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劃過掌心
他從袖中取出一柄鋒利的小刀，深吸一口氣，將刀鋒輕輕劃過掌心。鮮紅的血珠迅速湧出，他將手掌摁在紅寶石上，血液順著寶石的紋路慢慢流入陣法之中。陣法頓時亮起一圈幽幽的紅光，整個大廳也開始輕微震顫，像是被某種力量激活。
阮歌緊張地盯著陣法中的變化，握緊了手中的匕首，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危險。
就在光芒愈發強烈的一剎那，地面上的符文忽然旋轉起來，逐漸形成了一扇隱約浮現的古老石門。石門上雕刻的圖案繁複，帶有一種神秘的象徵意義，似乎記載著無數次失敗者的故事，門扉上更刻著一行古文字：「勇者通行，怯者止步。」
阮歌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看來，這就是通向下一步的門了。」
李億臣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冷靜地說道：「是生是死，就在此一舉了。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再也沒有回頭路。」
兩人相視而笑，雖然內心充滿忐忑，但他們的決心已然堅定。緩緩推開那扇石門，他們跨步而入，準備迎接更深處的未知。
石門關閉的剎那，隱約傳來一聲低沉的呼喚，彷彿是過去無數亡魂的哀嘆。
石門背後，是一條昏暗、狹窄的石廊，牆壁上鑲嵌著一些老舊的燭台，燭火微弱閃爍，彷彿隨時會熄滅。李億臣和阮歌屏息凝神，腳步放輕，唯恐打擾這條幽靜的通道中的「某物」。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陳舊的霉味，但更讓人心悸的是一種詭異的冷意，彷彿無數冰冷的目光從陰影中盯視著他們。
「李先生，這裡的氣氛真是……讓人心裡發毛。」阮歌忍不住低聲說道。
李億臣點頭，眼神銳利地掃視四周，觀察著牆壁上的細微刻痕。他發現，這些刻痕似乎並非隨意而為，而是呈現出某種規律，隱約組成了一個巨大的符號。「這些痕迹有可能是古代某種象徵符號，也許在提醒我們什麼。」
兩人繼續小心翼翼地前行，終於在通道盡頭，發現了一扇由鐵欄和粗重鎖鏈封閉的大門。門扉上鐫刻著兩個古老的銘文，李億臣仔細辨認，微微皺眉，「『破除虛妄，得見真相』。」
阮歌心下一凜，感覺到這句話似乎包含了某種隱秘的含義。他遲疑地說道：「會不會指的是某種幻覺？我們看到的，或許並非真相。」
「很有可能。」李億臣若有所思，隨即抬手將門上的鎖鏈輕輕拉動，但鎖鏈紋絲不動，似乎與門融為一體。
忽然，通道盡頭的燭火猛然熄滅，四周瞬間陷入一片黑暗。與此同時，一陣低沉的呢喃聲在兩人耳邊迴響，彷彿無數亡魂在訴說無法解脫的痛苦。
「李先生！」阮歌試圖穩住自己，但聲音中仍透露出一絲恐懼。
李億臣握緊他的手，沉聲道：「冷靜，或許這是另一種考驗——幻象！」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屏蔽耳中的聲音，並暗暗提醒自己眼前的一切可能都是虛幻。
在意識到這一點后，他猛然睜開眼，發現眼前的通道不再是狹窄幽深的石廊，而是一間明亮的大廳。牆壁上沒有燭台，地面乾淨整潔，一切看似正常。阮歌也似乎從幻覺中掙脫出來，愣愣地望著周圍，「剛才……我們經歷的，都是幻象？」
李億臣緩緩點頭，「是的，這是一個『虛妄』的考驗，而通過它的唯一方法便是打破自己的內心恐懼。」
就在此時，大廳一側的牆壁緩緩打開，露出一個新的通道。兩人對視一眼，踏步而入，不再回頭。
兩人步入新的通道，空氣中卻隱隱瀰漫著一種奇異的香氣，彷彿夾雜著花朵的甜香和泥土的潮濕。牆壁上隱約可見古老的壁畫，模糊不清的畫面似乎訴說著某段神秘的歷史，或是某種古老儀式。
李億臣觀察著壁畫，微微皺眉。「這些畫上的人物似乎都在向什麼東西頂禮膜拜，姿勢十分虔誠。」
阮歌湊近一看，果然，這些畫中人物都跪伏著，雙手合十，目光凝視著畫面中央某個巨大黑影。然而，這黑影沒有任何清晰的輪廓，只是一片模糊而深邃的黑色，讓人心底不由得一寒。
「這是什麼？」阮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難道是祭祀？或者，是在祈求某種力量？」
李億臣搖了搖頭，低聲道：「很難說。或許這些壁畫的存在就是為了警示來者。」他微微傾身向前，用指尖輕觸壁畫上的一小塊區域，觸手冰冷光滑，像是用某種特殊石材雕刻而成。
「繼續走吧，」他壓低聲音，「我有種預感，這通道的盡頭會有某種解答。」
他們繼續朝前走，通道逐漸向下延伸，空氣也變得愈加寒冷。就在這時，他們的腳步突然被一道刻在地面上的銘文吸引住了。銘文的字體古老而扭曲，散發著微弱的銀光。
「『真相即迷霧，霧中潛龍。』」李億臣念出銘文，目光閃爍。
「潛龍？難道我們會遇到更大的謎題？」阮歌不解地問。
「也許。」李億臣眯起眼睛，「霧中潛龍意味著潛藏的危險，也可能指向某種重要的真相。我們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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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通道兩旁的牆壁上忽然冒出一股淡淡的霧氣，迅速蔓延開來，視野內逐漸被白茫茫的霧氣籠罩。
就在他們被迷霧環繞的瞬間，耳邊再次傳來那低沉的呢喃，猶如鬼魂的絮語，令人頭皮發麻。兩人彼此靠近，試圖保持鎮定，但腳下的路越來越看不清晰。彷彿在迷霧的掩蓋下，原本的道路悄然發生了改變。
「注意腳下，小心。」李億臣低聲提醒道。
阮歌點頭，謹慎地邁出每一步，冷汗浸濕了手心。就在此時，他忽然感覺腳下踩到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竟是一片殘破的衣角，上面還沾有斑駁的暗紅色痕迹。
「李先生，你看這個！」他迅速撿起那片布料，遞給李億臣。
李億臣接過，目光一凝，暗紅的痕迹像極了乾涸的血跡，布料的質地也顯然不是現代物品，更像是古代衣袍的一角。
「這地方果然有過人類活動，甚至還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件。」他沉思片刻，低聲道，「很可能是某種古老儀式中的犧牲品。」
阮歌不寒而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畫中那些頂禮膜拜的人影，以及那黑暗中的巨大陰影。
突然，霧氣中傳來一陣低沉的咔噠聲，彷彿某種機關被悄然啟動。兩人神經繃緊，李億臣迅速將手放在腰間，隨時準備應對未知的危險。
「咔噠——咔噠——」聲音越來越近，接著霧氣中漸漸浮現出一道模糊的人影，緩緩向他們靠近。那身影高大而詭異，步伐緩慢，彷彿身處夢魘般無法掙脫。
阮歌緊張地吞咽了一口，低聲問道：「李先生，怎麼辦？」
李億臣眼神冷峻，堅定地說：「別慌，看清楚再行動。」
就在那人影逐漸清晰之際，李億臣和阮歌的呼吸不由得一滯。霧氣中走來的是一個披著破舊長袍的老人，眼神獃滯，臉上似乎帶著幾分迷惘。老人佝僂著背，步伐踉蹌，每走一步都伴隨著那詭異的「咔噠」聲，彷彿他腳上綁著某種古老的鎖鏈。
李億臣和阮歌對視一眼，彼此都不敢貿然開口，怕打破這詭異的氛圍。然而，就在老人走近幾步后，他忽然停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霧氣，眼中浮現出一絲清明。
「來者……是你們嗎？」老人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通道中回蕩，他的目光緩緩移向李億臣，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複雜情緒，彷彿在期盼著什麼，又夾雜著某種警惕。
李億臣冷靜地回應：「老先生，我們並無惡意，只是想尋得真相，看看這處迷霧之地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
老人微微顫抖，喃喃道：「真相……呵，多少人因這兩個字而葬送了性命。你們可知這裡曾是何地？」
阮歌搖了搖頭，忍不住問道：「您能告訴我們嗎？」
老人嘆了口氣，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這裡原是某個古老的祭壇，埋葬了無數人的秘密。每一個進入這裡的人，都是為了所謂的『真相』……但他們最終發現，這裡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真相，只有……永無止境的恐懼。」
李億臣皺眉：「恐懼？可是，為什麼會有人前赴後繼地進來呢？」
老人低頭苦笑，像是自嘲，又像是痛苦：「因為恐懼本身便是最大的誘惑。每一段歷史、每一個傳說，都隱匿在層層迷霧之中。而那些想要窺探真相的人，只會成為這片迷霧的俘虜，最終淪為無聲的影子……」
話音未落，通道深處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顫動，像是某種未知的巨大生物在緩緩蘇醒，霧氣中還隱隱閃現出一種刺眼的紅光。
老人神色一變，連忙向他們揮手：「快走！那東西又要醒了！千萬不要回頭，也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李億臣和阮歌不再猶豫，迅速跟上老人的腳步。一路上，他們能聽到身後隱隱傳來的低吼聲，那聲音帶著濃烈的壓迫感，像是直擊人心的利刃，讓人無法抑制地顫慄。
他們急速前行，老人的腳步卻忽然一頓。他轉身看著李億臣，目光中充滿了無盡的哀嘆和無奈。
「年輕人，若真想尋得真相，記住一點——」老人低聲道，眼神深邃得彷彿要將一切洞穿，「這片迷霧，永遠無法真正被驅散，只有當你放下執念，真相才會在你不經意間顯現。」
話音落下，老人如同化作一縷青煙，在霧氣中消失無蹤，只留下李億臣和阮歌站在原地，愣愣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
「他……他消失了？」阮歌喃喃自語，臉上滿是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