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你倒是心善,顯得我像個壞人
一見到白露,白夫人冷若冰霜的臉上泛起了一絲開心的漣漪。
不管這笑容是真是假,她總歸是笑了。
她親切的朝白露招手道:「哎呦,露兒回來了,快讓娘看看。」
她抬頭,見她一個頭髮絲都沒少,臉上的假笑更甚了些。
「你這兩天去哪裡了?娘都擔心死了,這才不得已找人問問。」
算是解釋自己為何對小廝動氣,也順便秀了一波不值錢的關心。
白露抬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皮笑肉不笑道:「您心裡那點小九九,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咱都是明白人,何必玩這些個彎彎繞繞呢?我爹又不在,你裝個雞毛。」
都派人在酒樓盯著她了,還假模假樣問她去哪裡,真是搞笑。
白夫人聞言果然不裝了,她翹起二郎道:「既然你知道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那還跑我這裡來幹啥?總不是來找我聊天吧?」
白露露出兩顆小虎牙道:「我原以為咱倆能就這麼平平靜靜地相處著。
您呢,安安穩穩地當著您的白夫人,我呢,也舒舒服服地做我的白小姐,各過各的,兩不相干,多好啊。
等我日後出了嫁,那更是一拍兩散,從此天涯海角,誰也別理誰,落個耳根清凈,多自在愜意呀。」
頓了頓,她挑眉道:「可有些人吶,真是閑得慌,放著好好的太平日子不過,非得沒事找事。您說這不是奇了怪了嗎?」
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跟她過不去。
她雖善良,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小綿羊。
白夫人嘖嘖一聲,「喲,女兒家心思就是細吶,我好心好意地想對你好,你倒好,跟防賊似的防著我。
現在還不分青紅皂白,一股腦兒地把髒水都往我我身上潑。」
白露反唇相譏道:「哼,你這種這不知使了些什麼腌臢手段,才攀上我爹的人,能是啥好東西?」
「你……」白夫人氣白了臉,對一旁還在狠狠抽打自己的小廝道:「你可看見了,小姐她不敬主母,按照家規該如何懲罰?」
小廝鼻青臉腫的回道:「回……回夫人……我們白家沒有這樣的家規。」
他們白家雖然是大戶,可老爺子嗣單薄,自然就沒定什麼家規。
若白家真有家規,也不會針對大小姐。
白夫人直接一巴掌甩到小廝臉上,「廢物,繼續打,我沒讓你停,你就打到明天去。」
小廝都快哭了,可他胳膊擰不過大腿,只能聽之任之。
啪啪啪的聲音在空曠房間里格外響亮。
白露有些不忍對他道:「你先下去吧。」
「你敢?!」白夫人厲聲道。
老爺不在家,這個家她說了算。
「下去!」白露也提高了嗓門,不管爹在不在,她都是白家的大小姐。
薛氏不過是剛過門個後母,她有什麼資格管家。
小廝滿眼委屈,一時不知該聽誰的。
大小姐是除老爺外,白家的第二大主子,平時老爺不在的時候,他們都聽大小姐的。
可最近老爺對這個新進門的薛氏很是寵愛,他也不敢搏了夫人的面子。
此刻,他無比想念老爺,要是老爺在家就好了。
見他半天不動,白露直接踢了他一腳,「快滾出去。」
小廝借坡下驢,忙不迭的跑了。
他跑出去好遠,回頭看了看主屋的方向,替自家小姐捏了一把汗。
白夫人見白露放走了人,嗤笑道:「你倒是心善,顯得我像個壞人。」
白露歪著腦袋好笑的問:「這種事情還需要顯嗎?你本不是什麼好東西,整天裝來裝去的,不累嗎?」
在爹面前裝溫柔裝賢惠,還裝才女人設,天知道她那所謂的才女,就是認識幾個字而已。
還整天吹噓自己兒子多麼多麼牛逼,要他真那麼牛逼,怎麼連個童生都不是。
在她爹面前裝完,又在她跟前立慈母人設,真是顯得她了。
白夫人摸了摸胸口被氣的不輕,好半天才捏著帕子道:「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快滾吧。
把她逼急了,她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白露摸了摸鼻子,「您這都開口問了,我要是不吱一聲,那可不得落個不懂禮數的名聲,甚至還得被人說不敬重主母您吶。」
說著她拍了拍手,很快,五個高大的男人,拖著三人進了屋。
這三人正是洪福酒樓的兩個胖廚子和跑堂的小廝。
三人一看到白夫人,立馬嗚咽嗚咽的想說什麼,奈何嘴巴里塞著東西,努力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清晰完整的話來。
白露使了個眼色,一個男人非常的好心的替三人扯開了嘴裡的布。
三人立即大叫起來。
「白夫人,救命啊,這小賤人要反天了。」
「夫人,你要為我們做主啊,我的眼睛好疼啊。」
「夫人,我腿好疼,你可不能饒了她。」
白夫人微眯著眼睛,往後靠了靠,又換了個腿翹起來才道:「我認識你們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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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三人不解,他們都是按照夫人的意思辦事的,怎麼夫人忽然就裝不認識他們了呢?
兩個胖子嘴笨,跑堂小廝見事情不對,立馬調轉方向對著白露叩首道:「大小姐,都是夫人指使我們的,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既然夫人不做人,那就別怪他投靠白小姐了。
白露托腮看著薛氏,一臉驚訝道:「哎呀呀,不會吧?難道真的是你指使這三個傢伙來監視我?還對我動手動腳?
這可真是太讓我「驚喜」了啊!我還以為您是多麼光明磊落的人物呢,沒想到居然能幹出這種事。」
白夫人趕忙搖頭,「怎麼可能。我……我只讓他們暗中保護你,肯定是他們見你漂亮就起了歹意。」
當著這些人的面,她不能跟白露鬧翻,不然以後白露消失了,被人欺負失身了,老爺都會懷疑到她頭上。
她要人不知鬼不覺的除掉白露,更要撇清自己,現在時機還不合適。
白夫人開口道:「來人,將這三人打50大板,發賣晉州挖煤去。」
挖煤在大湯是一件辛苦又危險的事情,往往有去無回。
「既然要發賣,怎麼能沒有賣身契呢。」
白露笑著將三人的賣身契遞給一旁的男人。
三人掙扎著怒吼著,還是被人帶了出去。
屋裡重新恢復了寧靜。
白夫人本想裝個樣子,沒想到白露直接拿出賣身契,徹底送走了那三人。
她擠出一絲笑容道:「露兒,你看你都瘦了,最近就別出去了,好好在家養著。」
白露擺擺手,「我可不像某些人,心安理得吃別人的喝別人的,跟個吸血蟲似的。」
她身為白家人,自然要為爹分憂解難。
她想好好把洪福酒樓做起來,這次若是成功了,至少能給家裡帶來不少進項。
以後她就算嫁人了,也能借鑒這次的成功經驗,在婆家站穩腳跟。
身為白家大小姐,她以後的夫家肯定也差不到哪裡去。
吃白飯的白夫人卻根本不在意她的嘲諷,她可是憑藉自己的美貌和實力才攀上白家的。
她有病才會放著福不享,跑出去受什麼罪。
白露拂袖離去后,楚喻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他不滿道:「娘,你就這樣放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