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他們只是你繼子
馮玉珠的話,趙氏不愛聽,王水霞也不愛聽。
她反駁道:「二弟妹,你會不會說話?你這不是在咒我們嗎?」
賤人,好狠的心!做妯娌都這麼多年了,王水霞沒想到馮玉珠居然盼著他們死。
陳大缸也嘟囔了一句,「老二,你不管管嗎?」
被點到陳二桶皮笑肉不笑道:「她說的也有道理,金榜讀書,最應該出力的是大哥大嫂,不能老指望別人吧。」
以前指望李茹茹,現在又指望他們。
敢情大哥大嫂,就出個嘴皮子,其他都要靠別人?
他們又沒吃大哥大嫂的,也沒喝他們的,更沒欠他們什麼。
怎麼這兩人跟別人要錢還這麼理直氣壯。
就因為他們是親兄弟,他就得幫大哥家一輩子嗎?
憑什麼?憑什麼!
陳大缸被二弟的話搞懵了。
王水霞反駁道:「什麼叫指望別人?咱們都是一家人,計較那麼多幹啥。」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張俊娘忽然放聲大笑,等她笑夠了才掩面道:「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大哥大嫂給我二兩銀子吧。」
「你要錢幹啥?」趙氏率先不滿,家裡的錢都應該她來管,這老三媳婦藏私房錢,現在還找老大要錢,簡直太過分了。
「我紅糖補補身子,好給你們老陳家早日生個大孫子呀。天天野菜糊糊,我怎麼懷孕。」
馮玉珠見縫插針道:「就是呀,我還懷著孕呢,整天吃不飽,這孩子怎麼長大。」
她懷的可是他們老陳家的骨肉,娘一點都不心疼,只惦記著陳金榜的束修,偏心都偏到溝里去了。
「又沒餓著你們!野菜糊糊咋了,有的吃就不錯了。
想當年鬧飢荒的時候,我跟你爹還吃過樹皮呢。」趙氏憤恨的說。
一幫狼心狗肺的傢伙,吃飽了就對她蹬鼻子上臉。
眾人說來說去,差點吵起來,二房和三房這次罕見的站在同一戰線,一口咬定沒錢。
有錢也不給。
就在眾人僵持之時,一直沒開口的陳秉孝忽然開口道:「老二家的,你沒有錢,但你娘家有啊。」
馮玉珠一愣,爹這是啥意思?讓她回家找娘家拿錢給侄子交束修?
爹他咋敢想,咋敢說的。
馮玉珠扯了扯嘴角,冷著臉道:「要不我把我家祖墳挖了,從墳墓里摳出點錢來給金榜交束修?」
陳秉孝被懟了也不惱,又看向張俊娘:「你娘家和原婆家也都有不少銀子吧?」
他可聽說,呂氏和汪氏那兩不要臉的老太婆,搶走了兒媳婦的彩禮。
那可是他們老陳家的銀子呀!
陳秉孝每每想起這件事心都在滴血,可他沒那個膽量跑到兩家去鬧,只能打起兒媳婦的主意。
要是張俊娘親自回家去要,說什麼也能要回來一點。
張俊娘忍無可忍道:「陳老頭,你個不要臉的老傢伙。
我今天就挑明了告訴你,我手裡有10兩銀子,但是我不會給金榜一文錢。這錢我要留著給我兒子讀書。」
陳金榜都讀書,憑什麼她兩個兒子不能讀。
靠侄子不如靠自己的兒子。
指望侄子發達了沾點光,不如讓自己的兒子發達,自己當秀才娘,進士娘。
再讓兒子給她掙個誥命回來,等她有了誥命,看誰不爽就可以打誰。
李茹茹能賺錢又如何,到時候還不是得跪在地上給自己磕頭。
乖乖遞上臉,任由她打個夠。
張俊娘本來只是隨口一說,讓兒子讀書只是為了氣陳老頭,這會兒卻覺得這個主意簡直太棒了。
兒子讀書不好不要緊,花錢找厲害的夫子補補課不就行了。
事在人為,她兒子又不是傻子,總能學會的。
一年考不上就兩年,總有成功的那一天。
「什麼?讓馬甘和馬勇讀書?不行!」王水霞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這個家只能有一個讀書人,那就是他兒子。
要是那兩個小兔崽子也念書的話,爹娘不以後就不會再偏向他們這邊了。
天已經黑透了,馬甘馬勇和陳金剛陳金童早就睡著了,根本不知道堂屋發生的一切。
張俊娘笑眯眯的看著陳三寶:「寶哥哥,你覺得呢?」
一聲寶哥哥叫的親切又嫵媚,陳三寶整個身子一抖,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王水霞和馮玉珠對視一眼,什麼玩意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就不害臊?
「咳咳,對對,讓我兒子讀書,我兒子也應該讀書。」陳三寶道。
趙氏很生氣,但還是'好心'提醒道:「他們只是你的繼子。」
潛台詞就是對繼子沒必要那麼好,總歸不是自己的親兒子。
這話張俊娘很不愛聽,「那金榜還只是他侄子呢,繼子總比侄子親吧。」
「對,俊娘說的對,就這樣散了吧。」陳三寶說完直接拉著張俊娘去睡覺了。
馮玉珠和陳二桶也借口離開了,剩下的幾人也沒想出什麼好主意,只能搖頭嘆氣進屋去了。
白員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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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的檀木椅上,一位美麗華貴的如同仙子下凡般的婦人靜然而坐。
白夫人身著一件閃耀著華貴光澤紫色的衣裳,那衣服的花紋交織纏繞,似盛開的牡丹,又像神秘的藤蔓,每一針每一線都彰顯出無可比擬的奢華。
她微微抬起頭,對跪在地上的小廝道:「那死丫頭,最近在幹什麼?」
小廝恭恭敬敬道:「回夫人,小姐一直在洪福酒樓,有時還住在那裡。」
白夫人好笑道:「哦?還住哪裡,是家裡容不下她嗎?」
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還不定怎麼編排她。
搞不好,一個不善待女兒的大帽子就會扣在她頭上。
有頭有臉的人家最是重視名聲,像白夫人這種二嫁的更是愛惜自己的羽毛。
小廝嚇得頭臉色發白,嘴唇顫抖道:「小姐她……她許是記掛酒樓的生意吧。」
白夫人伸手漫不經心的欣賞著自己剛做的蔻丹,明艷又低調的暗粉色,顯得她的手指修長又好看。
她薄唇輕啟道:「那她把洪福酒樓做起來了嗎?現在生意咋樣?」
小廝茫然的搖頭:「回夫人,小的……小的不知道。」
「不知道?!沒用的東西,掌嘴!」
啪啪啪——
房間里響起清亮的巴掌聲,小廝用力扇著自己的臉,他咬著牙左右開弓。
彷彿那不是自己的臉,而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髒東西。
很快,他的臉就腫了起來,嘴角也流出了鮮血。
可夫人沒讓停,他是一刻也不敢懈怠,只能更用力的抽自己。
就在這時,白露忽然笑著走了進來:「喲呵,我當是怎麼著了。娘您這平日里威風八面的,想打聽個事兒,居然還繞這麼大彎子。
您直接來找我不就得了,何苦為難這些個下人。
這要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老人家有啥見不得人的心思呢,您說是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