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抓住男人的胃
錢若男擦著頭上的汗,胸前的T恤杉已經被汗水浸濕了:「幸虧你沒出門,小區外面全是記者,弄得我都不敢從正門進,繞了好遠從偏門進來的。」
「嗯,表現不錯!那就讓他們在外面慢慢等吧。」杜望昔對錢若男的表現很滿意,本能地伸出手揉揉她的頭髮,他的手很大,動作輕柔,她的表情就像是被主人愛/撫著的小貓。
他們倆的動作親昵自然,讓裴南迪大吃一驚,他故意咳兩聲以示提醒。杜望昔趕緊把手收回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裴南迪起身準備再盛一碗湯的時候,杜望昔一下子衝上去按住燜燒鍋的蓋子:「你再吃就沒有了!」
「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小氣了?吃完讓若男再給你做好了,反正大活人天天看在跟前!」
「你還有沒有點同情心!我是病號!這是病號飯!你想吃,讓你家經紀人給你做去!」
「病號?是你罪有應得才對,連個女人的事都處理不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能處理好,溫晴還會嫁給別人嗎?!」
兩個人鬥嘴,越說越離譜,嗓門一個比一個大,到後來,誰都不願意理誰,干坐在一邊生悶氣。錢若男夾在中間,不知道怎麼勸他們才好。
「兩位帥哥啊,別生氣了好不好,南迪說的沒錯,我一個大活人在這裡,你們想吃什麼都有啊!雞湯你們儘管喝,我剛買了豬蹄兒回來,一會煲湯,膠原蛋白有助於傷口恢復!來,來,來,一人分一點,正好喝完,我要用鍋!」錢若男一人盛了一碗湯,就把雞肉分給他們吃,順利化解了兩個人的矛盾。
此時的錢若男,儼然成了會魔法的女巫,正應了那句話,管住男人的胃,就管住了男人的心。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是陸忠。他奉杜老爺子的命令,給杜望昔送來很多名貴的新鮮食材。有血燕窩、頂級魚翅、鮑魚海參,這些對傷口的恢復都很有幫助。錢若男再看看自己買的食材,都是極為普通便宜的,看起來甚是寒酸。
錢若男從陸忠手裡接過食材:「我現在就去給望昔燉燕窩。」
「我現在不想吃燕窩,我就是想喝豬蹄湯,你快去燉吧!」杜望昔看似隨意實則刻意地說。
錢若男看著杜望昔,心裡感到稍稍欣慰一些。
「大少爺,老爺讓您最近這段時間好好在家養傷,公司就暫時別去了。」
「嗯,我知道,他們還說了些什麼?」杜望昔昨天受傷以後,就沒看見徐曼麗的影子,他騙自己也許她不知道,但是經過了一夜滿城風雨,她沒有可能再裝作毫不知情了。
陸忠明白他的意思,回答的也很委婉:「老爺說,大少爺有時間還是去醫院看看盛雪小姐的好,其他就沒什麼了。「
「嗯,好,我知道了。」徐曼麗的心裡只有杜承羽和杜筱悠,他的生死她毫不關心,儘管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但是聽到實情后,還是忍不住心裡難過。
這麼多年來,杜望昔已經練就了不管內心多麼驚濤駭浪,表面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這次也不例外,沒人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杜望昔不去上班,午飯倒成了個問題,在他多次威逼利誘下,錢若男終於答應向劉麗雅請幾天假,準備在家專心伺候杜望昔。裴南迪要去趕去錄音棚錄歌,匆匆蹭了點午飯,就出去工作了。
「杜望昔!你坐好別亂動好不好?!」
已經下午四點多了,那群記者還是不甘心,仍舊滿懷熱情地守在小區門口。這一代是富人區,為了為業主提供安靜的環境,計程車一般是禁止通行的。錢若男只好從門衛大叔那兒借來的電瓶車,後面坐著杜望昔,車龍頭由於重心不穩,左右不停地搖晃著。
「你騎慢點!你到底行不行啊?!」杜望昔出出進進都是各種名貴豪車,哪裡坐過這種,呃,這種平民的座駕啊!加上錢若男的技術又不純熟,感覺跟坐過山車似的,雖然已經接近傍晚,可是外面的地表氣溫仍舊高了,被她這麼一驚,身上汗如雨下。
「這都怪你,以前我載別人的時候都好的很,怎麼你一坐後面就那麼多麻煩事啊!」錢若男一個人橫衝直撞都沒問題,可是身後坐著個傲嬌男,人家是千金之軀,心裡多少會有些緊張。
「當心,旁邊有車!」杜望昔實在受不了這樣的驚嚇了,「快停下!我們打車去!」
「你就不能忍忍嗎!都快到了!省點錢也算環保了!再說了,萬一電瓶車放路邊被小偷偷走了,怎麼跟門衛大叔交代?」錢若男為杜望昔的敗家感到氣憤。
杜望昔氣呼呼地不說話,他實在是受不了自己的這身行頭,都是錢若男出的餿主意,更離奇的是他居然同意了!口罩帽子遮陽傘,里裡外外遮蓋地嚴嚴實實,還沒被記者認出來估計就要中暑暈倒了,去醫院換藥還這麼麻煩,真是倒霉!
終於在一陣顛簸之後,兩個人來到了醫院,錢若男把電瓶車停好之後上了鎖,對杜望昔說:「你先去樹蔭下躲躲太陽,遮陽傘你拿著,我先去打探打探,有沒有記者。」走了幾步之後回頭見杜望昔想把腦袋上的行頭去掉,趕緊厲聲制止:「注意隱蔽!」
杜望昔被錢若男吼一嗓子,停止了動作,滿臉不高興。值得欣喜的是錢若男似乎越來越上道了,感覺真適合做藝人的經紀人。他突然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立刻決定以後要讓她和裴南迪保持距離!
錢若男在醫院門口見到了三五成群的記者,有兩個背著單反站在門口的垃圾桶邊抽煙。她機敏地掩護著杜望昔從後門繞了進去。
醫院裡的冷氣很足,瞬間就涼快下來。
「你手裡拿的什麼?!」杜望昔見錢若男手裡不知從哪裡變出那隻粉紅色的被他嘲笑沒有品位的保溫桶。
「上你的葯,少管閑事!」錢若男兇巴巴地說。
「切!我是病號,我才懶得管你!」
「是!是!是!你是病號,你最大!」
「護/士/小/姐,請問什麼時候才到我們啊?」錢若男起身詢問護/士站的護/士。
「前面有個急診病人在縫針,可能要等半個小時左右。」
「嗯,好的,護/士/小/姐,請問你們有什麼報紙雜誌什麼的嗎?我怕我家老闆等的著急。」
「呵呵,你敬業,你等一下,我把我的雜誌借給你吧。」
錢若男走回來的時候,把雜誌遞給杜望昔:「大概還有半個小時才到我們呢,你先看看雜誌,我去去就來。」說完,她就拎著保溫桶上了電梯了。
杜望昔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一看手裡的雜誌,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女友》?!錢若男,你活膩歪了是吧?!
錢若男拎著保溫桶來到了三口的普通外科,走了一圈終於找到了盛雪住的VIP病房。她踮起腳,從門外的玻璃向裡面看去,盛雪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旁邊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傭人。她突然很心疼盛雪,傷地這麼嚴重,父母因為工作忙在也沒時間回國,這樣的盛雪該有多寂寞多孤單啊。
錢若男似乎已經忘記了盛雪在機場對她大打出手的事,現在她滿心的都是同情。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門。
「大媽,你好,我是盛雪的朋友,我燉了點豬腳湯,來給她補補身子。」
傭人回頭看一眼盛雪,她沒有任何反應,就把錢若男讓了進來。
「小姐,你好。」傭人禮貌地問好,
「大媽,別這麼客氣,你喊我若男就行了。」
「若男小姐,你可要好好勸勸我們家小姐啊,她從昨天開始句一句話也不說,一口飯也不吃,任誰勸了都沒用,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啊!」說完,傭人就抹起了眼淚。
錢若男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她把保溫桶放在了床頭柜上,在凳子上坐下來。盛雪兩眼無神地望著窗外,空洞的眸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和絕望。
「盛雪。」錢若男輕輕喚了一聲。
盛雪沒有搭理她,像個植物人沒有半點反應。
「盛雪,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但是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錢若男看見盛雪手腕上層層紗布下的一抹鮮紅,不禁嘆了口氣,盛雪和杜望昔這對金童玉女怎麼就變成了兩敗俱傷的境地。
盛雪仍舊是一言不發。
「來,喝點我下午剛煲的豬腳湯,膠原蛋白對傷口癒合很有好處的,小心燙。」錢若男倒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小心翼翼地端到盛雪面前,她仍舊是紋絲不動。
「盛雪,你起來喝點好不好,你不能這麼自暴自棄,早日恢復,才能……」錢若男話還沒說完,盛雪突然坐起來,滿含怨恨地看著她。
「才能怎麼樣?繼續讓你羞辱我嗎?!繼續讓我看你和杜望昔苟且下去嗎?你給我滾!滾!」盛雪怒吼著,揮舞著雙手,打翻了湯碗,滾燙的湯汁澆在了錢若男的手和大腿上,火辣辣地鑽心地痛,大片大片的皮膚立刻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