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絳啊，你要媳婦不要
絳染思緒發散，手上卻是一刻不停製作著糖人。
他的手指靈活如蓮花綻放，恰到好處的每個動作就如點睛之筆，讓手中的糖人愈發傳神。
如此手段，可稱神乎其技。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一個有著圓圓大眼睛的可愛卡通人物就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那精緻的小模樣，如果是另一個世界的朋友看到這個糖人的第一時間就能認出，這就是那個網上很火的動漫角色。
絳染的動作很快，一個又一個糖人成型……
有手持金箍棒的馬嘍，也有手握大刀的紅臉大將軍，當然也少不了小姑娘喜歡的軟萌可愛的角色。
小書精趴在絳染肩膀上，一動不動，在那消食，時不時伸出手指揪一揪絳染的頭髮：
「犟種，早就讓你不要講那麼多情情愛愛的故事，多講些修鍊的事，管飽。」
被喚犟種的絳染神色不變，手中飛快的給即將成型的小可愛糖人挽著髮髻。
「按你說的，被餓死的那個人就是我了，飯太硬塞牙，哪有軟飯吃的香。」
「噫，你堂堂八尺大丈夫……」
「那你給我換個功法。」
小書精張了張嘴，啞火了，嘴唇在那囁嚅了半晌，回想起往日里一個個喜歡往犟種身上貼的小姐姐。
終於還是吐出一句：「你還是吃軟飯吧，軟飯比較香。」
咚咚咚！咚咚咚！
「小絳啊，在不在，小絳……」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響，趴在絳染肩頭消食的小書精一個激靈，咕嚕一聲從肩頭滾落，重新變成一本羊皮破書。
絳染看了一眼那個被自己揪下腦袋的小可愛糖人，沉默了一秒，隨手放下，低頭伸手撿起地上那本羊皮破書，隨手一卷，塞進袖口。
「來了，陳大哥，你有什麼事。」絳染向著門外走去。
可是這小院的破門根本攔不住人，老陳聽到屋裡傳出人聲，直接推門而入，搓著一雙滿是老繭的雙手，走進屋裡。
「小絳啊，你今年多大了。」
絳染聞言，神色不變，如實說道：「我沒記錯的話，再有幾月就該十六了。」
「對，我就說嘛，你這年紀老大不小，像村子里其他人家的孩子，這個年紀早早成家嘞，小孩都能滿地跑了，窮人家的孩子嗎，早當家。」
絳染聽出了老陳的言外之意，開口問道：「陳大哥，深夜來此，有事？」
老陳搓著一雙長滿老繭的雙手，神色訥訥，不好意思道：「小絳啊，你要媳婦不要。」
「那我可要先見見才行。」
眼看事態向著自己所想的方向發展，絳染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並未拒絕。
老陳快跑著離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不多時候，院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老陳帶著一道嬌弱的人影出現在絳染的視線中。
「小絳啊，這是我八大姑的侄子家的小妹的閨女，你看看，這……中不中。」
老陳一臉的小心翼翼，絳染的目光越過老陳，落在他身後的那個小姑娘身上。
略一比較，小姑娘的身高還沒到他胸口位置，面黃肌瘦，骨瘦如柴，一看就是餓壞了。
絳染想起前些日子聽到的消息，隔壁的州縣裡鬧了洪災，民舍倒塌，百姓罹難無數，不知多少逃離，只求一線生機。
「多大了。」
「十……十三歲。」
小姑娘低著頭顫顫巍巍報出了自己的年紀，瘦弱的好似一陣風就能吹倒。
絳染將目光落在了老陳身上，老陳尷尬的搓手：
「小絳啊，十三歲的女娃娃不小了，我家情況你也知道，自家兩娃都快養不活了，今年年景又不好，你不要她，別人家我也不放心，真沒辦法我只能把她賣進窯子里，我……」
絳染看著這個淳樸的老漢臉上露出那樣的神情，眼睛微微一暗，這樣的場景這些年裡他見了太多次。
「陳叔，不要把我賣進窯子，我能幹活。」
「葉子，我也不想啊，家裡也是沒辦法。」
一場苦情戲的上演，葉子的神情黯淡，滿臉希冀的看著絳染，絳染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目光。
尤其是，目光的主人真的這般可憐。
「留下吧。」
絳染開口，老陳臉上頓時綻開笑容，都是有著血脈親情的親人，真正淳樸的莊稼漢哪裡里做出那樣喪盡天良的事。
「葉子，小絳是個好人，安心留下，以後肯定能過上好日子。」
那個被喚做葉子的姑娘連連點頭，目光打量著絳染，有點不安。
看著老陳遠去的背影，絳染心裡輕嘆一聲，葉子站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懵懵的像根木頭。
絳染主動開口：「不用一直站著，餓嗎。」
葉子一個勁的搖頭，也不知是不想坐下還是不餓。
絳染看著瘦的脫了人形的小姑娘，沒有多說，讓葉子桌邊坐下。
絳染拿起被自己揪下腦袋的小可愛糖人，遞到葉子面前，語氣強硬：「吃。」
葉子接過糖人，獃獃懵在那裡，看著絳染走開，從米缸里取了些米，淘米煲粥……
葉子捧著糖人，獃獃跟在絳染身後，不知所措。
「糖人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看的。」
葉子懵懵點頭，伸出舌尖在糖人上舔了一下，一股屬於麥芽糖的甘甜肆意攻擊的味蕾，好叫葉子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太甜了，她從未吃過如此甜膩的食物，直至坐在了桌邊，看著碗里撐滿厚厚的稀飯，依舊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別吃太撐，太撐傷身體，吃完以後……」
絳染說話頓住了，他是想讓葉子吃完以後好好洗漱一番，只是，算了，後面再說……
等葉子吃完一碗厚粥，絳染帶著葉子走進一間堆放雜物的小屋子：「自己整理一下，以後你就住這。」
粗略給小葉子講述了家裡的情況，絳染一番清洗，自己回到了屋裡，將空間留給小葉子自己。
絳染平躺在床上，感受著體內養生功法的法力緩慢流淌，慢慢溫養著經脈。
小書精又一次冒頭，小小的腦袋趴在絳染臉上，烏溜溜的小眼睛一動不動盯著房門。
「犟種，你聽到水聲沒有，你那新收的小媳婦在洗澡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