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寒川映月》
聚靈丹的藥效十分持久，借著藥力修鍊了足足一整晚，周圍的靈氣才漸漸開始稀薄起來。
直到門外天剛破曉，紀塵才緩緩睜開了眼，雙唇輕啟，吐出一口濁氣。
經過一晚上的修鍊，紀塵體內的陽維脈已經順利被衝破，達到了後天境五重的修為，第六條陰維脈也已經開了個頭。
這個速度對現在的紀塵來說，算是較快的了。
之所以昨天初次修鍊的時候，能夠一口氣突破四重，主要是因為紀塵原本的體質太過羸弱，大大小小的經脈當中都淤滿了不少雜質；
經過《造化星辰訣》洗筋伐髓，重塑體格，讓身體素質有了質的飛躍，才能水到渠成的連破四脈，步入後天境四重。
而現在，紀塵的身體已經和常人無異，甚至猶有過之，需要更多的靈氣滋養，修鍊的進度自然無法再像之前那般突飛猛進，必須要穩紮穩打，絕對不能操之過急。
紀塵暗暗思索道：「昨晚經過大量的靈氣沖刷，我體內的經脈又開曠不少，能夠容納進更多的靈氣，出招發力也得到了大幅的提升。
目前看來，已經能夠比擬後天七八重修為的修士，這是一個好兆頭。」
體內能夠吸收存儲的天地靈氣越多，自己的基礎也就越紮實；到時候突破先天境，也能夠讓過程更加順利。
自己此後打算重返仙界，就必須從現在開始著手準備；登仙之路困難重重，紀塵比誰都清楚，把根底磨鍊好是最要緊的事，稍有行差踏錯，便有可能誤了一樁機緣，離登仙之道也就遠了幾分。
「另外，修為固然重要，但是並不是實力的全部，想要應對更加危急的情況，還需要重拾前世劍法來練。」紀塵按著眉心，喃喃說道。
記憶終究只是記憶，並不能算真正掌握。
好比書生雖能口吟聖賢詩賦千篇萬首，可想要融會貫通，少不了自己多加揣摩。
同樣的，想要吃透一門劍法，離不開反覆的磨鍊；只有做到了劍隨心動，收發自然，才算練至大成。
推門而出，紀塵行至中院，此處空曠開闊，正適合用來練劍。
閉目養神片刻，紀塵雙眸陡然睜開，兩道凌厲銳氣自雙瞳之中湛出。
接著，紀塵左手負在身後，右手捏住劍指，竟以食指和中指作劍，循著腦海當中的記憶，一招一式的操練起來。
雖是劍指，但右手每次揮動，都能帶起凌銳劍氣，頗具威勢。
招式不斷變化。
時而剛猛無比，颳起道道寒風斬向院中修竹，震落葉上積雪后，在竹桿上留下了深淺如一的劍痕。
時而靈巧無蹤，吹起地上積雪隨風而動，「劍」如清月，雪作籠紗，叫人分辨不清。
這套劍法，名為《寒川映月》，劍法當中處處蘊藏殺氣，且有虛實之別，實者好似天穹寒月，虛者如同川上倒影，練到圓滿之境，虛實相合難分真假。
前世圍攻自己的六位魔君，其中一名就是死於這套劍法之下。
當然，現在的紀塵能夠發揮出來的劍法威勢不足當時的千分之一，但是萬丈高樓平地起，現在練來用作一門防身的武技，這套《寒川映月》正好合適。
「呼——」
「沙——」
院內風聲呼嘯，紀塵練得格外興起，那種遺失的劍技重新歸於掌握的暢快感覺，讓他欲罷不能。
一直練到日上三竿，筋疲力盡的時候，紀塵才停下變幻莫測的腳步，收起架勢，緩慢調息起來。
趁著身體空乏，紀塵又回房修鍊了一會，這種時候以靈氣滋潤身體，效果更佳。
等到體力恢復得差不多了，紀塵換了身衣服，從櫃中取出盛放聚靈丹的玉匣，準備去一趟江夢璃住的院子，把這枚聚靈丹交給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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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小姐今日一早，和老爺一同出城了，沒有七八天不會回來；
想見小姐的話，就過些天再來吧。」
侍女小翠嘟著嘴巴，一手拿著笤帚，一手插著腰，微眯著眼睛看著紀塵說道。
「和伯父一塊出城了？」紀塵眉頭挑了挑，繼續問道：「夢璃有沒有說出城幹什麼？」
「你還問。」小翠努了努嘴，面露忿忿之色。
「因為近來那些破事兒，小姐最近心境不穩，不能安心修鍊，昨天就請示了老爺，說想要出城去雲汐山脈歷練一番；老爺放心不下，就親自陪著去了。」
雲汐山脈？
紀塵知道這個地方，就在雲州城東邊不遠處。
與西南面的山地不同，那裡可算不上安全，因為靈氣更為濃郁，所以一二階的妖獸叢生，危機四伏，一不留神便會葬身山裡。
但同時，雲汐山脈內也有著其他地方所沒有的奇珍異寶，珍稀藥材或是罕見的妖獸幼崽，都有可能得到。
而且據說，這裡曾經是兩個古代宗門的交戰之地，偶爾還能找到一些遺失在山中的秘籍功法和宗門武技，對雲州的普通武修來說，每一本都價值不菲。
所以，雲汐山脈，也成了雲州城的傭兵們前仆後繼的場所之一。
「沒想到夢璃這丫頭，居然這麼有血性。」紀塵輕嘆一聲，暗暗贊道。
敢去雲汐山脈里磨鍊心性，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做到的，膽色和實力缺一不可，時刻都要承受著生死壓力。
不過他並沒有過多擔心，憑江夢璃後天九重的修為，面對一階妖獸足夠輕鬆應付；江天曉是築基境的修為，有他護著江夢璃，二階妖獸也不在話下。
壓力使人成長，對於處在先天境隘口的江夢璃來說更是如此；進入雲汐山脈歷練，確實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也許之後自己需要實戰操練的時候，也會進那裡去鍛煉一番。
侍女小翠噘著嘴巴催促道：「少爺趕緊請回吧，您站的那塊地我還沒打掃乾淨呢。」
紀塵笑笑，也沒有生惱。
雖然這個小翠的語氣不太客氣，但是用詞遣句還是下人該有的態度。
而且儘管她對自己並不待見，但是對江夢璃是真心侍奉著的。
「那我改天再來。」
知曉情況之後，紀塵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刻也沒閑著，迅速擺起丹爐，繼續煉製起了丹藥。
不久后，陣陣清香從紀塵的院子中飄散而出......
...
接下來的三天內，紀塵整日只與四樣東西接觸：
劍法，修習《寒川映月》；
爐鼎，煉製聚靈丹，順帶練習運轉靈氣，提高發力速度；
床榻，運轉《造化星辰訣》，配合聚靈丹吸收天地靈氣，不斷鞏固基礎，衝擊後天六重；
以及最後一樣：丫鬟給自己送來的一日三餐。
這個丫鬟照顧自己很是用心，每天送來的菜肴搭配都很合理，並且如果自己前一天吃完了所有的飯菜，她第二天就會再多給自己添一些分量，以防不夠。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特意打點過她，比起以往那些侍奉自己的下人，這一個明顯盡職盡責了不少，紀塵不禁對這個十歲左右的小丫頭上了點心。
問過名字之後，知道了她叫做靈兒。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
第四日清晨，隨著紀塵撤去手中靈氣，鼎中火焰緩緩消散，聚靈丹在靈魂之力的控制下飄浮而起，丹體表面紋脈清晰，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紀塵捏住一枚放至眼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突破到後天五重之後，體內的靈氣也是雄渾了不少，今天煉製的這枚，成色比起之前煉製的那幾枚還要更好。」
收好丹藥后，趁著體內的靈氣還有不少剩餘，紀塵打算再繼續煉製一枚。
抬手伸向旁邊的藥包，一番摸索，卻碰了個空。
扭頭看去，才發現藥包已經空空如也，之前購買的那些藥材已經在這些天全部用完了。
「二百兩銀子買的藥材，一共煉製了五枚，自己這些天已經服用了兩枚......」紀塵撓了撓耳朵，在心中盤算起來。
「這三枚剩下的，還是先拿出兩枚送到萬貨堂去，讓朱靖轉手賣了吧......」
江夢璃這兩三天內，暫時還回不來，給她準備的那一份，可以這些天再另外煉製新的。
做好之後的安排，紀塵收拾好爐鼎，將鼎中的葯灰倒進了種著翠竹的壇圃中。
經過這幾天的葯灰滋養，院中的竹子明顯要比府中其他地方的竹子更青亮一些。
回屋換了身乾淨衣服后，便準備再去一趟坊市。
然而剛出江府大門，就看見了意料之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