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從來都是這樣。
烏雲珠和佟臘月在小路上相談甚歡的事情,出了涼亭娜木鐘就知道了。
小廚房除了給貴太妃的藕粉糕外,另外做了一份奉上來,娜木鐘嘗了一口就擱下了,「太甜了啊。」
看著好看,吃著好吃,可是只要再多嘗一口,就會覺得膩,再硬塞便是要反胃了。可以讓皇後娘娘反胃的「藕粉糕」並不止一碟子。
烏雲珠坐在恪妃下首,輕聲細語地道,「說起荷花,臣妾昨天見著皇後手上那枝才叫好看。含苞待放的,倒比之後您讓襄郡王摘的那枝盛放的多了典雅之美,您記得么?」
娜木鐘心道原來烏雲珠你記性可比本宮好多了,好得活生生把襄郡王福晉給忘了,一雙眼掃過去,定定地看著烏雲珠片刻才道,「含苞待放的摘下來不就養不活了么?我就是瞧著那枝正盛才賞了襄郡王福晉的。只是,昨兒個並沒有看到貞嬪,你在哪兒跟我玩兒躲貓貓呢?」
話里已經是幾分不悅了,恪妃見狀將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帕子上,畢竟這荷花的話題是自己先挑起來的。
烏雲珠笑道,「臣妾這樣的,怎麼能入主子娘娘的眼呢。那會子臣妾跟襄郡王福晉一起走出來,您正和襄郡王說小心些呢,想來沒瞧見奴婢。」
上頭太后的手微不可見的動了一下,這個大清如今最尊貴的女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腦海里第一個念頭竟然是,絕對不能讓她的侄女步上自己和多爾袞的後塵。
「雖然是你弟弟,皇后也避諱著些,省的有些酸溜溜的南蠻子又拿禮教來說事兒。」太后故意諷刺烏雲珠道,心裡卻是真心實意地擔心上了。有道是,疑人偷斧,再看之前娜木鐘和博果爾幼年的吵鬧,那日的對視,怎麼瞧怎麼彆扭,心裡起了個不大不小的疙瘩。
恪妃也在這酸溜溜的南蠻子一列里,可卻見她不疾不徐起身,恭聲道,「太后息怒。臣妾見識淺陋,只知皇後娘娘是六宮之主,一國之母。在咱們漢人的戲文里,宮裡的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就跟神一樣的,恭敬還來不及呢。」
她素來是留三分餘地的,滿人跟漢人不一樣,自己知道也就罷了,多什麼嘴。何況,論起來,貞嬪在深宅大院里頂多算個貴妾,姨娘都不是,哪裡就容得她說當家主母的不是了。禮教重男女大防,更重尊卑貴賤。
「還是恪妃懂規矩,都下去吧,吵得哀家頭疼。」太后帶著無奈地笑容道,就像是個再慈祥不過的婆母,「恪妃留下陪哀家說話吧。」
娜木鐘面無表情地看了烏雲珠一眼,後者咬著牙,楚楚可憐地捏著帕子避開了頭。好一個貞嬪,只是,兔子急了也不過是只兔子罷了。
貴太妃進宮,是來謝皇后的一份藕粉糕,任誰說來也是不信的。可是她真的就來了,帶著些許焦急又或者是興奮地來了。
有一些被隱藏許久的事,終於要開始了。
「貴太妃所言本宮記住了,有勞太妃跑這一趟了。」娜木鐘的心口還在「砰砰」的直跳,蒙古人的嗜血在血液里忽然蘇醒一樣,那些平淡下的不甘在她眼裡翻滾,最後沉寂。
貴太妃眼裡亦然,她的兒子才是最好的,她將會所有一切都放在博果爾面前,女人是這樣,權力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