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潛尋寶

探寶船不大，二十幾米長，由已淘汰的小型補給艦改裝而來。

船長是個白髮白須的老頭子，戴著一頂掉色的經典三角海盜帽，右邊嘴角有一條向右延伸至右耳耳垂的傷疤。

老船長告訴張塵，他叫歐明威，他們是海洋管理局旗下的第三方海底探寶隊。

張塵感謝了歐明威船長，並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歐明威船長拍了拍張塵的肩膀，說：「小夥子，我們救你一命，你拿什麼報答我們？」

張塵沒有當即回答，望著眼前的湛藍大海，思索自己的身上有沒有東西是他們特別需要的。

「老爹，這黃貓……」一名水手望見了張塵懷裡的橘白大貓。

歐明威低頭看見了它，呵斥水手：「什麼黃貓，沒見識，是橘貓。」

歐明威摸了一把貓頭，軟軟的，見它也不掙扎，便笑吟吟地說：「你家橘貓蠻不錯的。你送給我，我們兩清。」

張塵把橘白大貓抱緊了一些，摸著貓頭，說：「我可以給你更好的東西。」

「更好的東西？」歐明威伸出了手掌，並不相信，「那你拿來吧。」

「你先等一下。」

「好。」

張塵把貓咪交給了歐明威，隨後讓船長先安排探寶船回到防禦罩內，否則自己不幸跌出防禦罩的行為，將會被視作犯罪。

在探寶船駛向防禦罩的時候，張塵獨自走進了船艙，找到一個保鮮袋，罩住自己的腦袋。隨後，用手把保鮮袋和脖子之間的空隙都壓緊壓實。

五分鐘過去了，按理說，他早就窒息死亡，但實際上，連呼吸困難也沒有發生。十分鐘又過去了，他照樣健康如初。

他找到一桶水，將腦袋完全浸入水中。十分鐘過去了，一點呼吸困難都沒有發生。

張塵撿來一根鋼棍，往自己的手臂用力一砸，除了肌肉正常震動了一下，一丁點疼痛都沒有發生。又翻出一根廢棄魚叉，用力往自己的另一條手臂刺入，雖然能將肌肉壓進去，卻再怎麼用力都無法刺破皮膚。最後，他下定決心，玩一把大的，直接用魚叉對準自己的心臟和腦袋刺去，也是完全刺不進去。

他已經確定，自己的無敵異能，千真萬確！

不過，他走了兩步，突然想起傳說中金鐘罩的最高境界「縮陽入腹」，心想這地方是人體的弱點之一。於是，他撿回鋼棍，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往自己的襠部用力一敲。由於這次是故意用勁繃緊全身身體，只聽得「砰」的一聲，鋼棍居然折彎了。

果然是金剛不壞之身，無敵！

船上一行人，在甲板上焦急等待著，心中奇怪這人怎麼去那麼久。

見張塵獨自走出，手上什麼都沒有，歐明威深感疑惑，問：「東西呢？」

張塵走到歐明威的跟前，回答：「寶藏。」

「寶藏？」

「對，你們不是海底探寶隊嗎？我水性好，可以幫你潛入海底找一找寶藏。」

「沒用，這片近海海域，容易找的寶藏，我們老早就尋遍了。」說完，歐明威心中思量，今天算是做了一樁虧本買賣，血虧！

「深海海溝呢？」

「深海海溝？」歐明威驚疑，「小夥子，你說笑呢吧，那裡十分危險，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

「你確定嗎？防禦罩只會開展到海底五百米，一旦超出範圍，隨時都會遇到海怪。」

「我試試。」

「小夥子，我可警告你，船上布置了朝海港正規的全天候無死角監控器，你我的一行一言已經被監控記錄下來，出了任何事情，都由你負全責。」歐明威說，「而且，你應該也知道，你的這種主動作死行為，保險不賠。」

「借我一套超強度潛水服。」

超強度潛水服，極限可潛入五千米深的海溝，有人工智慧系統，有超強度噴射裝置輔助，有內循環供氧系統。

人工智慧系統可以預設深潛的深度，可以記錄搜尋的時長和搜尋路徑。

一名水手突然插嘴：「開什麼玩笑，你知道一套超強度潛水服多少錢嗎？」

「拿不出來嗎？」張塵問，眼睛低垂，略一思索。

船上確實沒有。

歐明威臉無表情，說：「這樣，我借你一套高強度潛水服。只需要潛入一千米，正常幫我們搜尋兩小時。無論是否搜尋到寶藏，我們兩清，如何？」

高強度潛水服，極限可潛入三千米深的海溝，有人工智慧系統，有高強度噴射裝置輔助，有內循環供氧系統。

張塵回答：「一言為定。」

一名水手想勸退張塵，於是說：「我提醒你，別耍花招，高強度潛水服的人工智慧系統會記錄很多信息，我們有大數據監控系統，你騙不了我們。」

歐明威對那名水手說：「去拿來。」

「老爹，可是……」

身為探寶隊的一員，都有一個超級海溝尋寶的夢想。船上總共就三套高強度潛水服，船上的五名水手，僅有一名老水手嘗試過在超級海溝尋寶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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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明威再次對那名水手說：「去拿來，讓我們看看這位小夥子是不是真有那實力。」

過了一會兒，張塵穿上了高強度潛水服，在甲板上走起路來，身形相當奇怪，猶如一隻瘸腿的鴨子在走路。

所有人眉頭皺緊，沒人看好他。連橘白大貓也一臉嚴肅，皺緊小眉頭。

橘白大貓由歐明威暫時看管。

歐明威攬它入懷，不停撫摸著它的柔軟肚子，喜歡得不得了。

「想想家人。」歐明威最後提醒一句，想讓他懸崖勒馬。

張塵沒有放棄，以非常奇怪的業餘姿勢，跳入了大海。

高強度潛水服的左臂內部，藏有「超纖維延展性小型拖網」，在必要時，可以射出一張最大可容納五十立方米的小型拖網。

此時，左手手背上的屏幕顯示：「5：19：51」。這是他剩下的無敵時間。

「老爹，真的不會出事嗎？」水手問。

「我也不知道。」頓了頓，歐明威看著平靜的海面，繼續說著，「或許……結果……我會得到一隻橘貓……僅此而已。」

這是張塵第一次下海，見到了許多活著的魚類，比起照片和紀錄片中的魚類，顯得更是生動活潑，富有生命力。

100米……200米……越來越深。

高強度潛水服的頭罩有照射燈，整個下潛過程，張塵只需要調整深潛的方向。動力源由背後的高強度噴射裝置提供，下潛速度和閃避魚類的動作，由高強度潛水服的人工智慧「高潛」操控。

即將到達500米深海之時，眼見一條格陵蘭睡鯊即將衝到防禦罩上。

海中的防禦策略跟陸上不同，這裡的防禦系統會識別出魚類。

根據具體的魚類和大小，人工系統會綜合計算出經濟價值，如果經濟價值遠大於電暈該魚所需的能源價值，就會直接電暈。然後綜合作業艦會伸出機械臂，將電暈的魚拖入作業艦中，分門別類放進相應的冷藏艙。再根據冷藏艙內的不同魚類的保鮮要求不同，分時段將冷凍魚運到海面上的運魚艦中，運魚艦再將魚類分門別類派送到不同的加工廠。如果該魚類的經濟價值不達標，就會直接放行進來，放行進來的低價值魚類，將由民間的漁民捕獲和變現。

格陵蘭睡鯊被防禦罩瞬間電暈。

在計算出電暈的價值更大的剎那，綜合作業艦的系統已經接到了指令，伸出了長達數十米的機械臂，準確無誤的將電暈的格陵蘭睡鯊拖著回去。

過了一會兒，高強度潛水服自帶的第三方海底探寶隊電子通行證，讓張塵順利穿過了防禦罩。

在更深的海底，他看到許多奇特的生物，自帶熒光的、細長條的、長著一張佔據身體百分之八十比重的大嘴的、觸鬚上長著無數形似眼睛的感應器官的……

高強度潛水服的人工智慧傳來提示：「已到達預設的一千米深海，是否繼續下潛？或者，維持深度，以一、二、三或四檔的速度水平探索。請將決定馬上告知高潛，謝謝。」

「高潛，維持深度，以二擋探索速度水平探索，預設探索兩小時。」

「高潛，已收到。」

這個方位，這個深度的海溝，應該也被深海探寶隊探索過。他探索了近一小時，只找到一個巴掌大的、破了一角的五彩公雞塑像。

又探索了二十幾分鐘，他終於在白色河床上瞧見一個紅色格子皮革模樣的包裹。

他太過興奮，也是第一次穿高強度潛水服，不知道人工智慧有掃描功能，便往深處游去，游向了包裹處。

這是一個橢圓型包裹，長軸約三米，短軸約兩米，高約兩米。

在觸碰到包裹的瞬間，一張巨型大嘴，翻身躍出白色海床，將他瞬間吞咽下肚。

這是一條超巨型變異安康魚。

它吞咽張塵入肚后，瘋狂游向更深的海底。

在魚肚中，魚腥味和腐臭味，幾乎將張塵熏暈。

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背上的時間：「3：11：18」。

有無敵異能在，他並不慌，在努力摸索出路。

過了一會兒，在一千八百米深的海底，一隻更巨大的僧帽烏賊，觸手將變異安康魚緊緊纏住。

它一邊用喙啃食變異安康魚的魚背肉，一邊游向更深的海底。

又過了一會兒，在二千三百米深的海底，一隻變異姥鯊張大嘴巴，悄無聲息的，等待著下潛的生物。

僧帽烏賊游著游著，游入了它的巨口中。

巨口是如此之大、如此之誇張，在巨口合上的一刻，僧帽烏賊都未曾察覺，它只覺得周圍的海水在翻湧，似乎遇到了一股深海海流而已。

張塵繃緊身體，用上全力往上一拳打出，隨後一道力道化作一道光芒，噴涌而出，擊穿了變異安康魚的背鰭，擊穿了僧帽烏賊的腦袋，擊穿了變異姥鯊的腦袋。

隨即光芒漸淡，化作一條肉眼不可見的能量柱，繼續往海平面衝擊……

順著那道力道擊穿的通道，張塵游出變異安康魚的身體。

他趴在變異安康魚的背上，見它還在慌亂遊動，但他已經知道自己用盡全力的力道很強，便改變力道，只使出中等力度的一拳打在它的魚竿狀肉桿上。

一道看似普通、實則雷霆萬鈞的力道，從他的拳頭透出，瞬間打斷了魚竿狀肉桿。

緊接著，他命令人工智慧「高潛」射出超纖維延展性小型拖網，將那引誘獵物用的「肉質包裹」網住。

「肉質包裹」沉甸甸的，似乎真有絕世寶藏在裡面。

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背上的時間：「2：44：38」。

此時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遠超出預計的探索時間。

因此，他無心繼續獵殺變異安康魚，便拖著沉重的「肉質包裹」，游出了變異姥鯊的體內。

他命令人工智慧「高潛」，以最快的速度上浮。

然而，張塵不知道的是，這片海洋被他擊出的兩道力道攪得天翻地覆，形成了無數的海洋漩渦。

海洋防禦罩也被那向上的力道擊中，由於力道產生的能量波動極大，開展了X級防禦的防禦罩都頂不住，一小部分力道滲透了進來。在一剎那間，整座朝海港震動了一下。

朝海港的廣場鐘樓，鐘錶中間，以紅色字樣顯示：「X！」。

廣播傳來：「滅世級警報！遭受到來源不明的X級攻擊，請各位市民立即轉入地下避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