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可疑人

電影在《小百合花》的歌聲中結束了。出了電影院，張翠花抹著眼淚對張振華道：「哥哥真壞！你為什麼要把銀鈴寫死啊？」

張振華道：「不是我把她寫死，而是戰爭把她害死。你想啊，要是金兵不來侵略，公主也就不會死了，對吧？」

張翠花抽著鼻子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

方冬梅安慰女兒道：「別難過了，快點回家去吧。」

看著妹妹難過的樣子，張振華嘆道：「都說看三國能掉淚，我還不信。現在看來，還真有這麼回事。」

「媽，哥他笑話我！」張翠花晃著方冬梅的胳膊說道。

方冬梅拍了兒子一下，「你這小子，有這麼說你妹妹的嗎？」

《岳家小將》在上映第一天後就掀起了一股觀影熱潮。第二天，所有試映影院的《岳家小將》的票被搶購一空，同時，別的幾家影院收到大量群眾來信和意見，強烈要求放映該片。影院領導立刻向上級主管部門反映這一情況，並請求准許放映。

上級部門對此情況也始料不及，急忙通知電影沖印廠加緊製作拷貝，儘快滿足人民群眾的要求。另外，試映影院已經撤下其它幾部電影，專門放映《岳家小將》。就是這樣，依然滿足不了觀眾的需求，不到一個星期，僅北京一地，所有的影院全天放映此片。而這股風潮大有從北京向周邊蔓延的趨勢。

就在《岳家小將》火爆上映的同時，北京的幾家報紙也刊登出相關文章。很多人認為這部電影「立意新穎，拍攝手法獨特」，「借古喻今，以百姓耳熟能詳的故事為基礎，從另一個角度展現中華民族自古就有的那種保家衛國的優良傳統。」

不過也有一些批評文章指責該片嘩眾取寵，打著古裝歷史片的幌子，實際是拍攝武打片這種低級趣味的電影。

當然，文章中也有持中立立場的。比如有一些武術界的人士發表文章稱：《岳家小將》里的武打場面基本上屬於花拳繡腿，沒有什麼實戰作用。不過他們也表示，對這種既能弘揚愛國主義精神又能反映中國傳統武術文化的電影給予極大的鼓勵和支持。

受《岳家小將》的影響，北京所有少年宮、體校武術隊的報名人數迅速增加，負責報名的老師已經開始應接不暇。不得已，很多學校只能掛上滿員的牌子，並向上級領導建議請求擴編。

這股愛武風潮自然瞞不過毛主席，在聽完北京市長彭真對該事件向他做的彙報后，毛主席笑道：「既然群眾們愛看，那就說明這個電影還是受大家歡迎的，那我們就不要阻止。」轉頭又問身邊的賀龍：「面對這種情況，你這個體委主任怎麼看啊？」

賀龍笑道：「老百姓愛練武這是件好事。說明大家知道鍛煉身體，增強體質。我這個體委主任高興還來不及啊！」

毛主席笑著點了點頭，「言之有理啊！」

旁邊一位主管文化宣傳的領導苦笑道：「怕就怕這股風一吹起來，別的電影廠也都要搞這樣的片子啊。」

毛主席笑道：「那就需要你們嚴格把關，不要再出現象當年的《火燒紅蓮寺》那樣的場面。」說完，毛主席又道：「按計劃，如果這部電影愛歡迎，是要向海外發行的。如今看來，確是如此啊，不知道你們那裡準備得怎麼樣？」

另一位領導道：「我們的人已經帶著影片的原始拷貝啟程前往香港，將與那裡的左翼電影公司取得聯繫，由他們負責此片的海外發行放映。」

洪學智在旁插言道：「小張那小子當初可是提出要和他們分賬的。」

那位領導笑道：「我們的人已經充分領會了分賬的精神，相信他們一定會讓各方滿意的。」

毛主席道：「說了這麼久，我們這次議題的主角現在在幹什麼呀？」

洪學智道：「前幾天他去東北出差了，直升機研究方面出現了門坎，那邊找他去幫下忙。另外，槍械研究方面也要找他。他現在可是忙得很呀。」

毛主席點了點頭，「雖說能者多勞，不過也不能累壞了人家。囑咐他適當的時間還要多注意休息啊。」

洪學智笑道：「主席，您就放心吧。這小子比誰都會偷懶，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實在不行了還能自己尋開心，要想把他累倒還真不容易。對了，聽說他臨走前還幫他爹設計了幾款機器。」

「哦？是什麼機器？」

洪學智道：「聽他說，是他通過查古書並根據國外的農業機械改良的幾種農業機械，可以畜、機兩用。聽說有了這幾種機械，無論是播種和收割都會快很多。目前，已經在試生產。」

毛主席笑道：「不錯不錯！還沒有忘記農業工作的重要。那好，就讓他安心工作吧。讓我們看看他下一次會有什麼表現。」

印尼，三保壟。

如今的方季荷已經是當地小有名氣的一個出版商了。雖說她身後還是有方秉賢老爺子的光環在籠罩著，但憑藉著《哈利·波特》的熱賣，方季荷在方家的經濟地位也開始水漲船高起來。而且聽方老爺子的意思，似乎有意讓這丫頭自立門戶了。這也就是說，方季荷已經有了獨擋一面的能力，這可是連兒子方蘭蛟目前也做不到的。

這天，方季荷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辦著公。門一開，外甥女兼秘書白淑儀走了進來，「小姨。」

「嗯？」方季荷故意把俏臉一沉，「叫我什麼？」

白淑儀吐了下舌頭，「總經理，外面有人找。」

「誰呀？」

「是兩名警察，說是有事要找您。」

「警察？」方季荷仔細想了想，自己似乎沒什麼地方能惹到警察，於是說道：「把他們請進來吧。」

不多時，白淑儀把兩名警察引了進來。落座之後，方季荷問道：「不知兩位警察先生找我有什麼事？」

那名看上去年紀略長的警察道：「只是想找方小姐問一個人。」說著從隨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張照片，「這個人您認識嗎？」

方季荷接過照片一看，「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白淑儀湊過了來，忽然「啊」了一聲。

那名警察一愣，「這位小姐認識？」

白淑儀點頭道：「是的。他是我們這裡印刷廠的員工，叫陳阿炳。他出了什麼事嗎？」

兩名警察對視一眼，「是這樣，我們發現這個陳阿炳和我們目前關注的一些人來往比較頻繁，所以想提醒你們一下。」

「你們關注的一些人？」兩個姑娘疑惑道。

年長的警察道：「具體情況我們不方便透露，總之，兩位要多小心一些。那這樣，我們就先告辭了。」

兩位警察走後，白淑儀忽然想起件事，「對了小姨。我記得這個陳阿炳是舅舅介紹過來的。你說會不會……？」

方季荷「霍」地站起身，「我找他去！」

「小姨，你不能去。」白淑儀用力把方季荷按回到椅子上，「先不說這只是我瞎猜的，就算是真的。你這一去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方季荷點了點頭，「是這麼回事。那你說怎麼辦？」

白淑儀低聲道：「警察不是要我們留神嗎？我們就暗暗盯著他好了。」

「你是說咱們兩個當偵探！」方季荷的眼睛又開始放光了。

「不是啦！」白淑儀現在開始懷疑姥爺讓小姨自立門戶是否正確性了，「咱們可以僱人盯著他呀。」

「你是說找私家偵探？」方季荷搖了搖頭，「不好。咱們又不認識那些人，不太保險？」

白淑儀道：「那倒不用。我們這裡有幾個員工聽說是朝鮮那邊過來的志願軍。讓他們去應該沒問題。」

「真的？」方季荷奇道：「咱們這兒有志願軍我怎麼不知道？」

白淑儀道：「您是總經理，這點小事就不用您操心了。」

「這倒也是。」方季荷背起一隻手，「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白秘書。辦得好，老闆我有獎勵喲。」說到最後，方季荷學著小**的樣子挑了下白淑儀的下巴。

白淑儀臉當時就紅了，嗔怪道：「小姨！你再這樣，當心我告訴姥爺去！」

夜幕降臨到三保壟。陳阿炳下了班，來到一間茶餐廳，找了個獨座坐下之後要了幾樣小菜，開始獨自吃了起來。

這時，另一位客人來到他身邊，「呢位先生，我可以坐在這裡咩？」說著，放下一張當地的小報。

陳阿炳瞳孔一縮，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那人就坐到了他的對面。不多時，那人要的飯菜也端了上來，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就這樣悶頭吃著。不多時，那人吃完了，付了賬之後起身就走，把那份報紙留在了桌子上。陳阿炳裝作不經意地拿起那份報紙看了看，之後疊起來放到自己的口袋裡，接著把飯吃完也付賬離開。

他剛一走，街對面的一家大排檔里有兩個人也起身離開，遠遠地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