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只身前往無涯
第二天，牧水綺去了一趟天宮城，打聽到齊烈沒有帶兵回西瓦國。
聽說他跟阿丹去援救卜淵國其他的都城，把佔領那裡的麗峨軍趕走。
這樣挺好。
說明齊烈沒有被跟流翜那一頓比試給打趴下。
卜淵國最近在準備整頓國政，恢復經濟發展。
牧水綺相信卜淵國會越來越好的。
她發現路上的殘雪今天都化完了，而且奇特的是氣溫驟然升高，變暖和了很多。
路邊那些本來被雪打蔫兒的花草樹木也恢復了往日的繁榮。
這絕非自然現象。定是神力所為，而且此神力強大，遠超一般神仙的能力。
聯想到冰幽出遠門的日子跟這幾天奇特的冰雪天氣正好重合……這事一定跟冰幽有關。
流翜說過，她去雲中閣解毒的第一天，好好的天氣突然風雪加冰雹。
莫非是因為冰幽跟她陰陽交合引起的？
怪不得冰幽不娶妻，她大概有些明白了。
他的身份或許註定他應該要孑然一身，清心寡欲，方能守住天下太平。
所以他也從不參與玄域的戰亂。
哪怕是無涯的政變，他也從不干涉。
冰神一旦動情，天氣驟變，凡間受不了的。嚴重了甚至會毀天滅地，神仙和妖怪們也逃不脫這毀滅。
冰幽此時此刻會在哪裡修復世間的天氣呢？他有沒有受傷？他一定很辛苦吧。
牧水綺一路胡思亂想，回了月見崖。
「老妖樹，臭臭快要醒了吧？」她有些憂慮，臭臭怎麼還不醒？
「它的尾巴長出來了嗎？」她又問。
老妖樹打了個噴嚏，前幾天太冷了，把它凍壞了。
「長出來了。快要醒了，再等等吧。」老妖樹笑著寬慰她。
「謝謝你，老妖樹。」牧水綺笑著說。
「牧姑娘，你看起來不太開心呀。」
「我有一件事想請教你。」
「你說。」老妖樹願聞其詳。
「臭臭是我的連屬妖，如果我死了，它也會跟著死。我不希望它跟我一塊死，有什麼辦法解除這種血靈契約嗎？」
老妖樹聽的重點卻是：「你怎麼會想到自己死呢？你還這麼年輕。」
「天有不測風雲嘛。」牧水綺故作輕鬆。
「血靈契約很難解除，但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老妖樹正巧知道解除之法。
牧水綺聽見他這樣說很高興，有點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強。
「請問如何解除呢？」
「既然是血靈契約，他的血跟你的血連通起來了，你想解除的話，只有把你自己的血放幹了再死去，他就不會跟著你一塊死了。」
「確定嗎？把我的血放幹了再死去就不會影響到它的性命了？」牧水綺問。
老妖樹十分肯定地點點頭，「是這樣沒錯，但從來沒有一個主人會願意放干自己的血跟連屬妖解除血靈契約的。」
「那這麼說也沒有人試過啊，你怎麼這麼確定呢？」
「我年輕時從一個神仙那兒聽說的，應該沒錯。」
牧水綺陷入了沉思，她望著遠處連綿的山巒，心中五味雜陳。
「老妖樹，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牧水綺不死心地追問。
老妖樹晃動著枝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我所知曉的，唯有此途。不過，世間廣袤，或許在某個神秘的角落，存在著別樣的解法，只是我們尚未發現罷了。」
牧水綺輕輕嘆了口氣，那到時候姑且一試吧。
總之她的性命她是保不住了。她不想連累臭臭跟著她一塊死去。
「老妖樹，我有事去很遠的地方，我不能等臭臭醒來了。等他醒了，你讓他回冰塋找易堯。」
跟老妖樹拜託此事，牧水綺對他鞠了一躬。
把臭臭交給易堯，她絕對放心。
老妖樹覺得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彷彿下定決心要去做什麼大事。所以在這裡安排臭臭的事。
「你要去哪裡？」
「去我該去的地方。」牧水綺笑道，「我著急上路，保重，後會有期。」
牧水綺忽然神色凝重，鄭重地對老妖樹作揖。
然後，御弓飛行而去。
她現在已經十分熟練掌控自己的韶華弓飛行了，能飛很遠的地方。
葉鈴蟲毒解了以後，她的靈力又大漲，已經達到蓬萊的境界。
這是母親留給她的力量。
她往無涯的方向飛去。
這幾天她也想明白了。她是實魂的消息，應該是冰幽散發出去的。
當時冰幽應該是計劃利用她引出流翜，讓他們兩個聯手對抗無涯的神族。
帝曷殘暴不仁，任由妖族在人間作亂，也不管不顧。他的德行的確不配為帝君。
冰幽想要結束帝曷的統治，但是他不能親自出面解決這些問題。
冰神的情緒猶如天地間的樞紐，一旦他情緒激蕩，就會打破天地間的平衡之秤。
狂風怒號，暴雪紛飛，如同他雜亂紛擾的思緒傾灑；冰雹驟降，宛如他激烈的情緒如炮彈般砸落。
他一旦震怒或動真情，萬物都在這強大的神力波動下，脆弱得不堪一擊，只能被動地承受著這來自冰神的「天威」洗禮。
他光是和她交頸而卧半日，玄域外面大夏天突然風雪交加，冰雹狂降，大量植被枯死。
冰神的威力，由此可見一斑了。
她跟冰幽一樣，也不願看到玄域遭此劫難。
她在去無涯之前應該去見一見他，跟他告別，但她實在沒有勇氣去。
她怕一見到他就露餡，他聰慧過人肯定能猜出來她的目的。
她也怕一見到他，就捨不得放棄自己的性命去復仇。
她愛他，多想與他長相廝守，過平淡的日子。
可惜，命運不允許。
她和他各有各的路走。
他給她解葉鈴蟲毒的那一天，便是她這一生最幸福的一天。
那一天她感受到他對她波濤洶湧的愛，這一生足矣了。
至少短暫的一生有人愛過她，她也愛過別人，此生無憾了。
飛了一日，她來到了無涯。
無涯的天宮。
她站在這座雄偉的宮殿前，遙想兩千年前她的親人曾在此生活過。
須彌之境里的那些畫面一幕幕衝擊她的腦海，父母被追殺的畫面不斷地刺激她。
「曷，殤璃，龍玦龍晟，我要讓你們為當年對我親人的暴行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