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婚禮

「喂，該走了。起來。」紅鬼搖醒了睡著了的我。真是的…我竟然睡著了？

「好的，走吧。」我下了床，和她走了出去。也親眼看見了這由吸血鬼生活的村落的樣貌。除了什麼地方插的奇奇怪怪的旗子，和正常的村落沒什麼差別。

「先去村長家，他要對你說些事情。以及，要給你點東西。聽著，如果你想離開這裡。順從，能明白嗎？」紅鬼再三提醒，她也很想出去。

「昂，我明白。」我也只能這麼回答。

到了村長家裡，他有著人類的樣貌，但毫無疑問他也是個吸血鬼。

「你就是那個人類？新身體適應得怎麼樣？」村長開門見山地說。是一個身材矮小的老頭。同時和藹可親地讓我坐下。但說實話，我一點也不能放下浮躁的心，只能強裝鎮定。

「嗯，是的。謝謝村長。」我都快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不，別謝我。你應該去謝愛蓮一家人。是他們救了你。」村長給我沏了茶，吸血鬼也喝茶嗎？然後坐到我對面。

「那個紅頭髮的女子，叫愛蓮嗎？她說她叫紅鬼。」

「不，她就叫紅鬼，是個淘丫頭。愛蓮是她媽媽的名字。」

「哦，懂了。」吸血鬼竟然起這麼正常的名字嗎？

「話說起來……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你一個人嗎？」村長看著我的眼睛。

「嗯，我一個人。就想來這鬼山找找刺激，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我別過頭，沒敢看他。

「是嗎？放輕鬆人類，我們是有心放你回去的。具體的內容你已經知道了吧？」

「是的，知道了。我會配合的。」

「能和紅鬼結親你是幸運的，人類。我的兒子暮硫斯最近越來越不對勁。我甚至懷疑他從哪裡學了有關於魔力的用法。在我安頓修理他的這段時間，紅鬼就交給你照顧了。可別惹她，她有一件神器。名為噬魔棒。是從她的家族裡傳下來的寶貝，是曾經在三族大戰里，我們的神祖達加斯所造。他們跟你講述過我們的歷史了嗎？」村長問我。

「沒說…或許說了一點……好像…」

「這樣啊，好。那我就有必要跟你講講我們的故事了。然後，我要給你一樣東西。」就這樣，血族的村長講述起這一段被塵封，被我們忘卻許久的故事……

在千年前，地球上誕生了三個種族。他們分別是：人族、魔族、血族。這三個種族之間發生過一場可怕的戰爭。那也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人類，是後來才掌握的魔法，但卻可以發揮地比魔族和血族還要好。血族先是被魔族打敗，從此隱居起來。在這雷隆山裡。而魔族後來被人類打敗，又被人類用強大的魔法永遠地封印在了海底。是的，在海底的深處，更深處，最深處…就是它們的封印的位置。封印的門上鑲嵌著兩顆寶石，它們是封印的關鍵。而人類，他們最終選擇拋棄魔法，並且抹除了有關於這場戰爭一切的故事，歷史，讓後代無法得知這場戰爭。就一直以最普通的方式活到現在。沒錯，就是現在。

根據記載，這種寶石理應當有四顆。封印魔族的兩顆，血族族長的權杖里一顆。還有一顆，不知道在哪裡。

「很抱歉我只能告訴你這些，我把我能告訴你的部分已經告訴你了。」村長細心地講完。我為之震驚。如果這些都是真的…不，我也沒理由不相信這是假的了。這些都是真的，原來我們其實是會魔法的一個種族嗎？

「嗯？快喝啊，涼了就沒味道了。」村長看著我面前的茶說。

「啊！明白！」我趕忙拿起茶杯，一下子喝了半杯。

「這樣喝茶啊……好吧，跟我來，人類。」

村長站起身，來到一處書櫃前。抽出一本書，書櫃便緩緩下降。後面出現下降的樓梯。村長走了進去。我把茶一口悶，也跟了上去。

「曾經有預言說，第三個來到這裡的人類。我們要將神祖的另一件神器交給他。不論他現在，過去，什麼樣子。同時，兩位神器的擁有者必須和這神器本身一樣合為一體。也就是說，分別擁有這兩位神器的二人應當通婚。我的兒子也因此為了這把神器瘋狂著。而現在，可以結束了。」一邊走，村長一邊跟我說。

「紅鬼，正是被神器預言選中的吸血鬼而被地寶劍的預言所選中的，就是你了。」

村長這麼說，我就有些明白了。我是第三個被他們發現的人類，所以我被選中。紅鬼才從那個怪物手裡救了我…是這樣嗎？

「我是第三個……前兩個人類怎麼樣了？」我忍不住問。

「我們只對你這第三個有特殊待遇。你知道他們的後果。」村長冷冷地說。我咽了口唾沫，也沒敢再多問。

「我們到了。」走了有一會兒，我們來到一處密室。沒有多大，一個很小的房間。四處都插著蠟燭，中間供奉著一個矮小的石像。那石像看不到臉，被背後的斗篷蓋的嚴嚴實實。鬍子是幾乎拖地的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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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們的神祖，達加斯。至高無上。跪下，人類。」

「…………」我沒有多言，走到神像面前跪下。低下頭，不與其對視。接著，我聽到村長嘴裡念念有詞地不知道念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叫我抬起頭。

「這是……」我看見村長手裡拿著一把寶劍。一把非常非常漂亮的寶劍。劍身長近兩米，在這昏暗的密室里也散發著原本的光亮。劍柄為青色，那青像是玉石翡翠，也散發陣陣光亮，細緻的條紋更是其中的點睛之筆。這是…要給我的？

「起身，接劍。它是你的了。」我被這無法形容的漂亮所震驚。起身，拿起這把寶劍。仔細端詳著…這真是太……

「痛！」不知不覺我的手摸到劍刃，輕輕一擦，便有了一道細長的傷口。血不住地流。

「若並非血族這種自愈能力強大的種族，或者是使用高級的魔力。被此劍所傷便不會治癒。好好的使用它吧。和你變身同理，讓它消失或現身。你已經是它人可指定的主人了。」村長的話我也只聽進去一半，這實在是太漂亮了。又看了好長一段時間，在村長的催促下，我才收了劍，走出密室。

從村長家裡出來，見外面早就有很多人在等著了。毫無疑問，它們全都是吸血鬼。他們讓我上一輛「人」拉的車，說這會給我帶到舉行婚禮的地方。

「不用擔心我兒子會來搗亂，今天我讓它去山下了。一天都不準回來。」村長拍拍我，讓我放心去。但這誰能放下心啊，就怕家裡人不見我回家。警察來這裡找我，然後被山下的那怪物所害……想想就害怕。忐忑不安的我上了車，去參加人生大事。我…真的要結婚了？

一路上，我腦袋裡都嗡嗡的，胡思亂想著。其實吧…仔細想想，紅鬼長得確實好看，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但她是吸血鬼這點讓我實在放不下心來。曾經也確實開過玩笑能找個特別的女友。但這實在……太特別了。

車在一個山洞處停下來，車下有很多人迎接我。個個都笑著，迎著我下車。

「真可謂郎才女貌啊」

「新郎果然好看，不愧是預言中被選中的人！」他們似乎並不知道這並不是我原本的樣子。

「愛家人果真是有福氣啊……」吸血鬼居民們一邊議論著我，一邊送我到山洞深處。走了好一會兒，看到一扇門。門兩旁掛著紅燈籠，在這黑暗的山洞裡泛著光，搖曳著。有點滲人。

推開門走進去，紅鬼迎面給了我一個擁抱。在門后早就等待多時。

「surprise！讓我好等！」紅鬼的臉在我的臉上來回蹭，這是我第一次和女生這樣子做。鼻腔里充盈著花香和淡淡的血腥味。感覺整個人都變奇怪了。

等她把我鬆開，她笑得很開心。我只是臉紅地看她。她換了身上那件血族套裝，換上了紅色的禮服。

「怎麼樣？好看嗎？可能有點土，我媽媽曾經穿過的。」

「啊…啊……」我說不出話。

「好啦，把心情放開點。」紅鬼拉著我的手，徑直走上了禮堂最中央的位置上。司儀已等待多時。待到全場都安靜了下來，他開始講話：「今日，是重要的日子。由白鬼先生和紅鬼小姐成為夫妻的日子。也十分歡迎大家來到這裡，見證這對此二人難忘的一刻。」司儀講著，我趁機看了一下周圍，那些吸血鬼就和正常的人類的一樣擺好了婚宴，特徵只有豎長的耳朵。

「喂，樂呵點。表情那麼嚴肅幹什麼？」紅鬼掐了下我的胳膊，小聲地對我說。

「請二人向天供出自己的鮮血吧。」司儀說完。台下上來一個拿著托盤的小吸血鬼。托盤上有兩個杯子，一把小刀。紅鬼拿起小刀，划傷自己的手心，把血倒在杯里，直到滿了半杯才自愈了傷口。那接下來，就是我了。

「………」猶豫了一會兒，只有一會兒。我也照著紅鬼的樣子做，自愈的時候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血肉長了出來。太神奇了。

接著，司儀拿起那兩杯血。念了點奇奇怪怪的東西，又舉高，像是在向上天祈禱。祈禱完畢，把我的血給了紅鬼。紅鬼的血給了我。

「請，二人舉杯對拜。飲血」司儀說完。我和紅鬼轉身，面對著面。

「在此宣誓。紅鬼小姐，對於白鬼先生成為你丈夫。你同意嗎？」司儀的語氣很嚴肅。

「嗯，我願意。」紅鬼笑著回答。

「那麼，白鬼先生。對於紅鬼小姐成為你的妻子。你同意嗎？」

「我同意。」我回答道。也只能這麼回答。

「好，那我正式宣布。二人結為夫妻。」接著，我們一同喝下了對方的血，台下傳來掌聲。然後又向著父母敬酒，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去了山洞裡的一處被稱為婚房的地方。只要在這裡住一晚，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哎呀，這大床真舒服。感覺怎麼樣？親愛的？」紅鬼笑著問我。我坐在她旁邊，說:「我直白地說了。這，只是走個形式對吧。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婚禮。只是你我之間的相互利用，對吧？」聽到這些，紅鬼很不高興，我看向她的臉，都快黑了。壞了，果然不該這麼直白的！但我感覺我說的沒什麼錯。

「啊…你說的對。只有咱們知道這婚禮的真正意義。你們人類……真是冷血動物…明明人家的血都吃了，最重要的東西也給你了。就算是走個形式，腦子裡卻一點都沒有我……」紅鬼非常失落，貌似快哭出來了？

「惹你傷心了嗎？抱歉，但我確實是想回家。」說完這句話我立馬就後悔了。我在說什麼啊！這種情況不應該去安慰人家才對嗎？我都說了些什麼啊！我趕緊接著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現在很混亂……並且，我感到很不可思議。」

「有什麼不可思議的？最好現在就認清事實！你我確實是利用關係沒錯。但你看到我這樣的美女就一點感覺沒有嗎？再怎麼說這也是婚禮哎？你我現在是合法夫妻了。懂？」紅鬼臉上突出了青筋，情況真的不太妙……

「就算知道是走個形式……你也要這麼認真不可嗎？再怎麼說你和我是兩個種族的。你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愛情經歷可言吧……」我很平靜地說著對我有生命危險的話。

「你現在，已經和我是一類人了。你已經不是人類了。名為岐海楊的靈魂。」紅鬼臉上的笑容全無，表情可怕得要死。我和她保持了距離，和她對視。

「你知道，我救你的原因嗎？變回你人類的樣子吧，這裡不會有人來的。」紅鬼知道我的名字。是魔法嗎？我變回了人類的樣子。這場面，完全不像剛結婚的夫妻，更像是來姐姐房間挨訓的弟弟。

「為什麼……」我忐忑地問。

「不僅是因為你給了我你的血。還不是人家對你一見鍾情了……本來我還挺開心的。現在我明白了，人類竟是這樣的生物……」紅鬼一邊說一邊抽泣著，這看上去……不像演的。雖然我很迷茫，但這種情況若是在視而不見就太過分了。我上前去安慰她，拍她的背。好好看看，她確實是一個容貌十分出眾的女子。最主要的是，不討好她的話，我真怕我回不了家了。

「今晚就這麼睡下吧。明天，你就可以回家了。親愛的。為了遵守族規，我也終於可以去人類世界看看了。這才是根本原因。」紅鬼擦了眼淚，拍了兩下手，熄滅了婚房裡所有的蠟燭。周圍瞬間漆黑一片。然後我感覺整個人被放倒在床上，像抱枕一樣被抱住了。被高我好幾個頭的紅鬼。

「晚安親愛的。等到了人類世界，一定要對我負起責啊。」她這麼說。我沒有回答她。

「默許了嗎？我好高興。做個好夢。」接著，我聽到沉穩的呼吸聲。

「………」雖然有些熱，但就這樣吧。明天就可以回家了。聞著周圍非常好聞的氣味，我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