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童養媳

王心瑤不想謝柏洪為難，她用手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後往地上一躺，聲嘶力竭地嚎哭起來：「我不管！我們家小花生病了，急需用錢去治病。那是我夫君用命換來的錢，你必須還給我。」

周圍的鄰居們看到這一幕，無不心生憐憫。有的鄰居默默流下了眼淚，那淚水裡滿是同情與不忍，有的則輕聲勸諫。

謝菊花實在看不下去，就說道：「謝嬸子，孩子生病了，多可憐吶。給點錢讓孩子治病吧，你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她畢竟是謝家的骨肉。」

面對周圍嘈雜的指責聲，謝婆子眼睛閃著凶光，狠狠地說：」不是你們的錢，你們說來輕巧，既然你們這麼同情她，那你們給錢給她，不願給錢的都給我閉嘴！」

謝婆子的話鄰居們面面相覷，一時語塞，那一聲聲指責在謝婆子的兇狠回應下戛然而止。

「就是……謝菊花，你若覺得她可憐，那你給她錢啊，沒錢你多什麼嘴？你這女人真是虛偽……」謝詩雅在一邊雙手叉著腰，氣勢洶洶的大聲呵斥著。

謝詩雅雖然眼高於頂，但若說村裡唯一看中的男人，就是村長家的大兒子謝大剛了，謝大剛不止識字，人還長得非常帥氣，幹活更是一把好手。她有事沒事總喜歡往謝大剛身邊跑，甚至還主動叫他娘請媒人去村長家說親，奈何謝大剛根本就看不上她，這不，一瞧准機會，她就使勁的打壓謝菊花。

「你……」謝菊花氣得說不出話了，她雖為村長家的兒媳婦，但並沒掌家，而且也是從貧苦人家嫁過來的，確實也拿不出任何錢來幫助王心瑤。

謝婆子看到周圍的人不再說話，就把臉狠狠的轉向王心瑤：「一家子賠錢貨，還想拿我老婆子的錢治病，門都沒有，既然謝小花那麼金貴，正好，我前段時間給大花看中了一戶人家，那是吳員外家的兒子，人家願意出二十兩銀子讓大花去做童養媳，訂金我已收了二兩銀子，你等會回去幫她好好收拾一下，明天一早給吳員外家送過去，那二兩銀子就拿去給小花治病，剩下的就留給我老婆子養老！」

這話一落，人群里開始七嘴八舌，在斷斷續續的議論聲中，王心瑤也大致聽明白了吳員外家的事。

吳員外雖然妻妾成群，奈何一直到30歲膝下才有這根獨苗，吳明俊今年18歲，人雖長得牛高馬大卻是個傻子，可能是腦子壞了的原因聽說脾氣喜怒無常，曾買去他家的媳婦共有3個，聽說都是被傻子給磨蹭死了。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家願意把閨女嫁到他們家。

「不，小娘，我不要給人做童養媳！」這時，從人群中突然跑過來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女孩。她就是謝大花，快11歲的年齡很是瘦小，衣服破爛全是補丁。

她跪倒到謝婆子的腳下，大聲地哭喊著：「奶，我求求你了，你不要把我賣給別人做童養媳，奶，我求求你……」

小女孩的聲音充滿了無助與恐懼，讓在場的人無不揪心。

「死丫頭片子，你哭什麼哭啊？讓你去吳員外家當童養媳，那是去享福的！」謝詩雅抬手就打了謝大花一巴掌。

巴掌的突如其來讓王心瑤和謝大花都措手不及。

謝大花的臉瞬間紅腫，震驚之下不敢哭，眼中含淚，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小姑，滿心畏懼。

這可憐的模樣落在王心瑤眼裡，頓時引發了她一陣心痛。

王心瑤活了28年，雖然沒結婚生子，但表哥家的孩子她是特別喜歡的，無論是侄子還是侄女，都是她心裡的寶，既然小丫頭叫她一聲小娘，那她就有義務保護她。

於是，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沖向謝詩雅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回去，然後把謝大花拉了起來護在身後。

謝詩雅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王心瑤，這還是那個曾經任由自己欺負的小嫂子嗎？

她微微愣怔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沖向王心瑤，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你個醜八怪，竟敢打我！我非打死你不可！」

而此心瑤已非彼心瑤，在謝詩雅抬手的那一剎那，王心瑤反應迅速，抬腳猛地踢向她的肚子。謝詩雅一個踉蹌，重重地摔倒在地，疼痛瞬間蔓延全身，使她癱倒在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滿臉的痛苦與驚愕交織在一起。

謝婆子見到自己的女兒被打，瞬間怒火中燒，嘴裡不停地罵罵咧咧：「反天了！不孝的下賤皮子竟敢打人，我們家一定要休了你！」然後，她把頭轉向自己的兒子：「謝二柱，你是死人嗎？看到自己的親娘和妹妹被打，你都無動於衷的嗎？」

原本一直默默站在一旁未發一言的謝二柱，此時放下手中的鋤頭，滿臉怒容，正打算氣勢洶洶地走向王心瑤，然而，就在他剛邁出腳步之際，卻被自己的爹攔住了去路。

謝柏洪嚴肅地說道：「二柱，你不能動手，那是你嫂子！」

謝婆子眼見謝二柱停下腳步，她怒目圓睜，尖聲叫嚷道：「下賤皮子帶著三個賠錢貨，每天都想著找我要錢？門都沒有！我們一定要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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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她？這可真是個好機會！

王心瑤心中暗自歡喜，表面依舊哭啼，她抽噎著道：「婆婆，我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休我？我相公用命換來的錢還在你那，您得把那些錢還給我和三個孩子。我和孩子都是你們的親人，我們將來還得為你養老，你們不能這麼對我，休我，我絕對不會同意！」

「誰跟你是親人？誰要你養老啊？」站在一旁的謝詩雅看到王心瑤還在惦記著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惡狠狠地說道：「我娘親我自己會養老，用不著你來養。你又不是我們的親人，你不過是被我哥撿來的一個乞丐罷了，憑什麼打我們家錢的主意？不願意被休也可以，那我們就斷親！」

「斷親？」王心瑤佯裝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滿心傷心地說道：「我來謝家四年多了，自認為盡心儘力操持著這個家，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為何還把我當成乞丐看待？斷親可以，但是三個孩子必須歸我，他們也得在斷親書的名單里！」

王心瑤想好了，斷親一定要斷個乾脆，孩子們以後得跟著她的，日子還長，生活定會過得越來越好，她們將來也絕不能被一頂不孝的帽子束縛。

「憑什麼？三個賠錢貨是我們謝家的孩子，憑什麼要同你一起斷親？」謝婆子滿臉不樂意，她心中還惦記著那已收的二兩定金，可不能讓這三個孩也在斷親書的名單里，那到手的銀子說不定還得還回去。她怒目圓睜，態度強硬地站在那裡。

「她們的名字若不寫在斷親書，那你們把我相公拿命換來的一百兩還給我，我要給小花治病，風寒雖難治癒，但並非完全沒有希望。有了這一百兩銀子，我堅信小花一定能夠好起來。」王心瑤目光堅定，全然不顧謝婆子那副令人厭惡的模樣。

她又轉頭看向謝詩雅：「如果只和我一個人寫斷親書，其實也是沒關係的，但孩子謝家的，又不是我生的，而我也只是你們謝家撿來的乞丐，那帶大三個孩子的任務就交給孩子她姑你了，現在小花還生著病躺床上，你們得馬上幫她請大夫來給她治療，否則我會告去縣衙，告你們貪了我相公的錢，而不給我相公的孩子治病！」

「讓我帶孩子，你想得美，我還是黃花大閨女，我還沒嫁人呢？」謝詩雅不樂意了。

」就是，你想得美，我閨女金貴著呢，將來定會嫁好人家的，那可是當夫人的命，怎能給你帶這些賠錢貨！「謝婆子怒嚷著。

這時，謝大花拉著王心瑤的手小聲的說道：「小娘，不能和她們吵了，妹妹又發燒了，你快點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