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公，我來給你暖床
絳染聽出了小書精話語里的興奮，就像自己偷看禁忌孤本時的感受，差點手舞足蹈，一雙小手不斷搖晃絳染的腦袋，試圖引起注意。
絳染不堪其擾，一把抓起小書精揣進被窩裡，屋外沒了動靜，傳來輕巧的腳步聲。
吱呀，房門被推開，嬌弱的葉子裹著一件衣物走進了絳染的房間。
絳染假裝自己從睡夢中驚醒，開口問道：「你做什麼。」
「我……」葉子低著腦袋，聲音弱弱，一雙手死死拽緊身上唯一一件衣物，秋冬的夜裡，葉子凍得嘴唇直哆嗦。
「相公，我來給你暖床。」
細弱蚊蠅的聲音，絳染懷疑自己聽錯了，黑暗的屋子裡，葉子鬆開了拽緊衣物的手，衣物隨之滑落。
絳染心頭一跳，眼看黑暗中一具不著寸縷的嬌小身影向他撲來，慌忙抄起被子，將葉子裹在其中。
「相公，我……你是不是嫌棄我。」
黑暗裡，葉子眼眶裡閃著晶瑩的淚光。
「嗯，嫌棄。」絳染心裡默念罪過，語氣卻是無比肯定。
葉子眼眶裡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黑暗裡，絳染抱著裹在被子里的小姑娘，聽著耳邊的抽咽，慢慢停止。
絳染沒有出聲安慰，只是在抽咽聲落下去時，問了一聲：「哭完了？」
葉子的腦袋晃了晃，似在點頭，絳染再次問起那個問題：「今年多大。」
葉子雙眼朦朧，看向近在咫尺的絳染，嘴唇哆嗦著，吐出兩個字：「十三。」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實話。」
絳染明顯感覺懷裡的葉子顫了顫，就聽葉子顫抖著聲音開口道：「十二。」
「誰教你做這些的。」
「陳叔家的嬸子，她告訴我，跟了男人就要主動些，不乖的話會被主家嫌棄，主家不喜歡會把葉兒賣進窯子里，葉兒不想去窯子。」
葉子講的很快，前因後果也很清晰。
「年紀太小了，我很嫌棄。」絳染聲音果斷，不容辯駁。
感受著懷裡少女顫抖的愈發厲害，不等小姑娘哭出聲，再度搶先開口：「不過可以先養大看看，等你長大，長得俊俏，也不是不可以。」
「養大？」原本絕望的葉子喜提峰迴路轉。
只是訥訥的重複著兩個字，養大……
慢慢停止了顫抖與抽泣。
「嗯，我大你幾歲，不嫌棄的以後可以叫我一聲哥哥。」
「哥哥……」
「嗯，葉子乖，好好睡一覺，不要多想。」
絳染起身，用被子裹緊小姑娘，橫抱著來到那間小小的屋子，房門關上，漆黑的小屋裡一雙明亮的眼睛，微閃著亮光。
「哥哥……」
絳染出門，聽到小屋裡傳來葉子的輕喃，並未留步，回到自己房間。
一進屋，就看到小書精幻化成的袖珍少女橫卧在自己的床上，美人卧姿，小小的，極為搞笑。
「相公，你來呀，看看妾身美不美。」
絳染向前一步，提溜著小書精的衣領扔到一旁，自己上床躺下。
就聽小書精長吁短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本以為今晚能補充一點書里沒有的緊俏知識，講了這麼多年的才子佳人，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親身實踐的衝動嗎？」
「你……哎，犟種小子，本姑娘真是看錯你了……」
「哎呀，小犟種，你別不說話，沒死的吱個聲呀……」
「小犟種。」
絳染被小書精煩的受不了，作為自己最親密的夥伴，絳染強忍著一腳鎮壓小書精的衝動，解釋道：「我喜歡走心，不喜歡走腎。」
「哦，讓本姑娘瞅瞅，小犟種你的腎在哪裡。」
「哎呀，犟種別鬧，你快放開本仙姑！我可是仙姑，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敢冒犯本仙姑……啊，可惡的犟種，拿開你的臟手。」
絳染一隻手鎮壓了絮叨個不停的小仙姑，尤其是，此時此刻，那仙姑的手居然在摸他的腹肌，更有向著危險區域試探的節奏。
絳染嘀咕一句，還不忘補個刀：「書精頂天就一個妖精，還敢自稱仙姑。」
小仙姑咬著牙，面露猙獰，使勁掙脫絳染的魔爪，奈何妖魔實力強大，小仙姑顫抖著手臂，緩緩下落。
「犟種，你給本仙姑記著，本仙姑真的生氣啦！」
遺言剛說完，小仙姑還在勉強對抗魔爪的雙手一松，重新變回一本破舊的羊皮古書。
翌日清晨。
絳染遵循以往的習慣，早早起床做完了一輪養生功課，做完功課的同時，還不忘又在心裡抱怨了一輪。
養生功法，相比尋常的仙家法門，更為擅長調養身體，激發生機活力，能讓凡人壽命更為悠長。
但是伴隨而來的卻是更多的缺點，功法練成的靈力過於溫和，基本不具備殺傷能力，實戰方面甚至不如尋常武夫。
靈力根基淺薄的同時，修為進境也是緩慢，需要攝入足夠的靈物，才能略微提升修鍊速度。
從整個火熵國的角度看，養生功法不說是遍地皆是，那也是在大一點的書鋪里花點錢就能買到的大路貨色。
功法名字不一而足，功效卻是相差不大。
在絳染的角度看來，修鍊了養生功法的凡人，就是高級版的牛馬plus，屬於是低投入，高回報的牛馬種類，當稱的一句大善。
只是，十年前剛重生過來的自己啥也不懂，在小書精的誘拐下，莫名其妙踏入了這個無底的大坑……
養生功法一旦修鍊就無法轉換其他仙家功法，最多也只能兼修一二，威力如何先不論，根基薄弱的基調下，基本沒有前途可言。
只因為，養生功法與仙家功法，走的完全是兩條不同的路……
隨著絳染起床動靜，小屋子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小葉子重新穿起昨天那件衣服，走出了屋子。
絳染看了一眼葉子身上的衣物，比起剛到時乾淨很多，明顯是昨夜洗澡時順手洗了。
只是這秋冬的天氣，一夜過去，衣物並未乾透，這麼穿著非得生病不可。
絳染把小葉子拉回了屋，找出自己幾年前的舊衣物，遞給小葉子，看著換上舊衣出現在面前的小書童……
絳染笑了，細細打量了好久。
小丫頭又瘦又黃又乾巴，給她頭髮一束壓根分不清是男是女。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絳染笑了笑。
小葉子獃獃的站在原地，她不明白，這樣的自己為何值得公子如此打量。
「葉子，暫時就先充當我的書童好了。」
絳染一作比較，看著剛到自己胸口位置的小書童，很是滿意。
「是，公子。」
「嗯，公子？嗯，都行。」
絳染並未在意那些細節，只要不是固執的喊相公就成。
又一日清早進城，一路上絳染大致與葉子說了自己每日的習慣，又在縣城門口碰到老秦，老秦還用頗為意外的目光看了絳染一眼。
「呦，一個乾巴巴的小……姑娘？」
「秦爺真是慧眼，這都瞞不過您。」
秦爺嘿嘿一笑：「你小子，油嘴滑舌，趕緊進去，別給人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