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第389章 看相批命,天理難容
第389章看相批命,天理難容
「城中有善於囗技者?」
離開陸府,正在一籌莫展劉黑鷹猛地抬起腦袋,
看向前方的親衛胡小五,滿臉古怪:「你說什麼?口技?」
親衛胡小五面露興奮,連連點頭:
「大人,上次在城中時我與弟兄們出去吃喝聽到的,在昆明城中十分出名。」
「你這口技正經嗎?大人剛剛成婚,夫人就在府中,將人拉去豈不是找死?」
劉黑鷹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去去去,一邊玩去,我忙著呢。」
說著,劉黑鷹低頭看著手中文書,上面記載了昆明城中的特色玩樂,下一刻,他的臉色又黑了下來!一把將文書摔到桌上,怒氣沖沖開口:「胡小五,這城中就沒有什麼高雅一些的玩樂嗎?不是青樓就是妓館,是大人需要,不是我需要!!」
親衛胡小五縮了縮腦袋,連忙解釋:「大人,這份名單是都司陳大人送過來的,我去問的時候,他可興奮了。」
胡小五有些委屈,小聲嘀咕:「而且大人誤會了,口技不是大人想的那種,而是嘴裡的活計,能用各種各樣的樂器發出不同的聲音,
而且薛大家長得還極美,每日去等她的商賈權貴不知多少。」
劉黑鷹面露茫然:「那人叫什麼名字?」
胡小五搖了搖頭:「都叫她薛大家,叫什麼名字屬下也不知道。」
劉黑鷹面露思索,猛地站直身體,將手中文書一丟:「走,去看看這勞什子薛大家。」
「好好好。」
胡小五嘿嘿直笑,連連點頭。
劉黑鷹走到他身前,見他如此模樣,一巴掌就拍了過去:「你樂什麼,有你什麼份。」
「嘿嘿嘿,大人您有所不知啊,那些食客都說薛大家美若天仙,比青樓中的花魁還好看,小人也想著看看。」
「比花魁還好看?那她怎麼不去做花魁,吹笛子能掙幾個錢。」
劉黑鷹一邊嘀咕,一邊走出營寨。
胡小五在一旁連忙招呼,頃刻有十餘個披堅執銳的軍卒涌了上來,一同出營。
昆明城城北的太和街,是昆明城最繁華的區域,與權貴所居住的太華街相隔不遠,是消遣所在。
其中酒肆茶樓、青樓妓館樣樣皆有,昆明城中最為出名的妓館清淵閣、紅草坊就在此地。
因為是戰時,昆明城執行宵禁之策,所以如今是白日,這裡也十分熱鬧,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大多都是宿醉之後的權貴子弟,走在路上步伐飄忽,一個個眼窩深陷,顯得病懨懨的。
劉黑鷹一行十餘騎,來到太和街,
撲面而來的慵懶氣息讓他眉頭緊皺。
這些人的模樣,倒是與他和李景隆瀟洒之後大差不差。
他回頭看向胡小五:「妙心樓在這?」
胡小五連連點頭:「對對對,妙心樓在街道最裡面,
大人別看這是煙花柳巷聚集之地,
但城中傳聞都說,薛大家此舉是為了於紅塵中煉心,染塵世浮誇。」
劉黑鷹上下打量胡小五,在他臉上的幾顆青春痘上著重打量:「小五,昨日你去青樓了嗎?」
胡小五忽然變得扭捏起來,臉蛋紅潤:「大人問這個作甚?」
「你沒去?不是讓你去嗎?」
劉黑鷹眉頭緊皺,盯著胡小五,十八九歲的年紀,他不信胡小五忍得住。
胡小五湊近了一些,小聲說道:
「大人,出來時我哥交代了,不能被外面的女人騙了,會沒力氣。」
「胡奎還跟你說此事?」劉黑鷹覺得荒唐無比。
「前些日子我哥來信了,他給我說了一門親事,我哥說那姑娘極好,胖嘟嘟的。」
胡小五身子來回扭動,眼中閃爍著憧憬,
看其模樣,是要為未來的娘子守貞。
劉黑鷹心中愈發荒唐,深吸了一口氣,
他此刻覺得前軍斥候部的諸多弟兄不光是本事大,毛病也多!
公款瀟洒都不去。
劉黑鷹身體隨著戰馬搖晃,看到前方一些身穿華服的年輕公子朝著前方一棟小樓匯聚,「那就是妙心樓吧。」
胡小五挺直腰桿,遠眺過去,興奮地點了點頭:
「對對對,大人,那就是妙心樓。」
「好了,穩重一些,出門在外不能給軍中丟臉。」
劉黑鷹叮囑了一番,嬉皮笑臉的諸多軍卒臉色一板,重新變得殺氣騰騰。
一行十餘人走在街上本就明顯,
如今更是連連後退,希望離這些凶神惡煞的軍卒遠一些。
不等走到近前,就聽到一名小廝在妙心樓前大喊:
「妙心樓還未到開門的時辰,還請諸位公子不要在這裡匯聚,
先去別地瀟洒一二,隔壁的翡翠樓菜肴十分精美,不如移步去那裡。」
「瞧瞧你這話說的,咱們來你這是來吃菜的嗎?」
一名身穿玄色衣袍的年輕公子怒目圓瞪,聲音洪亮。
「就是就是,幾盤小菜哪裡吃不到,若是薛大家在翡翠樓,誰還來妙心樓啊。」
「開門開門,不早些開門就先抽籤,別讓我們乾等。」
一行人紛紛出言,七嘴八舌的兇悍模樣讓門口那位小廝面露為難,又不敢說什麼重話。
劉黑鷹狐疑地看向胡小五:「還要抽籤?抽什麼簽?」
「大人,這妙心樓原本就是一個普通酒樓,上下兩層,桌位不多,但自從薛大家來了后,就變得人滿為患,來這裡的食客數不勝數。
所以就有了抽籤一事,似乎是上午下午各一場。
大人,咱們要不要抽?」
胡小五看著後方的十餘名軍卒,有些興奮:「大人,咱們人多,中籤的可能大。」
劉黑鷹臉色一黑,罵道:「出息!」
說著,劉黑鷹徑直駕馬上前,
「所有人讓開!」
劉黑鷹嚷嚷著,胡小五似是明白了什麼,連忙跟了上去,跟著嚷嚷:
「都司辦事,所有人讓開!阻攔者以謀反論處!!」
馬蹄愈發靠近,不知多少人回頭看去,
剛要破口大罵,卻見高頭大馬在身旁蠻狠地擠過,當他們看到甲胄以及長刀后,剛到嘴邊的罵聲戛然而止,像是被無聲的大手扼住喉嚨。
當看到上面縱橫交錯的刀劈斧刻痕迹后,
更加不敢說話,連忙後退。
原本正在嚷嚷的小廝也瞪大眼睛,
看著坐在馬上的高大身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位將軍.不知有何貴幹?」
說話間,那小廝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離得近,還能看到眼前馬鞍上的暗紅色血跡。
劉黑鷹掏出懷中令牌,放在身前,朗聲道:
「曹國公有令,詔薛大家入陸府演奏。」
嘩——
原本安靜的場面頓時變得喧嘩。
一個個瞪大眼睛,曹國公?
如此一來,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頃刻間散去大半,
他們這些權貴子弟,最擅長的事就是審時度勢。
不論如何,今日是聽不成曲了,不必在此乾耗時間。
小廝看著此人手中令牌,感受到其身上威勢,幾乎都要跪下了,連忙說道:
「這位軍爺.容我進去稟告一番。」
「速去。」
小廝如釋重負,連忙翻身進屋。
妙心樓與尋常酒樓的裝修大差不差,桌群林立,
唯一不同的是,正中央有一個高出三寸的檯子,
上面擺放著一張裝飾精美的座椅。
在一旁的架子上,擺放著諸多樂器,
塤、笛、簫、笙、琴、瑟、琵琶、古箏樣樣皆有。
一名身穿白衣的淡雅女子正靜靜地站在架子前,細心地打理著每一件樂器。
她身著一襲素凈的白衣,衣袂飄飄,
如同初綻的百合,不染塵埃。
衣裳上綉著細膩的蘭花圖案,以淡雅的銀線勾勒,高貴溫婉。
髮絲被一支簡約的玉簪輕輕挽起,
幾縷碎發輕輕垂落在肩頭,增添了幾分不經意的柔美。
女子的面容清麗脫俗,眉眼如畫,眼波流轉間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唯有面對樂器時,眼中才會閃過一絲憐愛,
她的雙手纖細而靈巧,正輕柔地擦拭著古箏的每一根弦。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因她的存在而變得寧靜和諧,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墨香與木質樂器的清新。
原本匆忙的小廝進入其中,見到此等場景后心緒似乎都變得安寧,
急促的步子也慢了下來,不願意破壞此等場景。
察覺到到來,女子側頭,用餘光瞥著小廝。
「又有人鬧事?」
女子的聲音更加清冷,如同萬年寒冰。
小廝連忙開口:「薛大家,有幾名軍爺拿著曹國公的令牌來到此地,邀請您與陸府奏樂。」
原本淡然的女子秀眉微蹙,眼中莫名出現了一絲冷意:「曹國公?」
「薛大家,前線的戰事結束了,曹國公已經回城,若是沒猜錯的話,陸府應該是沐侯爺女婿的府邸。
前些日子剛剛大婚,宅院就在太華街。」
女子露出輕笑,眸子冷清:「備轎吧。」
那小廝頓時有些著急:「薛大家,我看門外幾人十分蠻橫,那陸府可不是什麼好去處啊。」
女子轉過身來,淡淡的眸光看向小廝:
「怎麼?今日我不願去,妙心樓準備替我擋下?」
小廝臉色一僵,支支吾吾的不敢說話,妙心樓雖然有些能量,但與當朝國公相比,螢火與皓月的差距都不足以彌補。
小廝臉上露出一些不忿,輕輕低頭:
「是」
西平侯府正堂,馮夫人滿臉笑容地看著一旁落座的女婿,
越看越是滿意,臉上笑容更甚!「雲逸,聽聞此次戰事,你立了大功?」
陸雲逸此刻身穿一身黑色常服,面容英俊,黑髮如瀑,聞言露出笑容:
「岳母大人,此行雲逸的確立了一些功勞,實屬僥倖。」
「哎~行軍打仗的本領,無論如何都做不得假,功就是功,過就是過。」
馮夫人身穿華貴袍子,滿臉笑容,
在陸雲逸與自家女兒身上來回打量,笑出了聲。
真是郎才女貌!
「娘,夫君自然是極厲害的,哥哥來信說,夫君乃此戰軍功第一。」
「哦?」
馮夫人面露詫異,再次投向陸雲逸,心中有些震驚。
「戰場不同,所承擔的責任不同,雲逸部下不過五千兵,船小好調頭,立下了一些功勞。」陸雲逸笑著開口。
不知為何,馮夫人看了一眼自家閨女,心裡有些擔心,
「雲逸啊,立下頭功,殺戮不少吧。」
陸雲逸一愣,輕輕笑了起來:
「戰場之上,死傷在所難免。」
馮夫人面露擔憂,埋怨道:
「這麓川人也真是的,整日不安穩,害得咱們雲逸還要去殺敵,我可是聽城內的大和尚說,殺戮太甚,會損傷自身福氣。
你與婷兒成婚也有些日子了,肚子也不見個動靜,這傳出去可不好聽啊。」
此話一出,古色古香的正房內氣氛陡然變得尷尬,
沐楚婷原本白皙的臉頰頃刻間變得通紅,輕輕一跺腳:
「娘,光天化日的,您在說什麼胡話。」陸雲逸也有些尷尬,趕忙拿起茶杯,擋住眼睛。
「這有什麼,咱們一家都是軍伍中人,一些凡俗規矩可管不到咱們,說一說怎麼了。」
馮夫人撇了撇嘴,連忙招呼身旁的大丫鬟:
「快快快,去請玄塵法師出來。」
陸雲逸與沐楚婷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不多時,一名身披袈裟,慈眉善目的大和尚慢慢走了出來,
六十餘歲的年紀,身體乾瘦,眉毛鬍子頭髮早已花白,但走起路來還是十分穩當,步伐有力,
手中一桿塗抹著金漆的法杖隨著行進噹啷啷作響。
馮夫人見他走出來,笑著給陸雲逸夫婦二人介紹:「雲逸,婷兒,玄塵大師乃是寶華寺的『維那』,修行深厚、精通佛法,知道今日你們要來,為娘特意將其請來。」
陸雲逸眼中閃過詫異,在那和尚身上來回打量,
「維那」主要負責寺廟中的法務活動。
在寺院的各種法會、早晚課誦等修行中,維那要帶領僧眾進行誦經、唱贊等儀式,規範僧眾的行儀,算得上是德高望重。
尤其是寶華寺這等雲南大寺,
此等和尚是雲南眾多權貴的座上賓。
玄塵大師來到正堂后先是朝著馮夫人擺了擺,
「老衲拜見西平侯夫人。」
而後他轉身看向陸雲逸,滿臉慈悲,嘴角含笑:「老衲拜見陸將軍、陸夫人。」
「今日老衲前來,是受人之託,
幫陸將軍看看自身福源,還請陸將軍莫要見怪。」
陸雲逸盯著玄塵大師來回打量,
眼前大和尚稱得上是寶相莊嚴,慈眉善目。
笑了一聲,淡淡開口:「我曾在大天界寺求過一簽,乃東山關帝靈簽第一簽,上上籤,那解簽的老和尚曾言,福緣自增。」
玄塵大師緩緩抬起頭,面露詫異:
「解簽?可是廣志師兄?」
「廣志,我並不知他的名諱,
只是花了一兩銀子,買了一個解簽的機會。」
玄塵大師面容含笑:
「那就是廣志師兄了,也只有師兄這等修行深厚的德高望重之人,能承得住因果反噬。」
陸雲逸臉色平靜,想到了天界寺的大火,淡淡開口:「本將不信因果神佛。」
玄塵大小乾笑兩聲:
「無妨,信則有不信則無,今日老衲前來,也只是給馮夫人、陸夫人心中多添幾分安定。」
陸雲逸再次打量起玄塵,
他還是第一次見如此實誠的和尚。
「玄塵大師倒是坦誠。」
玄塵笑了起來:
「陸將軍說笑了,出家人不打誑語,天界寺遭受劫難,乃因果自受,怨不得旁人。
寶華寺歷經戰火,屢次重建,也是因果自受,同樣怨不得旁人。
如今寶華寺得西平侯重建,寺內上上下下都要承下這份因果。
還請陸將軍容老衲上前,
看一看陸將軍的面相手相、與八字命理,
若有瑕疵,老衲願花費十年苦修為陸將軍輔正,以報侯府恩情。」
「本將不信神佛。」陸雲逸再次開口。
玄塵大師又笑了起來,慈眉善目的模樣徒增幾分親和:「老衲是佛門中人,信神佛,為己念,此番一觀,代價巨大,還請陸將軍莫要為難老衲。」
這時,坐在上首的馮夫人臉色有些凝重,沉聲開口:「雲逸,你就聽為娘一次,讓玄塵大師看一看,玄塵大師上一次看相還是在三十年前,
機會難得啊,看一看無妨。」
玄塵大師面色有些沉重:
「陸將軍,上次老衲給人看相是元梁王,
那時修行尚且,心直口快,曾言王府壽數不過二十,致使寶華寺大殿被毀。
自此老衲便不再給人看相,昨日是馮夫人來信相求,老衲前來還一份因果。」
「有故元梁王一事,你還敢實話實說?」
陸雲逸盯著玄塵大和尚,眼中血絲愈發瀰漫,屋內的氣氛不知何時開始凝重起來。
「出家人不打誑語。」
玄塵大師雙手合十,置於胸前,面容平靜。
「你不怕本將再砸你一大殿?」
「若寶華寺有此劫難,施主砸便是。」
沐楚婷見氣氛有些緊張,輕輕拉了拉夫君的衣袖,低聲道:「夫君,我也聽聞過此事,自那之後玄塵大師便不再看相,還是看一看吧,機會難得。」
陸雲逸看了看沐楚婷,又看了看坐在上首的馮夫人,
最後看向玄塵大師,輕輕點頭:
「大師便看吧。」
玄塵大師注視著陸雲逸,輕輕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陸雲逸看到他眼中閃過的一絲失望,似乎是在對自己答應此事而失望。
玄塵大師緩緩站直身體,聲音呢喃:「南無阿彌陀佛,今日之因果,皆我玄塵一人受之,懇請佛祖莫要受之寶華寺。」
不知為何,玄塵身上突兀出現了一些玄而又玄的氣息,
整個變得超脫塵世,像是在神遊物外。
他慢慢上前,緩聲開口:「請陸將軍伸出一隻手。」
「哪只?」
「皆可。」
秉持著男左女右的思想,陸雲逸將左手伸了出去。
玄塵大師僅僅是一眼,眉頭便緊皺起來,「手掌厚實、紋路深邃、猶如山川縱橫,此乃大富大貴之相。
然而,富貴之路,卻也伴隨著大苦大難。
你手指修長但關節突出,手指修長的人一般比較聰明伶俐,在富貴一路容易取得成功。
但如果手指關節突出,形成「竹節手」,命主一生會辛苦勞累,奔波不停。
你的事業線起始於掌心,直衝中指根部,線條清晰有力,
但生命線綿長,卻波折不斷,猶如蜿蜒河流,時而平靜如鏡,時而波濤洶湧。」
「陸將軍,命中有富貴,亦有苦難,此乃天道循環,不可強求。
唯有心懷慈悲,廣結善緣,方能化解苦難,享受真正的幸福與安寧。
切記,修行在個人,心若向陽,無謂悲傷。」
話音落下,陸雲逸只覺得眉心狂跳,
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充滿純白霧氣的空間,人影一點點清晰。
他強行壓制心中煩悶,勉強一笑:「玄塵大師,本將是軍伍之人,行軍打仗本就不是易事。」
玄塵大師輕輕點了點頭,臉上愈發慈悲:「陸將軍所言極是,容老衲再看一看面相。」
陸雲逸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子,任由玄塵大師靠近。
很快,就聽玄塵大師開始呢喃:「額頭高廣但紋理雜亂、眼睛有神但眼型不佳、鼻樑挺直但有疤,下巴豐滿但人中偏斜、面部飽滿但眉骨高聳.」
所有人都能察覺到,越說玄塵大師的聲音越是輕緩,臉上的表情也越是凝重。
甚至,陸雲逸與沐楚婷還聽到了一聲呢喃,「怎麼會如此?」
原本坐在上首的馮夫人有些著急,站起身走了過來,「如何?」
但玄塵大師不作理會,而是看向陸雲逸:「命由己造,相由心生。
陸將軍此等福禍參半的命數,
貧僧修行多年,還從未見過,就像是」
玄塵大師眼神驚疑不定,鬍子微微顫抖,沒有先前那般淡然:
「此等面相,就如精心捏造,恰到好處,多一分與少一分都是大禍。」
玄塵大師回過身來,看向馮夫人,有些急切:
「馮夫人,還請將陸將軍的生辰八字給老衲一觀.」
「好」馮夫人連忙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白紙,遞了過去。
玄塵大師打開一看,呼吸略顯急促,
「怎麼怎麼會如此?」
「七殺有制、羊刃駕殺。」
馮夫人眉頭緊皺,出言敦促:「什麼意思?」
「馮夫人,陸將軍的命理同樣恰到好處,七殺,又稱偏官,是十神之一,
代表著一種強勢、進取,如果七殺過旺而無制,將會有大災禍。
但偏偏.陸將軍的命理中,又生出了羊刃。」
玄塵大師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日干在四柱中遇到與其相同的陽干,
並且這個陽干處於旺位時,就形成了羊刃。
羊刃代表著一種很強硬的力量,氣場強,力量大,能夠撐住格局,扛得住凶神。
幾位有所不知,羊刃駕殺的成格條件較為嚴格。
一:羊刃只存在於陽干之中,因此日主必須為陽幹才能形成羊刃。
二:日主必須生在羊刃之月份,陸將軍便是甲木日主生在卯月。
三:羊刃之氣必須足夠飽滿旺相,才能形成有效的羊刃格局。
四:命局中要帶有一位印星,印星可以化解七殺凶性,增強羊刃力量,使格局更加平衡。
五:七殺要有根有氣,七殺的力量不能小於羊刃,但也不能過於旺盛,以免形成「殺重刃輕」或「殺輕刃重」的不平衡局面。」
「與先前的面相一樣,老衲從未見過此等命格之人,
但偏偏.此等面相手相命理出自一人,老衲不知該如何是好。」
馮夫人看到了玄塵大師臉上的忌憚與擔憂,沉聲發問:「大師,究竟如何?」
玄塵大師呼吸有些急促,眼神驚疑不定,轉過身來看向陸雲逸,過了許久,才搖了搖頭,緩緩開口:「不對.老衲看得不對,
還請馮夫人另請高明,此等因果,老衲接不下。」
陸雲逸盯著眼前之人,語氣不善:「玄塵和尚,此等市井沽名釣譽之法就不必用在此處了吧。」
玄塵雙手合十,嘴裡呢喃經文,過了許久才緩緩睜開眼睛:
「敢問陸施主,廣志師兄上次所解之簽,可說與老衲?」
陸雲逸想了想,開口道:
「獨步雲間,位列眾先,富貴榮華,天之所賜,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持者當以正念修行,不忘初心,則善果必至,福德無量。」
「僅僅如此?」玄塵大師眉頭緊皺。
陸雲逸繼續開口:「劫海雖深廣,一念覺即淺。
持正心,行善道,以般若慧劍,斬斷萬重煩惱絲。
歷劫如渡蓮池,步步生蓮,終至彼岸,劫後餘生,福慧雙增,更上層樓。」
話音落下,玄塵和尚呆愣在原地,眼眸緩緩睜大,表情獃滯。
眾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玄塵和尚臉上才露出些許苦澀:
「廣志師兄乃大智慧之人,只可惜早早葬身火海。」
他面容堅定,朝著馮夫人鞠了一躬,而後緩緩直起身,看向陸雲逸,聲音沉重悲苦:
「還請陸將軍移步,天機不可泄露。」
不多時,陸雲逸與玄塵和尚來到正堂前的院子中。
陸雲逸聲音冰冷:「若是弄虛作假,今日本將就燒了寶華寺三大殿。」
玄塵聽到此言沒有絲毫反應,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陸施主,您不論是手相面相命理都是截然相反之相,若是放在尋常人身上,早就屍骨無存了。」
「起先老衲也有些不明白,想要故弄玄虛糊弄過去,但聽了廣志師兄解簽,這才明悟。」
「歷劫如渡蓮池,步步生蓮,終至彼岸,劫後餘生。」
「陸施主乃涅槃重生之人,天理難容,今生無嗣。」
話音落下,玄塵大師臉色不似以往那般寶相莊嚴,
反而多了幾分灰敗,氣息也有幾分虛弱。
而陸雲逸,臉色猛然大變。
多謝各位大人支持,這半個月更新可能都拉胯了,慚愧慚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