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兵分兩路的圍堵
鬼祟的跟在軍隊之後潛入皇城,詹一禾沒打算隱瞞自己的行蹤不被那武將發現,只是想要躲開跟在身後的各國暗衛罷。
「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回去皇宮面見秦禮,在這兒守誰?」在皇城宮門前久久不進,江亭擋在詹一禾身前些做保護的姿態。
蹲在江亭的身後完全放鬆,詹一禾知道浩蕩進入皇宮的軍隊不會對自己與少年有威脅,便拍拍少年後背示意他放鬆些:
「不用緊張,那個帶頭的是叫鏘鋒吧,他經過的時候早就發現我們了。只是沒理會。」
「那……」這話讓江亭鬆懈下來,蹲到少女的身邊望向她,「咱們究竟在等什麼?」
「放輕鬆,再蹲會兒,咱們等沈安回來。」
「沈安沒有同我們一起,她去哪兒了?」疑惑充斥著少年的額頭,他不懂兩人之間一兩個眼神的默契傳達的究竟是什麼訊號,「我們為什麼不去幫她!」
詹一禾行如流水的起身,攤手,搖頭,又拍了拍蹲在地上一臉懵懂的江亭腦袋,言:
「我自身難保,你不擅長近戰,咱們去幹嘛?添亂嗎。」
「那!」江亭順勢起身,情緒激動。
「你那什麼。」詹一禾用話塞住江亭的反駁,「你是覺得我說的不對,你打得過還是我打得過……」
「那還是讓沈安去吧……我們總歸會絆住她出手。」江亭只好點頭認下詹一禾的說法,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不對啊!」江亭發現端倪,「那些逃走的人不是皆被拿下了嗎,怎的沈安還要去追誰?」
詹一禾在少年面前來回踱步,一副運籌帷幄的姿態站在少年面前:
「因為我方才是吹牛的,我也不是很確定那幕後之人一定會趁亂逃跑去。」
「所以沈安與我們分頭行動,是去追那些方才沒有出走之人?」江亭追問,「可是人數眾多,沈安分身乏力呀。」
「嘖,」詹一禾一語點醒少年,「若不是沈安突然出現在茶樓里,就只能你我硬著頭皮出去追。不過好在沈安出現,她動手的話總是比我們靠譜。況且又不是所有人都可疑,只要追捕來自宮中的官員不就行了。」
「也是!」江亭連連點頭,恍然大徹,「但你怎麼確信宮中那人會親自來?」
詹一禾語氣肯定:
「可疑的人終歸會漏出馬腳。並且他一定也會經過這裡,進入皇宮。」
「我們蹲點逮捕他!」江亭瞬間清晰思路。
「但若是沈安出手,那可疑之人必然走不到我們面前。」
[城中街]
沈安在羅蓮話語的一步步指引中漸入佳境,從中得到關鍵信息。
「你是說宮中販賣私鹽,與外界有勾結之人是王書?」
「是啊。」羅蓮面不改色的點頭認下。
「你可是沒有騙我?可是不為尋我幫助而特意捏造的謊?」沈安始終心存顧慮,一切都顯得太巧合。奈何眼前女人話有說的確切,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確實令沈安一時間不好判斷。
羅蓮看出少女猶豫,接連而言:
「你在顧慮我會騙你?」
沈安不好答這話,只能迴避女人的視線,保持長久的沉默。
女人之言:
「我羅蓮不是下流之輩,沒必要為想殺一人出賣自己的靈魂。」
女人的話倒是不似欺騙,沈安略加思考:
「方才被帶走押入牢獄之人中可有王書或是他身邊親信?」
羅蓮見沈安思緒終於開始偏向自己,揚起下巴高傲的答道:
「王書的長相我記得清楚,他身邊的人我亦了如指掌。方才打眼兒看過,未見他。但既然你的那位朋友如此確定朝廷中沾染之人會到此,那必然就在方才散去的江湖劍客之中隱匿著。」
又掐算著時辰,沈安判斷:「若是未能趕在他返回府邸或是皇城前逮到他,怕是再沒有機會將它抓出。」
忽然默契的對視,二人轉身向東西兩側分頭離去。
一是皇城,另一側是王書城中府邸。
縱身一躍而上左右房舍,少女與女人自在遊走於整齊排布的房檐屋頂之上。
四處尋人蹤跡,不再漫無目的。二人的目標很清晰,正是詹一禾確信必然在方才茶樓出現過的王書,王大人。
[皇城門前]
角落蹲守的少女惹來侍衛的目光,但見方才那鏘鋒大將軍從她身邊過卻選擇不理睬,侍衛自然不敢上前招惹。
短暫的等待,從大路盡頭走來的少年身影漸漸清晰。他伸手向前,人還未到皇城門少女身邊便要遞出手裡的紙袋。
棕色的一包瓜子方才炒出,散發清香。詹一禾猛地起身奈何頭腦有些充血。她原地晃蕩幾步隨後迎上前。
靠近少年,順手接下他給的紙袋瓜子。
二人就明晃晃在守宮門的侍衛眼前晃悠,侍衛卻除了微笑應對別無他法。
畢竟連鏘鋒都不需尊敬之人,小小侍衛怎可多言。
不過好在二人倒是自覺,一人一包瓜子一顆一顆往嘴巴里塞。大略的瞟過四周環境幾眼仍舊未見沈安身影,於是又重新蹲回了宮門旁邊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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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亭開口扯些無關緊要的家常話:
「小貴人你可知,其實這聞取城原本不該秦禮稱王。是旁的皇子驟然之間皆暴斃而死,那一夜之後只有秦禮一人存活下來。可當立太子之年,聞取先皇又病痛纏身,固無奈之舉,僅能立其為皇。」
「竟還有這一出事兒!」突然吃到大瓜,詹一禾送到嘴邊的瓜子突然不香了,「這些話你敢當這侍衛的面高談闊論?不怕砍頭啊?」
「沒事啦,這些都是坊間傳爛的歷史,連那小皇帝自己都不介意,咱們有何需要避諱。」
「他居然不介意?」詹一禾緊皺眉頭看著江亭,等待江亭的回答。
江亭言:
「因為這不是野史,聞取城的歷史就是如此荒唐巧合。」
「巧合?」詹一禾不屑,「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你怎麼確信這聞取城的歷史一定是對的。」
「小貴人!」江亭被這話驚嚇,「你不會是懷疑……」
往後話江亭不敢說,也沒有往下引詹一禾回答。
不是怕。是一瞬間的毛骨悚然。
趕忙攔下詹一禾毫不顧忌的言論,江亭用餘光撇見竊聽牆角的侍衛。
他言:「他國之事!這……這話我確實從未想過,但再往下的真相我們不用知道!」
身邊少年戛然而止的手上動作與無處隱藏的慌張,少女不再繼續挑逗言語。臉上微微的笑意出現,暴露自己打趣兒少年的意圖。
江亭終於感覺自己被調戲,無奈搖搖頭嘆息:
「你怎麼又耍我啊!」
「這次是你先提的哦,我只是順著往下隨便分析分析而已。」
「你們這小嘴兒一個一個跟萃了毒似的,沒一個我能說得過。」
「腦袋轉的慢不是你的錯,可能是呆在你家江府太久悶蠢了吧,」詹一禾倒是毫不留情,「不過話說回來,這野……歷史,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這就說來話長了……」江亭起身依靠到宮牆上,翹起一隻腿蹬在磚紅色牆面,手裡一包瓜子的嗑,嘴上沒閑說起來著聞取城人盡皆知的歷史,「當年聞取有四位皇子與一對雙生公主,但其中一位因其母妃難產而死在出生那日。為紀念,自此其為大公主,幸得活下來的秦清便成為二公主。聞取城女子不得稱帝,固皇位便在四人之中懸悠不定。大皇子秦仁胸懷天下,厚愛百姓,穩重識大體。二皇子秦智博學多識,攬萬卷書行萬方路。三皇子秦義謀略多識,風姿綽約,才貌雙絕。四皇子便就是這位如今之陛下,秦禮。如你所見,擅長拿捏人心,我就不多介紹了。聞取城先君王將逝世之時,國家動蕩,內憂外患,為那太子之位四人爭得不死不休。直到從後宮傳出怪病,先君王的貴人妃位紛紛重病。四皇子母妃詔芹娘娘因此無葯可醫離世后,皇城大亂,人心惶惶。后因此病,終是白髮人送了黑髮人,先皇的前三皇子皆失。」
「就這麼死了?」詹一禾瞪大的雙眼中寫滿震驚。如此離奇又扯淡的故事竟然是此城中人盡皆知的家國歷史,「難道沒有人起疑嗎?第一個死去的碰巧是唯一活下來皇子的母親!」
「當然有人懷疑!這麼明顯的關聯連我都能想到。但據說事情也就不了了之,畢竟那先皇除封太子后讓位以外,已經別無他路可走。」
病重先皇讓位,秦禮草草登基,先皇因病重不久也離世。
忽然拉長嗓子吆喝,好似突然之間發現自己所言句句是殺頭的罪過,趕忙說著找補的話:
「不過好在後來的聞取百廢俱興,朝中安定。國家太平,聞取城也因此又得了個好皇帝。」
詹一禾一字一句回想方才江亭所說的大逆不道之話,從中尋到自己不解之處:
「你說這兒的原先四位皇子名為秦禮,秦仁,秦智,秦義,但公主卻叫秦清。」
「正是。」江亭點頭。
「那秦信去哪兒了?」
「什麼秦信?」江亭才疏學淺的木瓜不是詹一禾所言何意。
「仁義禮智信,這不儒家為人道德準則?怎麼到了你們這兒還少了信字?」詹一禾揣度先君王心思,「難不成這聞取城皇室自始至終就沒有信字可言?」
「那不行!這當如何是好!我們廢了牛勁幫著他查出販賣私鹽的官員,結果得到的只是一個空殼的承諾嗎。」詹一禾這一番言論使得江亭破防。
「不過這些確實不在我們的可控範圍。風折柳選擇信他,那咱們儘管信風折柳便好。剩下的啊,全靠個人良心。」算是寬慰江亭的話,但少女自己心裡亦沒有底氣。
再次的口不擇言,江亭驚慌原地蹦高,趕忙蹲了下來捂住少女的嘴巴,一遍遍大喊試圖蓋過她的聲音,言:
「謹言慎行!謹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