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擺爛人不再擺爛
第二天，林苗起了個大早。
先是把水缸里的水挑滿，又把家裡的臟衣服洗了。
趙蓮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林苗在院子里晾衣服。
「那個...娘，您起來了。」林苗見到趙蓮，尷尬的打了聲招呼。
「鍋里有熱水，您去洗把臉吧。」
趙蓮一臉感動，看來春苗心裡的坎兒是挺過去了，又變成從前那個孝順懂事的大閨女了。
「哎！」趙蓮高興應道。
林苗尋思，家，她暫時是回不去了，目前只能繼續頂著林春苗的身份過活了。
既然用了人家的身子，總不能不管人家的親人吧。
她林苗也不是忘恩負義的渣渣，她會照顧林家人的，全當是在報恩，並不是她害怕林春苗。
嗯，她一點也不害怕林春苗。
死人有什麼好怕的呢？
想明白這點，林苗的身體彷彿有了使不完的力氣。
「娘！還有沒有臟衣服，都拿出來！」林苗突然提高了嗓音，嚇得趙蓮身形一晃。
「沒...沒了。」
「那我去劈柴！」
角落裡還有一堆柴沒劈。
趙蓮滿臉困惑。
說話從來都是細聲細語的大閨女咋突然之間變得這麼...虎？
但總比之前半死不活的樣子強。
趙蓮扶著腰進了灶房。
窮人家沒有懶娃子。
林苗剛坐下劈了一會兒柴，剩下三個小的也都起來了。
二妹林夏花沒有多說一句話，迅速的洗了把臉，袖子一擼，就趕緊幫林苗把劈好的柴禾捆在一起。
林苗滿意的笑了笑，這老二雖然是個悶葫蘆，但眼裡是個有活兒的，不錯。
再看看三妹林秋果，也沒閑著。
小小年紀不僅不用大人管，還能照顧小妹林冬根的穿衣洗漱，比林苗親戚家的小孩強多了。
只不過，這丫頭見了她怎麼跟見了鬼一樣，頭都不敢抬。
昨天不還朝她嚷嚷著肚子餓嗎？
「秋果，你咋了？」
被點名的林秋果後背頓時一僵，不敢回頭。
「沒..沒事，大姐。」說完趕緊跑進屋裡。
「奇奇怪怪的小丫頭。」林苗嘟囔了一句，接著劈柴。
大河村算不上富裕的村子，家家戶戶的日子都過的緊張，村裡人基本上都是兩頓飯，晌午一頓，晚上一頓。
林苗也沒指望家裡能有早飯，餓了就燒水喝，起碼不讓肚子空空。
林家住在村尾，面朝大河村的後山，當初林大山就是看中這裡進出山裡方便才在這裡蓋房。
房子坐落在半坡上，林家蓋不起磚房，茅草房又不牢固，於是林大山便去撿山裡的石頭，一個個的打磨好，愣是讓他蓋成了一個小院子。
廳屋加東西兩間裡屋，院里兩間旁屋，一間燒火做飯，另一間放林大山平日上山打獵的工具，房子後面搭了一個簡易的茅房，一想到那個茅房，林苗就毛骨悚然。
院子里有一塊小菜地，平日里種些小菜，但因為林家這半年發生太多事了，沒人照料，菜地也就荒廢了。
倒是有個雞籠，可惜沒有雞，最後一隻雞已經被趙蓮賣了換錢了。
這家是真的窮。
「花兒，記得把這些柴禾捆好放進灶房。」
劈完了柴，林苗不忘吩咐二妹掃尾。
總不能家裡的活兒都讓她一個人幹了吧。
趙蓮在給小妹冬根梳頭。
「娘，我累了，進屋躺會兒。」也不管趙蓮的回答，一頭扎在床上，倒頭就睡。
好在趙蓮是個心疼孩子的。
「我苗兒辛苦了，快快躺著吧。」
林苗一直都是個缺覺的，來到古代之後，更能睡了，不一會兒就鼾聲如雷了。
林冬根戳了戳林苗的臉頰，轉身對林秋果說道：「姐姐，吵。」
林秋果趕緊做了個「噓」的手勢，小聲說道：「別把大姐吵醒。」
一早上都在躲著大姐，她只敢在大姐睡著的時候，偷偷溜進來。
看著大姐咧著大嘴，身子扭成一團，呼嚕聲此起彼伏，林秋果忍不住的鼻酸。
看樣子，大姐是鐵了心要吃那耗子葯了。
從前最在意言行舉止的大姐，如今連形象都不要了，開始破罐破摔了。
「大姐，秋果不怪你，要怪就怪那賊老天心太狠了，為啥讓我們家遭這麼多的苦啊......」
林苗本就沒睡踏實，耳畔一直傳來如蚊子聲似的聲響。
睜開雙眼，只見林秋果趴在自己的床邊，身子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林苗不明所以，「你咋哭了？」
秋果見大姐醒了，趕緊擦了擦眼，也不解釋，連拖帶拽的，和冬根逃離了林苗的屋子。
「？」
這又是唱哪兒出啊？
林苗撓了撓頭髮，不明白這三妹妹今天是怎麼了？
繼續躺床上對著房梁發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見趙蓮在院子里喊。
「春苗，出來吃飯了！」
林苗一個激靈坐起來。
......
夏花和秋果正在端飯擺碗筷，冬根很聽話的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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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苗看著那兩張黑麵餅子，和一鍋碎米粥。
原來家裡還有糧食啊，那怎麼她找了一圈沒找到。
「娘，家裡還有多少糧食？」
趙蓮以為她在擔心家裡的情況，給林苗掰了一塊兒餅子，讓她先吃飯。
一共就兩張餅子，林苗和林夏花分一張，趙蓮和秋果冬根姐妹倆分一張，一人一小碗碎米粥。
說是米粥，湯多米少，不過有總比沒有強，先吃了再說。
林苗很快便把自己的飯吃完了。
放下碗筷，林苗堅定的說道：「我要進山。」
此話一出，除了年紀尚小的林冬根沒反應，其餘的三人皆是一愣，繼而大驚。
其中，趙蓮的反應最為強烈。
「不行，娘不同意！」
「為啥？」
這山裡的事誰都說不準，自家男人可是十里八村最老練的好手都折在裡面了，她怎麼放心讓女兒去？
林苗還是第一次見趙蓮變了臉色。
林夏花面上不顯，但心裡是震驚的。
她雖然不在大河村長大，可後山有多兇險她心裡清楚，不然爹也不會被狼活活咬死了。
大姐居然要去後山，膽子也忒大了。
林秋果一副快哭了的樣子，看向大姐。
原來大姐是想換個死法，她想隨爹爹一塊兒去了。
嗚嗚嗚嗚，被狼咬死還不如吃耗子葯呢。
起碼能留個全屍。
「小妹留在家，夏花和秋果都跟著我去。」
林夏花：她啥時候說要去了？
林秋果：嗚嗚嗚，大姐是打算帶著她一起走了。
沒想到春苗還要帶著夏花和秋果一起去，趙蓮的態度更強硬了。
「不行！你們姐幾個都不準去！」
林苗也來了脾氣，不知道這趙蓮在犟個什麼勁兒。
「不去？」
「那就全家一起餓死好了！」說完朝灶房隔壁的雜屋走去。
裡面放著的全是林大山打獵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