這絕對是屈辱!烏雲珠是寧折不彎的,立時掙扎著站起來道,「臣妾有什麼做得不好的,皇后只管責罰,但是士可殺,不可辱!您不能這麼侮辱我!」
佟臘月的笑容已經是尷尬的了,「皇後娘娘,奴才先行告退,額娘說不定已經睡醒了。」
娜木鐘點點頭,「福晉走好,綉杏,送送福晉。」
烏雲珠的背筆直地挺著,雙眼的怒火恨不得把娜木鐘燒成灰,「雖然您是皇后,但是我不會向您屈服的!」
娜木鐘伸出兩個手指,牢牢地鉗住烏雲珠的下巴,小指上尖銳的護甲戳在她喉嚨處,「你知道么,如果草原上有女人敢這麼跟我媽說話,這麼看著我阿媽,她的舌頭會被割下來。」
她頓了頓,抬手用小指的護甲劃過烏雲珠的眼睛,嚇得烏雲珠趕緊閉上眼,感覺到下面突起的眼珠,她笑了,「她的眼睛會被挖下來,馬鞭會一下下地打在她的背脊上,皮開肉綻……貞嬪妹妹的眼睛真大啊,你猜戳下去會怎麼樣呢?」
緊閉的眼睛下滲出淚水。
「讓她去裡邊內室跪著上一個時辰,嗯……給她個軟墊。」娜木鐘的小指微微用力,嚇得烏雲珠打了一個激靈,「士可殺,不可辱對吧?可是本宮只想辱你,不想殺你。你說怎麼辦呢?」
知道你過得不好,本宮心裡就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