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逐出宗門
「內門弟子徐淵,因身受奇毒,數十年修為不再,現降為外門弟子。」
……
「外門弟子徐淵,五年修為毫無進展,已跌落至凝神境,降為雜役弟子……」
……
「雜役弟子徐淵,因無力再承擔劈柴之事,現逐出宗門,永不得踏入天羽宗半步!」
行走在宗門的小道上,徐淵的的面色慘白,他的腦海中回蕩著執事長老的宣判。
他的拳頭不知不覺地緊握,几絲鮮血滲出,卻帶著奇異的紫色。
身中奇毒十六載,他現在與一名凡俗無異。
徐淵苦澀一笑,望著那巍峨的大殿,輕輕嘆息。
十六年前,他為宗門出生入死,潛入奇寒古墓奪得紫韻玄丹,同行之人僅他一人生還。
但當他回歸宗門獲得嘉獎后,突然發現自己的修為如山崩倒。
他不知何時,身中奇毒!
天羽宗還算有情有義,他的恩師給了他十年時間,但他沒有成功。
之後,流言蜚語與冷言冷語,讓徐淵的內心無比堅強,昔日同門的冷眼,只能讓他的內心更加堅定。
但,他並不是故事書中的主角。
他失敗了,淪為外門弟子,曾經的師尊也視自己為奇恥大辱。
而五年之後,他連雜役弟子的名頭也保不住了。
「誒呦,這位爺,您怎麼還不走啊。」
大殿之外走來一位樣貌俊美的青年,他羽扇綸巾,身在陽光下如白雪聯袂,仙氣飄飄。
「我天羽宗已經不算愧對你了,還不捨得?我們可是養了你十六年了。」
「已經是仁至義盡。」
厭惡至極的聲音刺耳無比,甚至此人還用了宗門的音律之法,讓徐淵的腦海一陣刺痛。
「秦峰陽,我奪得的至寶,可讓天羽宗繁盛萬年,難道會養不起我這個廢人嗎?」
「而且,我沒有幹活嗎?」
徐淵死死盯著此人,只覺得心中悲涼。
此人當年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阿諛奉承,他淪為外門弟子后他就百般刁難,如今他沒了弟子的身份,這嘴角便徹底變了。
兩人身旁的仙氣繚繞,縷縷白芒漂浮在空中,靈獸的叫聲在山崖畔不斷響徹,卻凄冷無比。
「幹活?那也是你份內的事,我念在你當年指點我的情分才沒有數落你。」
「但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了。你那個師尊已經保不住你了,你該滾了。」
秦峰陽一腳踹出,徐淵整個人倒飛出去,顫抖著身子撐著自己不倒,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
他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實力。
「我的今天,可能就是你的明天。」
天羽宗,大隋皇朝東方的一處修行宗門,在十六年前成功攆下了昔日霸主,寰古宗。
「真是可惜,當年徐淵師兄可是號稱萬年裡的第一奇才。」
幾個弟子看向此地的動靜,卻無動於衷。
「要說他可憐,也確實可憐,但他鋒芒太盛,剛過易折,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投個好胎吧……」
「那不如現在就了結了他,免得被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哈哈哈,就是啊,哈哈哈哈。」
他們說話壓根沒有壓低聲音,明顯是故意讓徐淵聽到的。
「一個凝神境一重天的半廢之人,我新買的歌女貌似也是凝神境一重天,才賣200靈石,哈哈哈哈。」
「他哪值200靈石,2個靈石差不多了,哈哈哈。」
徐淵平靜地聽著這些羞辱,當初他從內門弟子淪為外門弟子時的污言穢語,比之更勝。
他明白,在這樣一個修行大世之中,弱小就是一種錯。
拳頭握得更緊了幾分,妖異的紫色血液滴落在地,周圍的弟子紛紛退讓。
他們可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據說他整個人都是奇毒之人。
「快滾啊!」
「噁心死了,這是何物,竟然是紫色的血……」
幾個男弟子催動罡風,直接將徐淵推了幾里地,一臉嫌棄地躲開了。
徐淵知道,以前那些仇家不來清理自己的原因,那就是自己身中的奇毒,可能會傳染。
他們不願冒任何險,畢竟若是他死在這,整個天羽宗都有可能被污染。
能留他至今,主要是師尊的面子和人情。
沒有再回望這片土地,他早已沒什麼留戀的。
但當他走到山門外時,一道靚影正候在「天羽烈陽」的石碑旁。
她一襲紅裙,青絲在風中飄蕩,如水波層層,而那一雙不惹凡塵的明眸,好似能讓天地失色。
王妙月,宗門內的天驕女,內門的諸多男弟子皆是被她勾了魂,爭風吃醋的都不少。
他知道,她是來找他的。
他們其實在二十歲時,便私定了終身。
她只會對他露出笑臉,甚至為他裝扮新衣。
但這一切在十六年前的那一刻,便永遠定格,她的眼神開始變得冷漠,開始變得高傲。
這一襲紅衣,正是當年兩人相見時,她穿的那一件,如今顯得有些不合身。
「你知道的,愛情在修為面前,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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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妙月的手中拋出半枚玉符,這是當初一人一半的信物,但現在她原封不動地拋了過來。
「你配不上我。」
王妙月的玉足輕輕一點,消失在此地。
她已是借力境一重天的修為,甚至被某位長老收為親傳。
凝神、借力、妙游。
每一重天的差距都是雲泥之別,更別說一大境的差距!
一個廢物,實在不值得她再浪費分毫時間。
在徐淵淪為雜役弟子時,王妙月還有一絲期待,畢竟在諸多的傳說中,很多天驕都是越挫越勇的。
但現在,她已經徹底失望了,這樣一個沒有未來的男子,不可能成為她相守一生的男人。
這個世界是殘酷的。
若是要一個理由,那就是你太弱。
徐淵收回了信物,如今的他早就已經看淡一切,王妙月當初看上自己,也是因為自己的天賦。
如今,他確實沒什麼理由可以繼續懶著。
回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他的身子一顫,踏入蜿蜒崎嶇的山路。
可沒走多久,背後就出現了一個男子,他毫不掩飾自己借力境一重天的修為。
「師兄,快點走吧,大長老派我跟著您,免得您死在宗門旁。」他的臉上有一絲為難,「您懂的,您身上的奇毒……」
徐淵苦澀一笑,腳步略微快了些。
他身後的塵土輕輕揚起,佝僂的背影像是蒼老了數十歲,而山路的盡頭,那扇天羽宗的大門將不再為他敞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