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溫馨一時的營地
當他向我走過來的時候,我片刻之間稍有疑惑,當他對我說出一句拿槍來的時候,我甚是驚訝。
周圍的人都在看著他,而我卻在看著遠處的那幾條蛇,我看了看,又瞅了他一眼,猶豫再三,我將自己的一把槍交給了眼前的這名外來者。
當旅者拿到槍的那一刻,他檢查了一下彈匣,又看了看遠處的那幾條蛇,隨後便舉起槍來,靜靜的瞄準著,片刻之後,隨著開火,子彈出膛的一剎那,帶有著爆裂的火花,子彈極速的飛行著,不一會,遠處的一條蛇便突然間炸開了花,嘣裂出些許的鮮血與內臟。
突然,旅者又一槍發射,而這一發子彈則又打中了一名遠處的野蛇,頓時,所有人都甚是驚訝,以至於用著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旅者。
再過後,旅者一一清理了那遠處的蛇群,幾乎彈無虛發,百發百中,甚至連一個彈匣也沒有打空,就將遠處的蛇群清理乾淨。
當旅者將槍還給德克的那一刻,眾人的眼神,紛紛流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有人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也有人心裡在默默的驚訝,在這場危機結束后心裡不知說了多少聲粗鄙之語。
甚至有人在那一刻,覺的自己有些多餘。
「你們兩個,去看看,都死完了沒有。」
德克叫兩名手下去遠處查看蛇群的屍體,以防有漏網之魚。而他看向旅者時,心中也不乏生起了一股敬佩之意。
「各位,都過來喝點,我在這裡面煮了點熱粥。」
只聽白髮少女的聲音從那間很大的帳篷內傳來,緊接著,她用盤子,盛著不少碗粥,紛紛端到眾人的眼前。
在所有人都待在外面的時候,她就擔心自己的那些下屬會不會有些著涼受凍,於是連忙在裡面熬了點熱粥,由此而端著走了出來。
「謝大小姐!」
「多謝大小姐!」
那幾位手下厚謝完后,便端起一碗粥,稍有燙嘴與猶豫的喝了下去。
而那兩名手下也趕了回來,臉上帶有著激動和有些語無倫次的表情。
德克看到這兩人的表情,也能聯想到結果是怎麼樣的了,可還是想聽一聽,以至於更加確認幾分。
「德克先生,全都死了,沒一個活的。」
「是的,沒一個活的,幾乎都是一個彈孔。」
德克聽到二人的回答后,吸了一口氣,隨後便關心的說到:「你們兩先去喝粥吧,到大小姐那裡拿……」
「嗯。」
隨著二人離開,德克則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握著自己的那把槍,心裡有些難以置信,就算是自己,也沒法百發百中,特別是那些身形迅捷而又瘦細的野蛇……
「怪物……」德克嘴裡默默的嘟囔了一句,便空開握住槍把的手,慢慢的走了回去,領了一碗粥喝。
危機平息后,眾人的情緒也都緩緩的平靜了下來由於情緒上的緊張激動,又加上了這碗暖暖的熱粥,很多人都難以入眠,甚至都覺的外面的風都沒有那麼冷了似的。
乾脆都站在外面,確認一下四周,等到再無危險乃至於困了之後,便在回到帳篷里睡著。
「咳咳!阿嚏!」
突然,有人打了一聲很響亮的噴嚏,仔細一看,便是那位強行撐著身體的大姐頭所發出的聲音。
「大姐頭,沒事吧?」
萊克和達斯急忙上前關心道。
「沒、沒事……還好……」
大姐頭摸了一把鼻涕,美麗的面容變的有些憔悴,身體的狀態看起十分的糟,不僅受著凍,穿著的衣服也很難起著保暖的效果,哪怕是達斯和萊克的衣服也套了上去。
此刻,有兩人拿了三碗熱粥,且都朝著走了過來,踏著一陣的腳步聲,讓萊克和達斯二人聽到后,回頭一看。
「那個……我都做了一點,給,拿著吧,喝點暖暖自己的身子……別凍著了……」
那位白髮少女如此說到,臉色稍微紅潤了幾分,語氣也有些結巴,就像是受凍了一樣,可實際情況是否是這樣,那就不知道了。
而一旁的德克看著萊克和達斯那幾人充滿疑惑,而又有些感到意外的神色,便替自己身旁的大小姐,說到:「我身旁的這位女孩有些嘴笨,遇到不熟但又有恩的人說話有些結巴,這些都是她給你們的謝禮,感謝你們在那時候叫醒這一帳篷的人,要是沒有你們,恐怕……我們今晚就凶多吉少了……」
德克一邊說著,一邊又回頭看了看遠處那些正在談笑風生的下屬們,就像是在看一堆孩子在嬉笑一樣,隨後,便又回過頭來,接著說到:「各位拿著吧,這也是我和大小姐的一片心意……」
話雖如此,甚是態度和善,但對面萊克和達斯二人的表情上,卻都略顯的有些遲疑,畢竟,他們現在的腦內,都還在回想著前不久,之前在那酒館內,被眼前的這位酒保即將要趕出去的那一刻,要不是旅者,他們現在估計都已經不知凍死在哪個地方,而現在,面對著眼前送粥兩人的態度和氛圍的轉……對達斯和萊克這兩個較為看重過往的人來說,心理上便較為有所不適應。
「額……這……」
二人有些結巴,直到站在身後的大姐頭突然走向前來,替著達斯和萊克,說到:「多謝二位,我這兩個人也是一樣,對於現在的情況有些嘴笨,並且之前,你們也給了我們帳篷住,我們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嗯哈哈……是的是的,不過,這次還是要多謝你們。那幾個人,可都是跟我之後許久多年的人了,要是少了其中一個,再怎麼說也是無法挽回的損失啊……」
「是嗎?那我的這兩位朋友也算是幫了一件大忙,我替他們感到榮幸。」
「哈哈哈,沒什麼沒什麼,趕快喝吧這位女士,再不喝湯就要涼了。」
「嗯,謝謝。」
等到大姐頭接過那碗湯后,便示意著萊克和達斯二人。而當萊克和達斯接過湯也連忙答謝過後,便都躲在了一旁,默默的喝了起來。
「大姐頭,我們現在和那群人算是什麼情況?換句話說,現在是什麼樣的關係?」站在大姐頭一旁的萊克突然問到,而站在帳篷旁默默蹲著粥,看著不遠的帳篷,那堆酒館里的人,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又低下頭,眼神有些哀傷。
「我不知道……但現在……應該算是親近了不少,但也不怎麼多……」
隨著沉悶的話結束后,聽到此話的萊克也看向了那一群人,心裡有些鬱悶,但隨即過後,也就煙消雲散了。
「那好吧……畢竟咱們也是為了活著罷了。」
不知道是什麼讓萊克說出了這一句,但他的心裡一定想了許多。
而另一旁的達斯已經將粥喝完,舔舐著剩餘的殘渣,絲毫沒有去想些什麼,與旁邊二人的氛圍格格不入。
回到帳篷里的白髮少女,走到裡面的桌子一旁,又拿起一個碗,盛了一勺滿滿的粥,一次又一次,直到盛的差不多了后,便手上忍著一股燙熱,端著碗走出了帳篷內,尋找著旅者的身影。
「德克先生,那個外來人呢?他跑哪裡去了?」
正在與那群下手們說話的德克,聽到大小姐的呼喊后,轉過身,朝四周左右看了看,便回話到:「回大小姐,老夫並沒有看見他……」
「那他人呢?他會去哪?」
大小姐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內心有些著急,畢竟那位外來者,對於這裡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有所大恩,若他在此之前離去,那將會是何等令眾人惋惜的一件事。
當眾人知道旅者不見了之後,便開始急忙的尋找了起來,可在茫茫荒漠中,能找的地方又能有多少,只在一聲聲急切的呼喊與著急的情緒中,旅者從遠處緩緩的出現,不知是去向了何處,只是突兀的出現在了那裡,而眾人也沒有發現他。
待到他來到較近的距離時,才被正在尋找他人發現,並且叫道:「他在這!」
旅者歪頭,看樣子有些疑惑,當他把槍遞給德克,看著眾人喝著粥談笑著時,便獨自一人走向著周圍,自己一個人熟悉著周圍的環境,以及地貌。
見全是荒涼一片的土地后,旅者也覺的沒有什麼可看的東西了,便也原路返回,沒想到,看見的卻是一群人在營地里呼喊著什麼,且十分著急的模樣。
湊近一看,才發現原來叫的是自己。
「先生,你這是去哪裡了?可讓我們一頓好找啊……」
德克有些急切,隱約間,心裡甚至有些后怕的說道。
而旅者也回復到:「就是去周圍逛了逛,怎麼了?」
「這樣啊……」德克若有所思的說道,知道原因后,他便也不再問什麼,而是將一旁的大小姐喚了過來,隨後便交給了這位白髮少女,自己臨走了半步,回頭又看了一眼旅者后,便離開了這裡。
而那位白髮的少女,見到旅者后,伸手遞過去那碗放在手上已久的粥,手已經被燙的很是疼痛,但見到旅者后,還是強忍著這一切,直至旅者將粥拿過去的時候。
「多,多謝……」
第一句話,從這位白髮少女的嘴裡說出,而旅者彷彿只是左耳進右耳出的樣子,並沒有多去在意什麼,轉而去嘗了嘗那一口粥的味道。
「好……好喝嗎?」對於陌生人來說,這位白髮少女心裡很是緊張,特別是在德克不在自己身旁的時候……
好在,這一切比剛才好了許多,不需要面對三個人同時的目光,而且由於旅者那隻遮住上半張臉的面具,一下子讓這位少女的心情,比剛才鬆緩了許多。
「還好。」
當這種回答在旅者的嘴中說出后,這名白髮少女的表情閃過一絲失落,她以為,憑藉著自己的手藝,至少也能讓眼前的這位恩人,心裡能夠滿意,甚至些許讚揚,這樣的話,至少自己的心也能得到點平衡,也不至於什麼都沒有回報給人家。
旅者又喝了幾口,有些疑惑著自己身旁的這位女孩怎麼還不離開,隨後,他便不再去理會,轉而看向了其他的方向,看向著遠方,那一望無際的荒漠。
「在這裡,什麼時候能走到下一個城區?」
旅者突然默默的說出一句話,而這句話卻是等待了一會的沉默,才有了回答:「這莫斯拉外圍,無論什麼地方,都算不上『城區』這兩個字……」
「嗯?不算城區這兩個字?可我看書上……」
「書上寫的不一定是真的,起碼在我的眼中不是……」
不知為何,在那沉默的一時間裡,白髮少女的情緒突然變的有些悲哀了起來,她站在旅者的身後,用著清脆好聽的聲音,說著如此凄涼的話語,不經意之間讓旅者有了些許的好奇。
「莫斯拉的書籍,上面描寫的文字,與真實的地方,是有所不同的嗎?」
旅者接著問到,語氣略帶有一絲閑聊的意味。
「沒有……描寫的一致,那裡,就是書中所寫的那樣……令人感到絕望,令人感到窒息……我,寧願一輩子也不回到那片地方……」
少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旅者能從這句言語中,聽出那股絕望的意味,常人聽到這句話后,有很大的幾率會好奇,會有所與之共情,但旅者卻是毫無表情的看向遠方,他的樣子甚是平靜,就像是不為所動一樣。
內心裡,只有那一個目標,探索,然後離去。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呢?我想知道一下。」
「我沒有名字,你叫我旅者就行……」
「旅者……旅者……旅遊四方的人……這個名字,是否代表著你去過很多的地方呢?」
當女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旅者回過頭來看向了她,沒有回答,就僅僅只是在看向著她,過了一會兒后,少女有些被盯的心裡有些發毛,便別過頭去,不再對視著旅者。
而旅者則又看了一下遠方后,便轉身,向著那位大小姐的身後走去。
「你去幹什麼去?」
少女看到旅者從自己一旁走過去后,便轉身本能的問道。
而旅者則停了下來,側過身,扭頭看向那位身形有些嬌小的女孩,心裡甚是無奈,隨口說了一句,便不再理會了。
「粥挺好喝的,我再去盛一碗……」
「哦,這樣啊……」
少女有些不知所措,聽到旅者的那句話后,竟然有一瞬間不知該說什麼了,或許她對剛才的一瞬所感到意外,但是,在真正聽到那句內心所期待過的誇讚時,自然也從剛才的悲傷中,緩和了一些情緒……
就這樣,當旅者走入到帳篷的時候,那位白髮少女也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
德克看了一眼自家的大小姐后,便又與一旁的下屬們在討論著什麼。
而達斯和萊克,大姐頭他們三人,則也在一旁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短暫的,感受著此刻一時半會的平靜。
在這片冰冷無際的荒漠中,只有這一處地方,亮起著一束束的燈火,照亮著那周圍的黑暗,與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