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荒漠之危
「莫斯拉的外圍，就是一片荒漠嗎？」
旅者與德克一行人在暗夜之中行走，於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中前進。
他們踩著凝硬的土地，每一步，都略顯的乏累。
「沒錯，莫斯拉的外圍就是這樣……」德克偶然間回首道，面容有些憔悴，頭頂上也略微露出來冷汗。
莫斯拉的寒風甚是冷冽，躲慣了酒館內的溫熱，一出來就面臨如此惡劣的天氣，身體一時半會也受不了多少。
「你們之後要去哪？」
旅者接著問了一句。
「去最近的一座城區，那裡比我們剛才的地方……要好上不少……應該的吧……」
德克回答著，語氣有些猶豫，似是在顧慮什麼。
「還有多久能到？」旅者不熟悉這裡的路況，於是便又機械般語氣的問道。
「大概還是幾天才能過去，路遠著呢……」德克調侃道，吸吮幾下鼻子，便不再多說什麼。
只見眾人皆一步又一步，踏著沉重的腳步向前走著，能聽到他們的喘息，能看見他們身上的疲憊，只有旅者一人還挺直著腰桿，閑庭信步的走著，貌似根本不怕這裡的寒霜與風雨，還是說他的意志十分堅毅，絲毫不會因身體的感覺而表現出一絲的表情或者情緒。
「各位，就地安營紮寨吧，先休息會兒……」
帶頭的大姐頭如此說到，穿著大衣的她，身子被凍的抖顫，腿也直打著哆嗦，挪動一步都顯著甚是憔悴，若只有她一人如此，倒也直顯的是身體羸弱，但眾多人皆是如此，只能說明莫斯拉這股惡劣的天氣，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堅持住的。
眾人紛紛掏出了背包乃至行李箱中的物品，有的掏出帳篷和撐桿，開始搭建，有的掏出了背包里的食物與水，開始狼吞虎咽了起來，也有的已經累倒在地上，開始大喘著粗氣。
回望剛才，不知他們已經走了多少里的路程。
已經看不到之前那座城區的身影，之後那裡會發生什麼事，也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了。
帳篷搭建好后，眾人都住進了各自的屋內。
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突兀的凸顯出了幾個小房子，看起來甚是孤寂和孤獨。
人們在帳篷內燒水做飯，香味互相在各個的房篷間傳遞著，令人食慾大發，也有的人已經開始忍不住流出了口水。
德克和那位白髮少女合住進一間大型的帳篷，其他的下屬則各自安寨，而那幾位跟上來的大姐頭三人則住著德克給予的一間小型帳篷，搭建而後進住。
「先生，你不來這裡和我們一起住嗎？」
德克看著站在帳篷外的旅者，如此說道，語氣甚是擔心，而旅者卻回應到：「不用，這種天氣對我來說沒什麼影響的。」
在旅者說出這句話后，德克甚是一驚，他心裡有些疑慮，也對此有些懷疑，但回想起之前的一切，特別是旅者的能耐以及那股冷靜到無比的模樣時，也就無奈的打消了念頭，轉身回到了帳篷里。
「他有說什麼嗎？」
在帳篷里的白髮少女問向德克。
「沒說什麼，就是想在外面待著……」
「嗯？」聽到這句話的少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彷彿聽錯了一樣，疑惑而又驚訝的說到：「在外面待著，他是想凍死不成？」
「不不不……」德克連忙安撫著少女的情緒，依託著自己的見解，去解釋道：「我覺的他自有辦法……我們一點也不了解這個外來人，從他剛才走到現在，居然一點都沒有展現出自己疲憊的模樣，或許，他根本就沒有疲憊，甚至身體素質，都要比我厲害的多……」
「可這也不是他站在外面受凍的理由啊？」
「……不清楚，他的行為不僅令我有些琢磨不透，甚至讓我感覺他根本就沒有常人該有的恐懼與情緒一樣。」
「是嗎？」白髮少女有些遲疑的說著，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一些擔心之色，不知是擔心外面的旅者，還是自己的內心存有著些許的愧疚，總之，在聽到她信賴的德克先生說出的解釋后，也只好放緩著自己的神色，然後就此作罷。
「那好吧……若他什麼時候要進來的話，就讓他進來，畢竟……我們還欠他一個人情。」
「嗯……」德克沉重的應了一聲，但眼神甚是嚴酷，他知道，這份人情，在將來……或許還會更多，但在眼下，還是先打起精神，準備熬過這寒冷的一天。
旅者站在外面，看向來時的路，夜晚的天空甚是明亮，亦有幾顆星星在天上閃爍，他看著天空，彷彿是在欣賞著什麼，坐了下來，一個人抬著頭，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還沒多久，旅者的一旁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從聲音的源頭看去，只見，達斯和萊克二人從一旁的小帳篷里走了出來。
見到旅者后，他們第一時間，便緩緩的靠了過來，站在旅者的一旁。
從他們的神情上，能看出似有話說，從他們的表情上，能看出些許猶豫。
「問吧……」此刻，旅者突然說了一句，讓達斯和萊克二人眼皮一跳，彷彿是說中了什麼，隨後，二人便都蹲了下來，一是避風，二是開始起了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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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幫助我們？」
這句話是達斯從那一次旅者幫他們付錢住宿后，一直以來藏在心底里的疑問，而萊克也是，他也是有所不解，臉上正期待著旅者的回答。
然而旅者先是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就像是在引誘他們的好奇心，又或者只是在單純的組織著言語。
就這樣沉默了一會時間后，旅者突然開口，說到：「我為什麼幫你們……只是因為……看你們挺可憐的。」
可憐嗎……僅僅只是因為可憐？當達斯和萊克聽到這句回答后，臉上明顯充滿了不相信的神色，他們的心裡貌似十分抵觸這可憐二字，亦或者，他們不敢相信，在這裡，居然有人會因為他們可憐，而就去幫助他們。
「你……不可能的吧？你不可能只是因為這種原因吧？這怎麼可能……你應該還有別的目的吧？」
達斯甚是不信，以至於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激動了起來……
一旁的萊克發現出了不對勁，連忙溫和的告誡著：「艹！你媽的！就不能冷靜點嗎！」
「我不信啊！這怎麼可能會有人因為可憐而去救咱呢？他媽的，老子他媽半輩子都沒有……好好的活著過……怎麼會他媽的會……」
達斯是越說越是起勁，在旅者眼中，他甚至莫名其妙的哭了起來，令旅者有些疑惑，但更令人費解的，還是達斯他們。
在莫斯拉這片生死之地中，哪個人不是只看重生死？哪個人不是只看重利益？多年以來，人人都是這樣如此過活著，以至於每天都需要提心弔膽，生怕某一天，某一刻，自己的小命就不歸自己保管了一樣。
「他怎麼哭了？」旅者回過頭來有些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想他媽了……」萊克如此默默的回應到，卻沒想著達斯在哭著的時候還有心情去反駁他：「別他媽說這個，老子那媽扔下我之後就不知道跑哪裡去逍遙快活了，老子想她都不如想泡屎來的香。」
達斯一邊哽咽著，一邊說著那些不堪入耳的髒話，整個一人就像個哭泣的孩子，坐在了地上，止不住的哭泣著。
「嘖，這咋還回憶起來了呢？」萊克無奈的說著，卻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較好，想著旅者剛才的那句話，他也覺的有些匪夷所思，這世上，居然會有陌生的人看他們可憐？而會去施捨，並且幫助，這怎麼可能呢？
「我們不過都是流浪者而已，理應來說，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幫助我們，我們也很難給你回報……」
萊克突然回過頭，對著坐在地上的旅者說道，而旅者只是說了一句，便不再多說什麼，而這一句，也讓萊克眉頭一皺，心裡一顫。
「我從未想過有什麼回報，幫助你們只是順手罷了，我只是想把這座接下來要旅遊的城市，探索完之後，便離開這裡，僅此而已。」就在旅者說完這句話后，萊克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他在思緒著，想著，待到過了一分鐘左右，便又沉重且又深邃的問到。
「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探索這座城市？而在探索完后，便不再久留？」
萊克問到，他甚是不理解眼前的旅者為何會出說這句話，也不知他的目的為何就是要將這座城市探索，他想要做什麼？要幹什麼？他為何會來到這裡？又為何會穿著的如此奇特？以遮住自己的面容……而去示人？
種種的問題從萊克的心中生起，他越來越感覺到，眼前之人身上的那股神秘的氣息，正在逐漸增加，乃至變的更加濃烈。
「你究竟來自於什麼地方？為什麼我就看不穿你呢……」
當萊克問完話后，所得到的，只有旅者那無盡的沉默，這似乎的旅者的一種性格，不會輕易去說出自己的回答，也不會將不該說的吐露在嘴中，他只是將該說的說了后，便陷入了腦海中理智的沉思，思考著接下來的一步，該去怎麼走，怎麼做，而不是浪費時間，去說那些廢言之語。
「來了……」一句毫無預兆的話，從旅者的嘴裡說出。
「嗯？來了？什麼來了？」萊克疑惑道，而一旁緩過來情緒的達斯也看向旅者，心裡也正在疑惑著。
「危險來了。」旅者的下一句，一下子讓萊克驚的抬起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地面，也讓達斯一下子驚的站起，看向了那遠方一片的荒涼之地。
月光撒下的一片銀光，讓一些「蟲子」正在扭動著身體上的鱗片閃閃發著光亮。
寒冷，也讓一些「蟲子」，更好的感受到，哪裡才是最溫暖的地方，哪裡才是最適合冬眠的地方，哪裡才是食物儲備最飽滿的地方……
「操，他媽的來了一堆野蛇，靠！」
達斯遇事不決，先罵一句，轉而趕快回屋，去叫醒正在熟睡的大姐頭。
而萊克也是奔走於各個帳篷之內，連連叫醒並且告知著。
「有蛇，這附近有蛇！」
直到萊克告訴了德克和那位白髮大小姐之後，至此，所有的人便都已經知道了有蛇來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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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都拿出武器，走出帳篷，紛紛看向四周各處，只見那不遠的地方，已經緩緩的游過來幾條野蛇。
有人心裡一驚，也有人被嚇了一跳，要是今日沒有那位名叫萊克之人的喚醒，恐怕這場的所有人都要在今晚遭了殃。
此刻，眾人將槍械上好子彈，而德克則讓那位白髮大小姐躲在帳篷內，不要出來。
已經突然被驚醒的大姐頭來到帳篷外，頂著那刺骨的寒風，強忍著病情的折磨，看向遠處那不多不少的蛇群，嘴巴剛想吐露些什麼，又突然間忍耐了回去，最後，只化作了一聲無奈的嘆息，便不再說些什麼。
「大姐頭，拿著。」
達斯遞過來一根較為趁手的木棍，手微微顫抖著，明顯是被寒風吹的發抖。
而大姐頭接過那根木棍后，用力打斷，從而漏出那斷截面上尖刺的部分，眼神也變的深邃了起來，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每日都有麻煩找上門來的感覺。
這時，萊克突然跑來一旁，問著大姐頭道：「大姐頭！你怎麼出來了？這感冒還沒好呢。」
「達斯叫我出來的，沒什麼，小感冒而已，比起命來不算什麼。」
「可……你這樣……」萊克有些不知如何去說，如何去勸自己的這位大姐頭回到帳篷里休息去，他也知道，病和命比起來不算什麼，但如果在外面待的久了，把病給染重了，照樣也會把命給……
「你們的命和我一樣，我若在裡面接著去養病，而你們卻在外面冒著生命危險去殺野蛇，那我還有什麼臉面待在這裡？我可不想當一個拖累別人的人！」
當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萊克明顯的愣了一會兒，隨後，便好像釋然了般，無奈的說了一句：「好吧，那大姐頭多注意安全，小心點。」
「你們倆也一樣，小心點……」
「嗯。」
達斯和萊克二人異口同聲道。
旅者看著身旁的眾人如此緊張，倒也沒做出什麼反應，只是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後，便走到德克的面前，說到：「拿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