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救人
人潮洶湧，爭先恐後，前往分散在朝海港四處的、通往地下避難所的地下電梯。
張塵的妹妹張依妮，一直打不通哥哥的電話，轉而打電話給哥哥的大學班主任，想了解哥哥的情況。
結果，也是一直沒打通。
儘管她此前多次參與了遭受X級攻擊的演習，但這是第一次遇到真實的X級攻擊。
由於焦急打電話尋找哥哥的緣故，等她走到地下電梯口、按下電梯按鈕時，語音提示地下電梯已經關閉，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已經錯過了地下電梯開放的十分鐘。之後，她折返七樓的家中，內心十分慌亂，躲在桌子下面，不停撥通著電話。
……
另一邊，當張塵上浮到四百多米深的海底時，看見了十個A級戰爭機器人、七個A級偵測機器人、七個A級英雄和一個S級英雄，一起下潛著。
人類、機器人和外星種族等等具備戰力的單位，總共分八級，分別是X級、S級和ABCDEF級。從X級到F級，實力依次降低。人類中，達到S級以上戰力的人，也被稱為「偉大者」。
這八個英雄都是朝海港大名鼎鼎的元素系英雄，以他們的高級戰力和掌控水元素的異能特性，不需要穿潛水服就能下潛深海。
特別是那位S級英雄，更是朝海港唯一的掌控水元素的S級英雄。
再次上浮到兩百多米深的海底時，張塵又看見了兩名身穿特製超強度潛水服的英雄。從他們潛水服的紅色臂章可以辨認出，他們是S級英雄。
朝海港總共只有三個S級英雄，這一下，都來齊了。
這些人都注意到了張塵，但被他那身量產型潛水服和身後的小型拖網給蒙蔽了，皆以為這人只是個普通探寶隊的水手。
張塵很詫異，覺得是不是剛才自己的小小舉動，引動了那些極深海溝的S級地球變異生物，或潛伏在那裡的S級外星怪物，導致它們從四面八方開始攻擊防禦罩，這才引出了這群實力超強的頂尖戰力團。
上浮到海面，環繞四周，並沒有看見那艘探寶船。
張塵命令高強度潛水服的人工智慧：「高潛，定位船長的探寶船。」
「主人，請原諒高潛，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位船長的探寶船。」
張塵回憶了兩秒，說：「高潛，定位歐明威船長的探寶船。」
過了一秒，人工智慧回復：「老爹的探寶船在朝海港八號船塢。」
他本來還想著打開變異安康魚的「肉質包裹」，瞧一瞧裡面有什麼好東西。但，想到一個致命問題：「完蛋！實驗室的羽光蝶還在外面！萬一出了什麼事，先不說賠償的事情，就單說失去養殖昆蟲和給實驗室打下手的兼職項目，自家的收入就要銳減！哪怕這一點，自己都不能接受。」
「高潛，幫我連接老爹的系統，屏幕轉接到我的系統上。」
「小塵，打開立體影像，連接高潛。」小塵是張塵的人工智慧的名字。
這個時代，每個人一出生便植入了晶元，每個人都有專屬的人工智慧。
人工智慧「高潛」連接了歐明威的系統，又將屏幕轉接到了張塵的系統中。
張塵的右手手背彈射出一個立體影像，影像里正是歐明威的大方臉。
「小夥子，知不知道開立體影像很耗能源的！」
「那就長話短說！」
張塵舉起右手，右手手背對準身後的海洋，稍一傾斜，對準那「肉質包裹」，說：「看到了吧？我找到寶藏了，快開船來接我！」
歐明威看到海中一個巨大的陰影，但沒看出什麼，朝著立體影像大吼：「不行啊！遭受到X級攻擊，海洋管理部封鎖了全部船塢，不準任何第三方的船類設備出海。」
「什麼？X級攻擊？」張塵一驚，回頭望了一眼幽深的海底，內心不安，命令人工智慧，「高潛，開啟超頻，以極限速度，沖向朝海港八號船塢。」
「開啟超頻后，為了將全部功率貢獻給超頻系統，人工智慧系統將暫時關閉，直到完成命令才會重啟。請確認是否開啟。」
「確認！」
「經過計算，剩餘能源不足以到達朝海港八號船塢，是否仍然開啟超頻？請再次確認。」
「高潛，把內循環供氧系統也關閉。剩餘能源是否足夠？」
「除非減重，否則還不夠。」
X級是無上限的等級，朝海港的頂級戰力團未必能頂住。情況緊急，不知道下一波X級攻擊何時到來，張塵回答：「明白。十秒后，開啟超頻。」
這時，張塵用了幾秒的時間，對著立體影像說：「歐明威船長，剩餘能源不足以到達朝海港八號船塢，到時候我再想辦法吧。」
張塵的腦袋浮出海面，身體向前傾斜在海中，被超頻的潛水服帶著，整個人像劍魚一般在海中飛梭。
過了一會兒，他望見有一個影子在海面上，往自己的方向趕來。
雙方距離稍近之後，那影子處傳來電流的轟鳴聲，他仔細辨認，認出那是一個人騎著一輛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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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這就怪了，明明水用機車也算船類設備，按理說應該不能出動。」
等距離更近些，才看清無數的海藻在海中瘋狂生長。海藻從海床鋪到了海面上，集中在機車的底下，堆疊一起，形成了連綿不斷的海藻牆，強行鋪出了一條海上之路。
在距離十來米的時候，他辨認出那是一輛陸用機車，機車之上，正是歐明威船長。
張塵大喊：「喂，我在這裡！」
歐明威回應：「我早就定位到你！」
歐明威又喊了一聲：「快點兒！我快支持不住！」
等張塵接近歐明威的時候，他和座下的機車卻突然沉了下去。
他潛入水中一看，原來那些海藻已經散開了。
歐明威和座下的機車，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失去力量控制的海藻叢給糾纏住了。
歐明威沒穿潛水衣，正在極力掙脫纏住他的海藻叢。
張塵一邊在海中飛梭，一邊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手背上的時間：「0：7：5」。
他非常揪心，如果不快點把歐明威救出，他會馬上窒息死亡。
但無敵時間只剩下七分鐘了，萬一七分鐘內救不出歐明威，在茫茫大海中，自己也會就此陪葬。這是因為，高強度潛水服的人工智慧已經關閉，而且正以超頻的極限速度，帶著張塵沖向朝海港八號船塢，而他要救老船長，就必須先把潛水服脫掉。
一秒也不能猶豫，他當機立斷，決定救人！
他快速脫掉高強度潛水服。
高強度潛水服仍然遵守著先前超頻前往八號船塢的指令，彷彿一個扁平的人類黑影拖著一件巨物，飛梭海中。
他將手中的破碎的五彩公雞塑像裝進自己的口袋裡。此時，他的無敵時間已經剩下三分鐘不到。
他調轉方向，回過頭，快速游向了歐明威，拔掉纏住他的海藻，拉著他，浮出了海面。
歐明威大吸一口空氣，第一句話便是：「小兔崽子，爺爺我為了救你，差點死在這兒。」
沒等張塵回應，歐明威感覺頭頂涼颼颼的，一摸自己的光頭，十分疑惑：「誒，我的海盜帽呢？」
張塵望見海盜帽飄在海面上，離這兒不算太遠，指著說：「在那兒！」
「幫我拿回來。」
張塵游過去，取回了海盜帽。
回來之後，見到歐明威在命令人工智慧將此處設置一個定位。
「歐明威船長，幹嘛呢？」
「設置定位啊，你以為陸用機車不要錢？我借人家的！」
「想撈回來？」
「不然呢？」
「歐明威船長，您聽過刻舟求劍嗎？」
「那這輛陸用機車算你頭上，你來賠。」
「其實刻舟求劍完全可行的，完全可以撈起來。」
歐明威瞪了張塵一眼，說：「休想騙我！」
他被張塵拖著，往岸邊的方向游去。
歐明威一步三回頭，看著那陸地機車沉下去的位置，一想到又要賠錢，心裡十分鬱悶。
他忽然想起寶藏，問張塵：「你那高強度潛水服呢？那寶藏呢？」
「脫了呀，為了救你。」
想到在損失一輛陸地機車后，又將損失一件高強度潛水服，歐明威哭訴：「那你鬆手吧，還是讓我沉入大海，死了算了。」
「別慌，潛水服拉著寶藏，往八號船塢的方向游去了。而且減掉我的重量，剩餘能源應該足夠潛水服拉著寶藏回到八號船塢。」
「寶藏？對哦，那巨大的陰影！」
「對！老大一袋的寶藏呢！」
一聽到寶藏，歐明威的體力似乎全部回來了，甩開張塵的手，奮力往最近的海岸游去。
此時，他們離海岸並不算太遠。
他回頭喊：「小兔崽子，游這麼慢，是沒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