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熊心 豹子膽 穿越千年的朋友們
一群少年吆五喝六地走進了墨雲苑,他們的身後跟著一眾僕人。
這些僕人們抬著獵物,生猛的獸類。
一隻狗熊、一隻豹子、一匹狼,還有人牽著一條狗。
小嬋已經跑到了秦風的身邊,悄悄告訴他這些人是誰。
秦風失去了記憶,就連最親近的父母都不認識了,這些狐朋狗友肯定沒有印象。
如果不打招呼或者打錯招呼的話,會失去禮儀。
昨天一天的時間,小嬋、秦福一邊吃烤魚一邊給秦風介紹周圍的人、事以及秦府的關係。
秦風記憶驚人,聽一遍就記住了,但是人沒有見過,只是聽描述很難和真人聯繫起來。
首先進來的是一個身材纖瘦的少年,和秦風身材差不多,臉上掛著壞壞地笑容。
這個人叫王動,王翦的孫子,王賁的二公子,他的大哥是歷史名人,名叫王離。
王家一門兩侯,王翦是武成侯,王賁是通武侯,現在王動的大哥王離在軍中已經是將軍。
王家已經有了無上榮耀,王動只能做一個紈絝,要不然功高易折。
王動遺傳很好,別看瘦,武藝高強,據說已經到了搬山境界。
這個世界習武的稱為武夫,武夫的境界分為撼山境、搬山境,搬山境圓滿之後,可以力舉千斤。
秦武王盪二十三歲到了搬山境後期,已經是難得的勇士了。
王動還不到十四歲,用天賦異稟形容不為過。
秦風端詳著王動,這樣看似瘦弱的人,力氣會這麼大?看來自己或許真能習武。
第二個是李威,李威是李信的兒子,李信吹牛二十萬滅楚,他和蒙恬雄心勃勃,結果全軍覆沒。
後來李信跟隨王翦滅楚,領軍滅燕、岱功過相抵沒有封侯。
馮唐易老,李廣難封,看來李家封侯難,從這裡就落下了病根。
滅楚失敗后,意氣風發的李信開始言思謹慎,但他的兒子李威卻是一個沒遮攔的武夫。
第三位是尉遲敬,秦風不禁想到後世唐朝的那位,還別說真有些相似。
尉遲敬歲數不大,不到十三歲,比小嬋歲數大一點,身材魁梧,膀大腰圓,長得非常地生猛,他其實是太尉尉繚的幼子。
至於最後一位名叫辛甲,是將軍辛勝的孩子。
辛勝雖然名聲不大,他家卻是一個千年大家族,和周文、武王時期的南宮世家並駕齊驅。
「長歌,你擔心死我們了,聽說你中了離魂散,我們可是寢食難安。」
王動的行動就像一陣風一樣,眨眼間就到了秦風的跟前,抱起秦風輪了兩圈。
「喂,我說王少,你輕點,我家少爺病剛好,你別給掄散架了。」
小嬋放下石磨,連忙阻止王動這樣危險的舉動。
「小嬋,沒事,弟兄們高興,我只是偶染風寒……呃對,偶染風寒,沒什麼大礙。」
秦風被這些小兄弟的熱情給感染了,他彷彿回到了特戰部隊激情的歲月。
「就是嘛,我輩男兒怎麼會被疾病打垮。長歌,為了你的病,我們專門問了夏無且,他告訴我們吃哪補哪。
這不,咱弟兄們去了一趟秦嶺,昨天晚上終於有了收穫。
我抓了一隻豹子,尉遲敬這個蠻人抓了一隻熊,李威射殺了一隻青狼。
辛甲這衰人什麼也沒有撈著,不過他把他老爹的獵犬偷偷弄來了。
這次一定給你來一次大餐,我們給你做狼心狗肺,熊心豹子膽,吃完之後,你的病就除根了。」
秦風的臉黑了一下,狼心、狗肺、熊心這些都能吃,這豹子膽無論怎說它也是苦膽,那玩意兒能吃?
「把那個豹尾煮了給夏無且送去,我倒要看看這夏無且吃了以後,能不能長出一條尾巴。」
「呃……」
王動、李威、尉遲敬和辛甲一下子愣住了,這夏無且是騙他們的呀。
夏無且是宮廷御醫,荊軻刺殺秦王的時候,就是他用藥囊阻擋了一下荊軻。
秦始皇這才有時間拔出了佩劍,斬殺了荊軻。
夏無且師承醫緩,醫緩、醫和都是大秦名醫,和秦越人的醫術相當。
夏無且隨口說出的話,別說這些小年輕的,任何人都信。
「我家的獵狗!夏無且老匹夫,氣死我了!」辛甲慘呼一聲,急得在原地跺腳。
「辛甲,一條狗而已,我們三個可是在秦嶺被蚊蟲叮咬了三天,找誰說理去?」
「你們去狩獵了,我這狗是從家裡偷來的,能治病還好,不能治病,我就挨揍了。」
到了秦風這裡,他們帶來的家僕已將開始動手宰殺,現在狗皮都剝完了。
秦風摟著辛甲的肩膀說道:「哥們,看開點,打打更健康。」
辛甲苦著臉說道:「你沒有挨過揍,那感覺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上一世,肉類一般都是牛羊肉和豬肉,當然,雞鴨魚鵝也行。
就是什麼熊類,豹子之類的,是不能打主意的,一旦付諸行動,十年的牢飯是避免不了的。
在大秦可以不考慮這些,只不過秦風有些犯難,如果真要吃,不知道能不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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燉羊肉吧,這個沒有忌諱,紅燜羊肉不錯,還別說,大秦的醬油比上一世工業流水線製作的醬油味道好百倍。
為了撫平辛甲的悲傷,狗肉和狼肉也被放入到了鼎中。
生花椒粉配狗肉,那是絕配,好在大秦有的是花椒。
花椒有一個別名叫秦椒,已經開始作為調味品使用了。
「長歌,你這用石磨磨豆子幹什麼用?」王動溜達到石磨前面,看著小娟磨豆漿。
「今天你們來真是時候,我要用豆子做一種美食,你們絕對沒有吃過。」秦風哈哈笑道,感覺很有成就感。
小娟讓開了位置,四位小夥子主動承擔了磨豆漿。
黃豆磨成漿之後,拿一塊絲綢把豆渣過濾出來,足足弄了八鼎豆漿。
墨雲苑東樓煙霧繚繞,八個青銅鼎冒著熱氣,不時傳來喧鬧聲。
「注意打豆沫,要不然就流出來了。」
秦風一邊調配滷水一邊囑咐著眾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一聲驚呼。
王動、李威等人看護的鼎白色的泡沫翻滾,流淌了一地。
兩個小廝跑過來使用勺子快速攪動,泡沫才平息了下來,一鼎豆漿剩了一半。
「看來我們就不是做飯的料。」王動等人嘆息了一聲。
現在已經滅了山東六國,他們這些武夫心中都有一些彷徨。
「天生我材必有用,各位兄弟不必煩惱。」秦風調好滷水,和他們坐在一起聊天。
「長歌,你腦子好使,你現在學文,以後就是廷尉、丞相的人選。
剩下我們哥幾個,就不是那個料,除了一身武藝,什麼都不會,難呀。」
王動隨手拿了一個石子,奮力的扔向遠方。
「混小子,竟敢偷襲老夫!」
院牆外,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隨後一個人影從牆外跳了進來,面露怒容。
「福伯,王少不是故意的。」秦風立刻解釋。
「福伯,你是不是聞著香味來的?」小嬋歡快地和福伯打招呼。
「呃……只是偶然路過。」秦福尷尬地說道。
「一塊吃吧,我的這些兄弟們在秦嶺忙活了三天,給我打了一些獵物。」
秦福有些猶豫,他的確是專意過來的,早晨練了一會武藝,看到墨雲苑煙霧繚繞,就過來看一下。
趕到近前,香味撲鼻,正在猶豫要不要進來的時候,被一個石子打中了腦門。
「福伯,少爺要做豆腐腦吃,可好吃了,你看煮了八大鼎,一塊吃吧。」小嬋熱情的邀請。
「哈哈,少爺的手藝絕對一流,那我就嘗嘗。」秦福總算找到了台階下。
秦福是秦府的大總管,說起來好聽,其實就是家臣,比僕人的地位高一點。
不過秦福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墨家的君子,能成為君子的,學識都有過人之處,都受人尊敬。
在大秦,鼎盛的學派有兩家——法家和墨家。
墨家巨子孟勝死於荊,傳位給田襄子田讓,田襄子和東方六國攻秦,墨家由此分裂。
東方六國以田襄子為巨子,大秦以腹?為巨子,腹?中正大義,墨家在秦地發展迅速。
在秦始皇時期,大秦墨家唐姑果、謝子西、相里氏、相夫氏、鄧麥氏、纏子各有傳承,非常鼎盛。
王動、李威、尉遲敬、辛甲都是功臣之後,在秦福這個墨家君子面前,也是十分恭敬。
滾燙地乳白色的豆漿注入盛裝滷水的木桶裡面,足足弄了三大桶,秦風立刻命人密封起來靜置。
做完這些,開始調汁,大秦沒有鍋,只能用鼎,好在有肉湯,將羊肉切末,用了一些米面勾芡,灑入香蔥。
十分鐘之後,豆腐腦新鮮出爐,秦風做了示範,怎樣盛裝豆腐腦,小嬋和小娟就做起了監工,監督其他僕人打飯。
大口吃肉,大口喝豆腐腦,秦風也是平生第一次,感覺還不錯。
麻姑不喜歡熱鬧,端了一碗豆腐腦,拿了一塊羊肉,在東樓的一層小口慢慢吃。
吃羊肉是身份的象徵,狗肉是平民才吃的東西,麻姑作為公主,在這方面很注意。
小娟見到麻姑進了東樓,也從熱鬧場脫身出來,到一樓裡面侍候麻姑用餐。
秦風讓小嬋用食盒帶上一些,給自己的父母送去,這是基本的孝道,來到這個世界,就要遵循這個世界的習慣規則。
現在他屬於隨遇而安,按照時間計算,秦騰夫婦比自己大了兩千歲,自己做了人家兒子,說起來自己賺了,最起碼長輩分了。
秦福本來過來打算問問秦風,大規模煉製精鹽是不是還有其他方法。
看情形今天沒有辦法問,而且自己在這裡有些討人嫌,這些小年輕的都有一些拘謹。
秦風病好了,有朋友過來聚集,自己就不在這裡添堵了。
提了一桶豆腐腦,一鼎紅燒羊肉,一鼎滷汁,飄然而去。
秦福一走,整個東樓熱鬧了起來。
「這個秦福只是一個家臣,把這些小少爺們壓得死死地。」小娟在窗口看著外面不服氣說道。
自家的公主都沒有這麼大的威儀,而且公主剛剛還出去給秦福施禮了。
「小娟,以後這話不許再說,就是我父親見到了福伯,也是以禮相待。」麻姑嚴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