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萬里入金陵
艾可本欲拒絕,奈何盛情難卻,只得隨著對方向前走去。
……
不多時,隨著街面愈發肅冷,附近店鋪愈發規整,一處佔地不知幾何,周邊甲士林立的戒嚴湖域映入眼帘。
不再有小商小販聚集於此,只有一座又一座威嚴清冷的府邸沿湖邊錯綜坐落。
方圓百米開外,隨處可見一隊隊持械甲士來回巡邏,無人可靠近,更無人敢靠近。
「這就是,傳說中的金陵湖么……」一別國女子怔怔站在原地,眺望著前方那片充滿神秘的區域。
附近,一棕發青年同樣感嘆出聲「聽說,能住進這金陵湖的都是大月一等一的貴族,壯哉,當真壯哉!」
「別怪咱沒提醒你們,最好都在邊兒上看看就得了,下趟車一刻鐘后就發!誰要是不聽勸告被金陵衛拿了,就是閻王爺都救不了你等!」趕車少年放聲吆喝,彷彿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突然,隨著一抹羽裙身影走出人群,趕車少年連忙追上「哎!你你你!你站住!!」
前方,艾可恍若未聞,依舊向前走去。
「止步!」
一記斷喝,附近巡邏小隊紛紛停下腳步。
為首武官單手搭刀,威步上前「前方重地,速速離去!」
「我想進去看一眼,不行么?」艾可問道。
為首武官赫然舉臂「弩!」
幾乎同一時間,周邊數十名甲紛紛端起軍弩,直瞄眼前羽裙身影。
「三息不退,就地射殺!」為首武官怒目圓睜。
艾可面色不變,誠懇解釋道「我有一友,家住金陵湖。來此,只是想看看」
「二息!」
原地,艾可眉頭微皺,她掏出那塊當初方羽送的令牌,遞上前「持此令牌,也不可進么?」
為首武官面色微變,不過依舊威目直視「姑娘,看在河東方氏的份兒上,我勸你還是速速離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
不等艾可說完,突然,周邊甲士紛紛側身,繼而單膝跪地,向著後方來人抱拳沉喝
「少夫人!二小姐!」
「少夫人!二小姐!」
水妍微微頜首,不免好奇看了眼前方的那抹羽裙身影「這是,怎麼了?」
「回少夫人!此女持安陽侯令,欲要進湖拜友!」為首武官肅穆沉喝。
一旁,墨韻有些意外「拜友?」
她看向前方,笑著問道「姑娘之友,確定是住在這兒?」
艾可並未接話,只是默默看著對面那兩道身影。
一道素裙著身,外披大氅。
一道武服束身,同樣外披大氅。
雖內著皆不同,但大氅卻是同一種大氅,玄黑為底,遍布麒麟紋。
見狀,為首武官橫眉冷對,上前一步「二小姐問話,何故遲鈍!」
艾可收起思緒,第一次正視對面兩人模樣「你們,都姓墨?」
墨韻隨和而笑「我姓墨不錯,但我這弟妹卻不姓墨」
艾可點了點頭,再次陷入沉默。
好似看出對方有所顧慮,水妍輕聲詢問「我曾去過猛獁,觀姑娘面相,應是猛獁人吧?」
「是,猛獁北人」艾可接話道。
「姑娘如果方便,可以同我說說要去拜哪家友,也好讓他們給你引路」
「不方便」艾可直接拒絕。
水妍一愣,她沒有想到前者竟拒絕的如此乾脆。
墨韻微笑向對面的艾可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身旁「走吧」
「二姐,不祥有個小將軍,叫方羽,正是河東方氏的公子」水妍提醒道。
「小書手下的人?」墨韻明顯浮上了抹意外,她想了想,然後看向附近武官
「小乙,那便麻煩你差幾個人,陪這姑娘入金陵湖轉轉吧」
「得令!」為首武官面色一肅。
「謝過兩位」艾可不自然做禮。
水妍,墨韻沒再接話,只是雙雙向前者回以微笑,繼而踱步向外走去。
附近兩名巡邏甲士走上前,單手做請「姑娘,請!」
「勞煩了」艾可點頭,最後看了眼那兩道逐漸遠去的身影,然後默默向金陵湖內走去。
波瀾起又落,思緒諸般雜。
冥冥中,她好似猜到了那抹身著素裙,外披大氅的女子是誰,但內心卻始終不想承認,亦或者不願承認。
路上,她笑著問向左右跟隨的甲士「聽說,墨家公子很多?」
「當代墨氏,共九子」左側甲士沉聲道。
「那應該,不會這麼巧吧」艾可笑了笑,不過笑容中卻隱隱帶著幾分自欺欺人。
「如果方便的話,能否為我講講這金陵湖?」
「沒什麼不方便」左側甲士滿懷自信,退一萬步來說,就是將整個金陵湖的輿圖傳遍諸國,怕也無一人敢來此撒野。
「姑娘所看到的這片湖,便是金陵湖」他指向附近湖面,再道「沿金陵湖邊,共落府邸五十二座。皇親國戚,世家門閥,無一不是貴人府!」
「其中,要說這規模最大,佔地最廣,地勢最好的府邸,當屬墨府。王侯將相也好,開國勛貴也罷,無一府,能比肩墨府之宏大」
「其內設馬場,掘景湖,開溪河,亭台閣樓,軒榭廊舫一眼望不到頭。不算內駐虎賁,光是奴僕下人,便不下數千之眾!」
話音陣陣入耳,艾可轉頭輕笑道「看來,你對墨府倒很是熟悉」
「那是自然,我崔三哥可是正兒八經的虎賁衛騎!前一陣子還在墨府內駐來著」右側甲士率先出聲。
「那為何,我方才聽說駐守這裡的都是金陵衛?」艾可略有不解。
右側甲士爽朗道「這金陵衛並不是固定番號,而是定期由各軍精銳調派而來,一般都是三個月為期」
「原來如此」艾可微微頜首,似是感慨道「像這般權勢滔天的大族,在旁國可是從未有過」
「姑娘玩笑了,像我大月墨氏這般的鎮國之族,在這天下間怕也是獨一份兒了」左側甲士接話道。
自古以來君臣猜忌,越是權盛,便越不睦。此間道理就是三歲孩童都盡數皆知,而大月究竟是如何維持這份平衡,或許,從來便沒有一個答案。
右側甲士說道「姑娘,你那好友叫個甚,我等也好為你引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