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 101 章

101第 101 章

柳木被溫思仁灌下瓶中毒藥,喉中如同火燒一般疼痛難忍,柳木在牢房裡瘋了一般亂撞,喉嚨處在自己雙手的撕扯下漸漸泛出血印。牢房裡起初還能聽到柳木的哀嚎,再後來竟成了嘶嘶的沙啞聲,柳木難忍喉中疼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溫思仁看著暈倒在地的柳木,不屑的啐了一口,「柳木,我看你還怎麼跟我斗,」牢中沒了適才突如其來的慌亂,只留下溫思仁揚長而去的背影和狂笑聲。

柳木睜開眼睛,想要試著說話,誰知剛咽了下口水,喉嚨里就如火燒一般的灼熱。

忽聽外面說道「大人,您怎麼這麼晚還來。」

「本官突然想起此案疑點重重,想審問犯人一些案件的細節。」

獄卒弓著腰說道「大人為了公務如此操勞,也難怪皇上會如此器重馮大人了。」

馮琅渠說道「此案關係重大,你們在外面候著就行了,閑雜人等若是膽敢闖入牢中打擾本大人查案……」馮琅渠斜著眼睛看了眼身旁的獄卒,那獄卒急忙畢恭畢敬的說道「馮大人放心,這次絕對連個蒼蠅也飛不進去。」

柳木強忍著喉嚨的劇痛,靠牆而坐,馮琅渠看見柳木脖子上被自己抓出的血痕,笑道「看來這毒藥果然名不虛傳。」

柳木抬頭看了馮琅渠一眼,鼻尖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馮琅渠一把抓住柳木的衣襟,「你笑什麼!」

柳木忍著喉嚨的疼痛,又是輕蔑的一笑。

柳木這輕蔑的笑似乎激怒了馮琅渠,「好,我看你還有命笑多久。當年在護國寺的時候害我在婉然面前丟盡了臉,柳木,你這先皇欽點的知府大人沒想到有一天會落在我馮琅渠手裡吧!」

柳木又是不屑的一聲冷笑,馮琅渠一把抓住柳木的衣襟,一拳打了過去,一拳下去之後並沒有住手,緊接著又打了柳木幾拳頭。

馮琅渠嘴角有些抽搐,咬著牙,一腳狠狠踩在柳木腿上,霎時間彷彿能聽見骨骼斷裂的聲音,柳木腿上傳來劇痛,額頭滲出冷汗,咬著牙沒讓自己因腿上傳來的劇痛發出聲音,又強忍著喉嚨火燒一般的疼痛,嘶啞著說道「馮爛蛆,有種你就殺了我。」聲音雖然不似從前那般大,但卻聽得清晰。

馮琅渠笑道「哈,本官倒是有些佩服你了。這毒藥可不是所有人都忍受的了的,好多人無法忍受喉嚨中的疼痛,最後只能選擇了撞牆自盡。」

柳木說道「我還要留著命,親眼看你不得好死的下場。」

馮琅渠大笑,「只怕柳大人您是等不到那天了。關於俞府命案的摺子想必已經到刑部了,再過幾日刑部下了公文,你柳木的死期一定……」馮琅渠俯□子,陰險的一笑,「本官會親自監斬!只可惜,柳大人你命短,沒福氣親眼看見我和婉然成親了。你放心,婉然跟了我,我自然會好好待她。思仁也會好好照顧你的紫嫣姑娘。」

柳木聽了這話,心中怒火重生,想要起身攻擊馮琅渠,怎奈腿上一痛沒站穩又摔了下去,馮琅渠一笑,一腳踩在柳木那斷了的腿上,「我倒要看看,你柳木如今還怎麼跟我斗!」

柳木死死的盯著馮琅渠,強忍著喉中火燒般的疼痛,一字一句的說道「馮琅渠,你們兄弟若是敢動紫嫣和婉然一個指頭,我柳木就是做了鬼,也定要回來報仇。」

那眼神讓馮琅渠看了倒是有些不寒而慄,馮琅渠忍不住退後一步。話說柳木也是馮琅渠長這麼大第一個遇到的對手,唯一一個讓自己有所顧忌的人。

馮琅渠定神說道「好,本官就要看看,一個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護的人,到底能奈我如何!」說完大笑著揚長而去。

才敲過三更,溫思仁急急忙忙的敲響了馮琅渠的房門。

「這麼晚了,何事如此慌張?」馮琅渠一邊披上衣服一邊說道。

溫思仁小聲說道「剛才有探子連夜趕來,說是刑部還沒收到咱們的摺子,想必已經被曾璞那老匹夫給截下了。還有,不只是曾青青那丫頭正在趕往金陵,而且曾璞那老匹夫也借著公務為由隨她一同來了。這兩人一定又是為柳木來的。柳木怎麼說也曾是先帝欽點的朝廷命官,刑部的批文不下來,咱們就不能對其行刑。聽說曾璞還帶了幾個京城最有名的狀師過來,想必這老匹夫從內到外全都打點好了,是鐵了心了要救柳木出來……表哥,怎麼辦,好不容易讓這廝落在咱們手中,難道真的就這麼放了柳木?」

「曾璞那老匹夫從來不做虧本嗎買賣,他能為了柳家奔波,想必也是希望柳木日後為他所用。柳木這人太過聰明,絕不能給他翻身的機會,這次若是放了他,日後必成大患。曾璞能打通刑部,控制整件案子來龍去脈,他自然有能力救出牢中等死的柳木。」

溫思仁說道「不如今晚就結果了他,免得夜長夢多!只是便宜了那小子了,這麼容易就讓他死了。」

馮琅渠說道「當然不能讓他這麼容易就死了,刑部不批公文下來,我不能親自監斬柳木,這倒也未嘗是壞事,我要讓柳木這廝在我手中生不如死!」

溫思仁說道「表哥,話雖是這麼說,可依曾青青那性子,你覺得不帶走柳木她會罷休?」

馮琅渠一笑,「可若是柳木不在獄中,他們不就救不了柳木了。」

溫思仁問道「不在獄中?難道你要把柳木換到別處去?」

馮琅渠笑道「曾璞那老匹夫還有兩下子,人脈也頗廣。如果柳木在咱們手上,就算給他埋到地下十尺,只怕他也能給挖出來。」

「那你的意思是?」溫思仁似是不解。

馮琅渠眯著眼睛說道「柳木這小子還算是有點骨氣,我想他一定不希望再接受曾家的恩惠了。所以與其咱們把他藏起來,不如讓柳木自己藏起來。等曾璞那老匹夫走了之後,咱們再把柳木給辦了。如果柳木越獄了,那就是罪上加罪,而且我朝律法明文規定,官府有權處死越獄死囚。這樣既讓曾璞那老匹夫的算盤打空了,也能要了柳木的小命,豈不是一舉兩得!」

溫思仁笑道「表哥果然聰明。曾璞找不到柳木,也就沒有辦法救他,而且那老匹夫好面子,想必也不會想去救一個越獄的囚犯來毀壞自己的名聲。不過最重要的就是俞婉然相信柳木是畏罪潛逃,也就死了心了。」

馮琅渠點了點頭,「這我自有辦法。」看樣子馮琅渠似是早已在心裡盤算好了這事。

第二日一早,柳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頭腦昏沉,待清醒之後竟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巷子里。

而此時馮琅渠也正與俞婉然一同走向之前關押著柳木的大牢,馮琅渠說道「昨日京城來了官員調查此案,大牢把守甚嚴,我自然不敢冒險帶你來此。我也覺得此案疑點重重,柳兄不像是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只怕柳兄不信任我,不會和我說太多細節,不如婉然你去親自問他,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其脫罪的證據。」

俞婉然點了點頭,「這幾日勞煩你了。」

馮琅渠看似溫和的一笑,「哪裡,我這麼做一來身為朝廷命官,自然不能讓好人喊冤送死。二來……我知道婉然你心中只有柳木,他若無辜送死,你自然不會開心。」馮琅渠故作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自言自語的說道「奇怪了,一大早怎麼沒有獄卒在此把守。」

二人推開並未關緊的牢門,只見牢中一片狼藉,似是有打鬥過的痕迹,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名官兵。

馮琅渠裝作十分驚恐的樣子,對身後的隨從說道「快,過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那隨從試了試幾人的鼻息說道「回大人,這四人如今只剩下這一個還活著了,其他三人都已經斷了氣了。」說完遂用冷水將那還活著的潑醒。獄卒醒后將昨夜發生的事『如實』講了出來。

「昨夜丑時左右,柳木大喊口渴,要水喝,小的只得拿了水過去。柳木又說身體不適,要我打開牢門親自將水送到他旁邊。馮大人親口吩咐過,要小的好生照看柳木,小的自然不敢怠慢,只得照做,送了水進去。誰知柳木趁小的不注意,忽然起身抽出屬下腰間佩刀,劫持屬下,要屬下待他離開牢房。」那獄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屬下該死,還望大人恕罪。」

馮琅渠說道「胡說,昨夜牢中有六人把守,柳木不懂武功,怎麼可能是你們六個人的對手。」

獄卒說道「本來屬下也想,柳木他不懂武功,寡不敵眾,逃不出大牢的,誰知他突然從腰間扔出一個什麼東西,牢中瞬間煙霧瀰漫,屬下當時什麼也看不清,只隱約聽見幾個兄弟的慘叫,屬下慌亂中胡亂追了過去,想要捉住柳木,誰知頭上一痛就暈了過去。」

馮琅渠說道「一派胡言,在迷霧之中柳木如何短時間內殺掉三個人,又將你擊暈。」

正說著,牢外傳來聲音,「這可如何是好,被死囚逃掉了,只怕咱們人頭不保。」

另一個說道「奇怪了,都知道柳木不會武功,怎麼可能比咱們兩個練家子跑的還快呢。搜了這麼多個時辰,附近大大小小的巷子都搜遍了也沒搜到柳木,會藏在哪呢。」

兩人說著走進牢房,見了馮琅渠不禁一愣,急忙跪了下來,馮琅渠身後的隨從呵斥道「好個玩忽職守的奴才,竟然讓一個不懂武功的人在你們六個人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其中一人說道「大人,我們昨夜在迷霧中聽見順著腳步聲追了出去,可誰知一眨眼的功夫柳木就不見了。也不知為何,竟像是腳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煙的就不見了。」

馮琅渠的隨從走過來說道「大人,屬下在地上撿到了這個東西,不知是不是柳木的。」說完將一個不大的圓球交給馮琅渠。

俞婉然是見過那東西的,記得柳木說過這是離開護國寺之前一個瘋和尚交給她的,如此說來柳木昨晚定是用這個東西製造煙霧趁亂離開的,至於如何在短時間內完成這些事情又快速逃跑,那就只能是利用曾青教給她的乘風訣了。

馮琅渠安慰俞婉然說道「婉然,柳兄不懂武功這我是知道的,想必定是這群酒囊飯袋給自己玩忽職守胡編的借口。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回柳兄的。雖然我相信柳兄是無辜的,可這裡畢竟是金陵,還是知府說的算,只怕官府還是要按越獄來通緝柳木的。」馮琅渠故作惋惜的說道「柳兄一向是樹正不怕影子斜,這次怎能如此莽撞呢,既然不是兇手,真相自然會水落石出,何故這個關頭又要逃跑呢。」

而此時俞婉然心中對柳木的那幾分信任也又開始搖搖欲墜了。

柳木在巷子里想要站起身,但腿上的疼痛讓其冷不防的又跪在了地上。

兩個推著泔水車的老伯從其身邊走過,說道「你知不知道牢里發生大事了?」

「牢房裡能有什麼事,難不成又是哪個犯人禁不住拷問咬舌自盡了?」

「可比這嚴重多了。我聽我那做獄卒的侄子說,殺死俞府幾十條性命的柳木,昨日又殺了三個獄卒,越獄了!」

柳木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巷子里的,但聽了這話大概也清楚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柳木抓亂了頭上的髮髻,又將地上的灰土塗在臉上和衣服上,看上去儼然一個乞丐。

馮琅渠裝作一副凝重的樣子來到俞婉然那裡,說道「婉然,你放心,官府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衙門暫時會封鎖此事,不會貼出對柳木通緝的告示。我會派人在城中搜尋柳木,查明真相再做定奪。」

溫思仁在一旁說道「此事若是傳到京城,只怕我表哥頭上的烏沙不保呢。弄不好還會被別有用心的人蔘一本說是共犯呢。我表哥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俞姑娘……」

馮琅渠馬上打斷說道「思仁,不要胡說。我只不過是身為朝廷命官,不想讓任何人喊冤而已。」

溫思仁說道「你如此冒險到底是為了什麼,不用我說,表哥你自然心知肚明。」

俞婉然感激的點了點頭,「多謝二位大人相助。」

馮琅渠故作苦笑,「若是盡我所能為柳兄脫罪,能讓婉然與柳兄有情人再續前緣……」馮琅渠嘆了口氣,「婉然若能幸福,那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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癲然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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