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花金弓
「你家主人呢?」金伴花瞧著對面表現得頗為恭謹的老頭子,一下子便想到了自家那個留在京城的管家。一時間,原本惡作劇了楚留香後有些興奮的心情,立刻就有些沉寂下來了。
老頭子聞言,嘆了一口氣道:「老爺正在在前面接待丁二俠和他家的公子。」
那老頭子還怕金伴花不了解具體情況,又道:「小人說的『丁二俠』便是蘆花盪的丁氏雙俠中的『吳鉤劍』丁家二爺,他們此行正是來迎親的。丁家公子丁如風與我家小姐自幼便結了婚約。本來我家老爺已經與他們商量好,讓他們在這個月就成親的,連彩禮都送來了。可是昨天發生的事,金公子也是知道的。我們家小姐竟然出了那樣奇怪的事情……唉——不只是我家老爺著急,就連我們這些下人們都……我家小姐那麼好的人,怎麼才過了一個多月,竟成了這樣了。」
老頭子說著說著,眼睛都有些濕潤了,依他的年紀,看著左明珠長大的,心中自然對她有著很深的疼愛。
金伴花沉默了,雖然有些(很是)看不慣左明珠的做法,但他也不是壞人姻緣,給自己減人品、拉仇恨的人——雖然不知道那兩對會不會幸福。但是這些又與金伴花有何關係呢?
……任何人都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這時,左輕侯匆匆步了過來,見到金伴花,眼前一亮,忙走過來,道:「金……金賢弟,楚兄弟可是睡醒了么?」
金伴花望了望天色,還未到正午,再想想原著,於是笑道:「他大概要到天黑才會出來。」
左輕侯聞言,狠狠地嘆了口氣,苦笑道:「本來想儘快讓明珠成親,沖沖喜的……沒想到竟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我這簡直是在作法自斃啊……若是再這樣下去,我可實在吃不消了。」
此時的左輕侯,話說得語無倫次不說,面上更是比昨日還要憔悴。看起來,若是再來個打擊,他就真承受不住了。
此刻,金伴花倒真有些希望左明珠他們的計劃能夠成功了。
以左二爺現在的狀況,他現在的年紀,若是左明珠的陰謀暴露,肯定會悲喜交集,一場大病怕是免不了的,甚至花兩個月都不能休養回來……到那時左輕侯與薛衣人的決戰,只怕……會凶多吉少了……
「唉……我先到去前面再應付應付……」又在原地轉了兩圈,望著楚留香緊閉的門窗,左二爺又長長嘆息一聲,匆匆離開了。
擲杯山莊很無聊。
……金伴花並不熟悉這裡,又不能出去走,想找個人聊會天,但是看看山莊的氛圍,實在不適合。金伴花覺得,還是自己一個人在園子里逛逛要好一些。
金伴花轉了幾圈,找了個亭子吃了頓午飯——說它是亭子也不盡然,只因這個亭子有五面都安置著屏風樣的東西,還有一面是用珠簾作門,透過半透明的繡花絹紗,可以隱約地瞧見外面的風景,聽見外面的聲音,旁邊兩個火盆,故而坐在這裡一點也不會感覺到冷——亭子布置得還算中性,沒有用什麼粉色的之類……想來這樣布置,除了可以給左明珠小歇外,還可以用來招待一些雅客……故而金伴花在裡面吃個午飯也還算合適。
吃完飯後,金伴花又在園子里轉了轉,窮極無聊之下還是回房間去練功。
金伴花先前在家時由於犯了懶,不那麼勤奮地練功。後來與楚留香一同來這裡的路上,坐在馬車中時,感覺隱藏在暗處的殺手對自身的安危頗有威脅,很是臨時抱佛腳了一把。除此之外,他還主動拾起了凌波微步,以便在被攻擊的時候能躲上一躲——也許是那次殺手的襲擊刺激了他,這一次,金伴花學的時候竟然奇迹般的不怎麼暈圈,而且在到達擲杯山莊之前便學會了。
若是一個人在認真做事,見到另一個人卻在一旁呼呼大睡的時候,都會有些不平衡的。
既然不能叫醒楚留香,金伴花過去推了推楚留香,等楚留香動了動,騰出一塊地方后,躺了下來……他決定也睡上一覺,養足精神,晚上跟楚留香出去逛……
這次出去應當沒有什麼危險,包括那個薛笑人……自己的懷裡可是有暴雨梨花釘的!自將它從空間拿出來后,金伴花便沒有再放回去,再放的話,別人就不認識它了……那時胡鐵花將暴雨梨花釘裝完后遞給他的時候,金伴花想都不想就將它放空間里,直到後來才追悔莫及——其實暴雨梨花釘起的威懾作用遠比它的殺人作用來得強,萬一有人見到了這個比原著中小n號的,察覺到不對勁,就不好了……好在金伴花沒有在石觀音(柳無眉)的面前,將從黑衣人手裡收穫的那些暗器機簧拿出來。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金伴花也睡著了。
金伴花的午覺一直睡到了晚間,這個時候,楚留香已經醒了,左輕侯也已經來找楚留香一頓訴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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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清楚了,你不是盜帥么,竟然能連續兩次被別人抓到。」金伴花低聲嘲笑道,聲音出來了,嘴唇卻不見動。
他與楚留香先前一同來到施家莊,在施茵去世的那個房間,抓住了跟丫鬟偷情的施家大少爺施傳宗。又通過他,找到了守在靈堂的梁媽。
梁媽是施茵的乳娘,一直將施茵愛若己出,一心只願施茵能夠得到幸福。既然施茵根本不願意嫁給薛斌,如今又有了這樣一個絕妙的計策,梁媽唯有成全。
梁媽見到楚留香,如昨晚那般,還以為楚留香是施茵的心上人,雖然有些奇怪楚留香今天帶了一個男人一同前來,但是既然他能夠在金弓夫人抓到的第二天來這裡瞧施茵,很是欣慰,甚至還有些哽咽——金伴花對梁媽露出的慈祥和欣慰,還有自眼中流出的淚水格外佩服,這裡的女人真會演戲!左明珠是這樣,這個梁媽亦是如此。
楚留香與梁媽還未說幾句話,門外院子里就響起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好小子,算你膽大。昨天饒了你一回,今天又打算來送死不成!」
接下來便是一陣利索的腳步聲。楚留香回頭一瞧,只見門外除了花金弓花夫人和施少奶奶外,還有十幾個身著勁裝、手持金弓、背插雙劍的丫鬟,金弓已滿弦,銀彈也已裝好,朝向楚留香和金伴花。
於是,金伴花就開口嘲諷起楚留香了——先前施傳宗悄悄溜走的時候,他還想制止的,卻被楚留香暗中拉住了——現在被逮到了吧……活該!
花金弓耳力很不錯,金伴花說話的聲音那麼小,她都聽見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立馬瞪向了他,冷喝道:「你小子在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金伴花也想摸鼻子了。
楚留香微笑道:「舍弟性子靦腆,方才只不過是在向在下讚歎花夫人調.教的娘子軍,果真英武不凡,巾幗不讓鬚眉。」
花金弓聽了這話后,臉色稍微好了些許,突然又冷冷笑道:「你少來拍馬屁!我問你,你到底是不是楚留香!」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一臉無辜,笑道:「楚留香?難道我長得像楚留香嗎?」
施家少奶奶薛紅紅那張長長的馬臉鐵青著,而且好像被氣歪了,冷笑一聲,又舉起雙劍朝楚留香空揮了一下,張開血盆大嘴,厲聲喝道:「我管你香的臭的,只要你們敢來,我們就讓你們有來無回!」
施少奶奶薛紅紅的父親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劍客薛衣人,自然家學淵源,她的一手「長歌飛虹劍」,果真劍似飛虹,人若游龍,楚留香在昨夜便已領教過了。
楚留香撫掌笑道:「施少奶奶果然好威風好殺氣,怪不得有人說施少莊主畏妻如虎了。」
此刻的施傳宗已經躲到了靈堂裡面,一聽這話不得了,忙探出身子,沖著楚留香嚷嚷道:「我們夫妻可是相敬如賓……你……你小子別在那裡挑撥離間啊!」嚷完這句話,他好像完成了一個任務似的,又將頭縮了回去。
楚留香繼續挑釁,惹得金弓夫人大怒,再顧不得可惜楚留香的一張好皮相了,手一抬,金弓便已搭起,下一個瞬間銀彈便已發出去了。隨之而來的還有那十幾個娘子軍所發之連珠箭。
儘管楚留香此次還要保護金伴花,這樣密密麻麻的銀珠,依舊沒有一顆能打中楚留香或者金伴花的。
這一次,楚留香可不會像昨天那般客氣了……他已經打算給這對婆媳一點顏色瞧瞧。
施少奶奶與花金弓自然不敵,最後,施少奶奶搬出了他的父親來,便是薛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