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回到月見崖
流翜在西瓦國的赤湖等了一天,還沒見到牧水綺出現。
他擔心牧水綺的毒解不了,危及性命,於是又跑到雲中閣來了。
冰塋的寒氣太重,他其實一進來就會感到渾身不適。不願久待。
「你怎麼又來了?」易堯看到他便質問。
流翜急問:「牧水綺的葉鈴蟲毒怎麼樣了?」
「解了。」
「解了?」流翜一喜,太好了,「她沒事了吧。」
「嗯,已無大礙。毒素雖除,但她身體尚虛,還需調養些時日。」易堯面無表情地說道,沒想到這個惡虛還挺關心牧水綺的。
流翜鬆了一口氣,心中的巨石終於落下。「多謝冰神出手相救。待她醒來,請告知她,我在赤湖等她。」
他感激地看著易堯。
易堯微微點頭,「知道了。你快離開吧,不要在此久留,這裡的寒氣對你的修為不利。」
流翜對易堯抱了抱拳,「告辭。」
說完,他就坐上鷹背回赤湖去了。
牧水綺睡了兩天才醒來。
冰幽不在雲中閣,她很是失望。
她以為醒來第一眼能看到他。
兩人才剛經歷過最親密的行為,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彼此。
或許避開見面也是給彼此想象的空間吧。
這樣想,她就不覺得尷尬了。
然而,見不到他,她心裡是極想他的。
望著手裡的紫檀木梳,上面的花紋一定是他一點點雕刻出來的。
他送她木梳,是將它給她做定情信物嗎?
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出顛鸞倒鳳的一幕幕……不禁臉紅心跳。
易堯給她送進來補身子的湯藥,見她臉又漲紅紅的,嚇了一大跳。
以為她體內有毒素殘留。
「你怎麼臉又紅紅的?」易堯緊張地摸她的額頭,「不燙啊。」
身體沒有發燙。
她打掉易堯的手,臉上的表情很是難為情。她心裡想的事情,易堯怎麼可能會懂。
她也不可能告訴他實情。「我沒事兒了。」
易堯被她推開手,才想起師父說的話。往後要將她視作師母。
剛才他那個行為過於草率了。
「牧水綺,你知道師父是怎麼給你解毒的嗎?他不肯告訴我。」
這種事情誰肯告訴你……怪難為情的啊。牧水綺捂著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哦,那個時候你可能昏迷過去了。」易堯自己說服了自己。
牧水綺顧左右而言他,「冰幽什麼時候回來?」
「他說歸期未定,你不必等他。」易堯想到流翜拜託自己的話,「對了。帶你來的那個人說他在赤湖等你。」
「流翜?」她差點忘了是他帶她來的。
「嗯。我看他挺關心你的。你倆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這麼好了?」
「或許是患難見真情。」牧水綺笑了笑,「我就當他是我乾弟弟。」
「他可不一定拿你當干姐姐。」易堯努努嘴,流翜看起來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牧水綺聽聞易堯之言,只是輕輕一笑,並未多做理會。
在雲中閣調養兩日後,她自覺身體已恢復了大半,冰幽還是沒有回來,她便決定前往赤湖去見流翜。
御弓而飛,在雲上一路覺得空氣冷峻。天氣有點奇怪,本是夏日,氣溫怎麼低了很多?
赤湖之畔,景色變得有些詭異。
流翜早早便在湖邊等候,看到牧水綺的身影出現,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悅。
「牧水綺,你終於來了。」流翜迎上前去,看她的氣色不錯,應該恢復的好了。
她望著周遭的景色,臉上滿是錯愕。
周圍竟然是一片寒冬的模樣,赤湖岸上有積雪化開的痕迹。
那些樹都落葉了。凌華魚花也不見蹤影。
「這怎麼回事?」她問。
流翜說:「我也不清楚,你在雲中閣解毒的那天,天空突然下了一場好大的雪還帶冰雹,下了很久。第二天不下雪了,但整日刮大風。」
到今天,風明顯小了。
牧水綺想到冰幽出遠門,或許跟這天氣驟變有關。
「在我老家六月飛雪,可是有重大冤情。」牧水綺調侃道,「難道玄域也發生了什麼重大冤情?」
「西瓦國地處寒冷的西北,或許天氣比較奇特吧。」流翜縮了縮脖子,他也有點受凍了。
「我們回鬼牙山吧。」她牽挂臭臭,估莫著時間,臭臭該蘇醒了。
「好。」
他們坐上巨鷹往卜淵國的方向飛回去。
沒想到一路往南,竟都是這樣的景象,有下過雪的痕迹。
就連常年四季如春的卜淵國也逃不過。
終於,他們抵達了鬼牙山的月見崖。
山上也被一層薄薄的積雪覆蓋,往日熟悉的景象變得陌生而清冷。
牧水綺徑直走向老妖樹,發現臭臭周圍有一層淡淡的光暈,似乎在保護著它不受寒冷侵襲。
她輕輕撫摸著臭臭的身體,心中默默祈禱它能早日蘇醒。
克雩已經醒了,不再掛在老妖樹上面,而是在樹屋裡等著主人回來。
他們進了樹屋,克雩見到流翜就恭敬地喊了一聲主人。
流翜點點頭,問道:「身子還疼嗎?」
克雩說:「不疼了。」
牧水綺在一旁看著,開口道:「克雩你什麼時候醒的?」
克雩道:「昨天。」
「克雩,你是男人還是女人?」牧水綺忍不住好奇問。
「……」克雩拒絕回答。
「克雩又開始進入宕機模式。」牧水綺聳聳肩。
流翜挑眉,「什麼宕機模式?」
「沒什麼。他是你的分身,你造的克雩是男是女?他為什麼老戴面具?」
克雩不一定不想理她,而可能是無法回答這些問題。
流翜看了一眼她,「好奇這些做什麼?」
「我就是好奇。」她叉著腰。
克雩一直筆直地站著聽他們說話,一動不動。
如果流翜沒有生出自我意識,或許就會像克雩這樣的虛吧。
其實他們兩個也怪可憐的。想到他們是母親造出來的,牧水綺心裡不禁生出一些愧疚之意。
這一切悲劇,終有一天她要親手結束。
「克雩戴面具是因為我沒有給他造臉,他沒有性別,姑且當他是男子吧。」流翜突然說道。
牧水綺怔了怔。
「他是你的分身,如果你消失了,他也會消失對嗎?」
「嗯,大概吧。」實際上,流翜並不清楚。
「那如果把我的身體給你用,你和克雩會合為一體嗎?」
「看我心情。」
「?」
「克雩只是我的分身,我消失會導致他消失,但是他消失並不會連累我消失。這種關係就類似於你跟你的臭臭一樣。」流翜耐心解釋一下。
「哦,原來如此。」
忽然間,大家都陷入沉默。
牧水綺這次在離開冰塋之前,問過易堯,能不能給虛做一個身體用。
易堯表示仙箬林里有一種仙藕可以做,只是有保質期,可能每隔一千年要換一次新的。
她拜託易堯為流翜做一個身體,易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