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分家
高曉光眉頭微蹙，沒有開口。
一旁的高曉珊低頭，雙手捏著碎花衣襟，內心萬分糾結。
高繼祖「吧唧吧唧」抽著旱煙。
雖說高家也重男輕女，可眼睜睜看著自家閨女跳火坑，當爹的不舍。
可在來四九城途中，老爹說自家三弟事情一旦鬧大，不僅三弟要被打靶，甚至會連累自家麒麟子前途。
為了高家幾代才出現的麒麟子，他只能狠心讓閨女換親。
「曉光，你姐去換親，爺也是替你考慮，你是咱高家唯一的幹部。
在來之前我跟你奶決定了，等你幺爸成親后，我和你奶就與你爹分家。
分家后，你幺爸在惹出事，也連累不到你。」
「……」
PUA加威脅？
PUA是老人擅長技能，至於威脅，高曉光清楚自家爺爺沒那心思。
自從考上中專，高家最高興的可就是爺爺。
也正因此，爺爺，奶奶才不同意分家。
當然，不是爺奶喜歡便宜老爹，而是看中他每月工資和票據。
在他中專畢業時，老爹、老娘就提出讓他每月上繳5元以及10斤糧票。
自從票據時代來臨，糧票可是硬通貨。
糧票可以兌換布、油、肉、鞋等各類票據。
可以說糧票在火紅年代比RMB還要通用，不然就不會出現全國糧票，地方糧票。
「爺，分家事宜你同我爹娘商討，我這個做小輩的不好逾越。」
高曉光起身拎著暖水瓶，放了些茶葉，沖了兩杯茶水放在老爹兩人面前開口，「可為了讓我幺爸成親，就讓我姐換親，我堅決不同意。」
高曉珊感激的看著自家小弟，抽著旱煙的高繼祖默不吭聲，自從高曉光考上中專，他在家裡地位直線上升，能當半個家。
「曉光，要是不讓你姐換親，咱家也湊不出來150元。」鬍子拉碴的高老爺子，愁容滿面。
火紅年代農村起兩間大瓦房需要一百多塊，再加彩禮辦酒席，精打細算也要200塊。
而高家是高家村倒掛戶中的倒掛戶，不然25歲的小兒子還打著光棍。
「爺，幺爸成親那需要200塊，我大致算了下，彩禮加酒席以及其它開支，50元就足夠了。」高曉光篤定的笑著。
「只是成親的話，50塊頂天了，可秦家已經放話了，沒有2間大瓦房就不嫁姑娘。」
高老爺子眉頭緊蹙，一旁的高繼祖也看著兒子，等待兒子給個合理解釋。
「爺，秦家要咱家兩間大瓦房，咱們家就起兩間大瓦房嗎？
當然，咱們秦家藉此嫁閨女讓咱們起兩間大瓦房，也不算趁火打劫，秦家也是為了讓自己閨女嫁過來，日子能好過些。」
高老爺子，高繼祖乃至一旁的低著頭的高曉珊都抬起頭看著他。
高曉光笑著解釋，「幺爸一時把持住，與秦家閨女行了周公之禮，鬧大了幺爸要不被送到農場改造，或者被打靶，這是他管不住褲襠，那是幺爸活該。
可爺你想想，事情鬧大了，秦家閨女名聲也壞了，難道秦家願意看到自家閨女成為老姑娘？」
高老爺子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
也不怪老爺子之前沒想到，而是認知問題。
高曉光繼續道，「當然，咱們該給彩禮不能少，20不行就30，畢竟是幺爸管不住褲襠。」
「爹，我看曉光說的在理，咱們回去就帶上厚禮和媒人上門。」高繼祖敲了敲旱煙袋，能不讓閨女換親解決小弟的事，哪能不同意。
高曉蘭殷切的看著自家爺爺。
「那就按著曉光說的辦。」
高老爺子端起陶瓷茶杯，喝了一大口，看了眼高曉光，意有所指道，「老二，你也知道咱們家這些年的家底，不然你小弟25歲還打著光棍。
你看……你們家能湊個30塊不？」
高繼祖眉頭緊蹙，沒有分家，家裡人口多，每年工分留下口糧，剩餘的工分都不夠償還村裡掛的賬。
別說30塊，就是5塊都拿不出來。
片刻后，憨厚孝順的他，終於明白過來，這話是對自家兒子說的。
想想也是，當爺爺總不好直接朝孫子開口。
想到這，高繼祖扭頭殷切的看著自家兒子。
「爺，我這剛參加工作還沒一個月，沒領一分錢工資，但這30塊我出，另外我再加二十塊湊五十元，不過……我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
「拿到這五十塊，回村就與我爹分家。」
高曉光這也是拿錢消災，他可清楚自己幺爸的德行，現在管不住褲襠把人家閨女肚子搞大，以後說不定還要鬧出啥幺蛾子。
這次花50塊，能分家，今後幺爸在出事，那就影響不到他們家。
同時，他也下定決心，加快讓爹娘進城的念頭。
一時間，房間內落針可聞。
高繼祖沒有開口指責兒子，甚至心中有些欣喜。
這些年來，工分沒少掙，可也擋不住敗家的小弟，為此經常被媳婦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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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按你說的辦。」
老爺子一錘定音。
「爺，那你和我爹今晚在我這湊合一晚，我出去借錢。」
高曉光起身，準備出門，一旁的姐姐拽住他，掏出一把毛票，「小弟，你昨天給我的錢票還有十三塊八毛二。」
「姐，這些錢可是咱們倆這月的生活費。」
「小弟，明天我就跟爹一起回村。」高曉珊將一把毛票塞進弟弟手中，她清楚，弟弟在外不容易。
「姐，你先在我這裡住一段時間，等幺爸成親時在回去。」
聞言，聰明的高曉珊明白弟弟的用意，她也在沒堅持同老爹一起回村。
「家裡還有一堆事，我現在就回村。」高老爺子起身，對著高繼祖道，「老二，你在這住一晚，明天在回村。」
幾人勸說無果，高曉光背著眾人從空間內拿出兩瓶西鳳，一條大生產以及兩瓶水果罐頭裝進布袋內讓老爺子帶回家。
不是他不想多給老爺子帶，因為帶的太多會遭人眼紅。
送走老爺子，去信託商店購買了一張二手床，雇了一輛三輪車，讓老爹和姐姐返回四合院，高曉光則借口回機械廠找同事借錢。
不過他並未去機械廠借錢，空間內還有300多塊，即便都給老爹，出售空間內的物資，也能賺個近千元。
高曉光進入圖書館，購買了幾本原文機械設計書籍，掐著時間返回四合院，在快到四合院時，從空間內拿出1一斤肥瘦相間的豬肉，以及兩根排骨。
「兔崽子，又亂花錢。」
高繼祖擺出家長風範教訓著。
「爹，這不是兒子心疼你，給你補補。」高曉光將肉和排骨遞給姐姐，姐姐接過後，轉身出去做飯，他掏出五張大黑石和一張五元紙幣遞給老爹。
高繼祖接過大黑石，左右看了看關上房門，將大黑石塞進褲衩兜內，又拿出針線封口。
「兒子，錢以後省著點花，你不著急結婚，你大哥都18了，馬上就要說親了。」
「知道了。」
高曉光轉移話題道，「爹，我想讓我姐就待在城裡，等有機會我給我姐在城裡找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