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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角場的空氣更加的混濁,形態各異的異族生物們冷漠的審視著這會見到的三個奇怪的人。
在這裡經常會出現奇異的種族,但是被灰炎族長者親自接待,甚至有傳聞另外兩個族有意跟灰炎族和好,這一變故就發生在三個異族出現之後。
那些流浪至此的生物們多少都會產生好奇,也會不安,畢竟他們都是外來者。
二樓有幾桌,都是塔爾城強大的生物。
「兄弟,認識?」其中一桌是兩個相貌較出眾的男子,臉上有一塊烏黑印記的男子朝對面人出聲詢問,帶著些許古怪。
坐在對面的男子黑色的唇扯了一下,居高臨下的俯視,他的視線從沐浪跟沐影風身上移開,最後又停在沐浪身上,眼中是久久難以消退的震驚。
原來是他們……
狹長的眼睛眯了眯,男子妖異萬分的五官扭曲了一下,玩味的笑笑。
還真是湊巧了。
「不認識。」仰頭喝了杯里的酒,他淡淡的說。
檯子上已經進入戰鬥中,烏山招招狠毒,步步緊逼,而秦冽始終不慌不忙的防守。
站在沐浪身邊的沐影風釋放出去一部分威壓,阻擋住不知何時變的嗜血焦躁的生物們。
「眉頭快打結了。」沐影風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禮貌的回絕不遠處一個女子的邀請,他伸手揉著沐浪皺緊的眉,戲瘧的說。
沐浪抓著沐影風的手,兩眼不敢放鬆的盯著檯子上越來越快的身影,「我緊張。」
「砰」
烏山手肘的鋒利刺刀靈活的轉動,猛地朝秦冽喉管方向削去。
沐浪深吸一口氣,指甲摳進沐影風的掌心。
堅硬的刀刃撞上在瞳孔放大的寒芒,秦冽腳下一點,整個人如同一片黑影,第一次出擊。
這場打鬥讓圍觀的生物們驚愕住了,他們開始嘰里咕嚕的交頭接耳,困惑於異族少年怪異的招式,也震驚對方的實力。
樓上的氣氛也也為之一變,似乎……變的精彩了。
場面接近尾聲,有部分圍觀的已經看出檯子上的兩個的攻勢都變的吃力,就看誰能技術高一籌。
沐浪沒什麼表情,倒是他身邊的沐影風紅了眼眶。
「哥,輕點。」
指甲那裡的黏濕讓沐浪一愣,他低頭看去,才發現沐影風掌心被自己摳的破血了。
「疼嗎?」
「恩。」沐影風可憐兮兮的點頭。
從懷裡拿出藥瓶倒上去,很快,血止住了,估摸著傷口用不了多久就會結痂,沐浪還是挺心疼的,他擰著眉去看笑的特耀眼的少年。
「你怎麼不把我的手弄開。」
「我蠢啊。」沐影風感嘆。
沐浪無意識的撇撇嘴,這人要是蠢,那他就是白痴。
蹲在肩上捂著鳥蛋的小狼突然不老實起來,滾到沐浪胸口位置,熟練的抓著他的衣服。
沐浪伸手拖著小狼胖了一圈的屁股,他見走過來的人是誰之後,眉頭一跳。
我去,大錫錫也來了?!
「他怎麼會在這裡?」
沐影風也看見了,「估計跟我們的遭遇差不多。」
讓沐浪意外的是來人只是站在距離他們十幾步遠,彷彿不認識。
檯子上瀰漫的殺戮和凌厲的勁風幾乎要衝破防護界。
烏山渾身都是傷,多處刺刀都被可怕的力量給砍斷了,狼狽不堪。
而秦冽整個人跟瘋了般,雙眼赤紅一片,手裡的刀滴著綠色的血,讓人不寒而慄。
不好,秦冽要突破了卻過不去心魔那一關。
沐浪冷靜不下去了,他要跑過去,可沐影風及時拉住了。
「再等等。」
沐浪啃著下嘴唇,不能亂……
「啊——」
烏山嘶吼一聲,後背三根骨刺被硬生生毀掉,他噴出去一口血,本就猙獰的臉被綠色的血沾染,如同鬼剎。
「我輸了。」
「你很不錯。」秦冽說完就原地打坐。
余良臉色變了變,他緊著拳頭,以為自己修為大增,可以把秦冽打下去,如今看來,世事難料。
沒有理會同伴,余良轉身離開。
看著秦冽衣服上的血,沐浪覺得自己的左邊胳膊很疼,他吸了口涼氣。
一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戰鬥以烏山的戰敗結束,這一消息很快就散播出去。
在這裡,強者是會被尊重的斗角場的負責人沒有去趕沐浪幾人,甚至興奮的去巴結。
修仙者最難克服的就是自己心中的雜念,沐浪習慣的吧把劇情挖出來,之後才發現曾經的劇情已經離他而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冽嘴角流出血液,臉上的表情是詭異的扭曲。
沐浪大駭,他不知道秦冽的魔是什麼,又不能貿然出手,只好慢慢運轉木之力,讓對方感應到他的存在。
又吃味的沐影風捏著相對的弱勢群體的尾巴。
於是,空曠寂靜的石屋,一家四口就這麼待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原本打坐的秦冽突然變的虛弱起來,整個人靠著沐浪。
沐影風,「……」
看著昔日的同班同學,沐影風臉上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媽的,他現在看不透這人真正的境界,真是個糟糕透了的感覺。
「秦冽,別告訴我,你的傷勢還沒恢復。」沐影風在笑,聲音冷的掉渣,「還真得向你學習了,一秒鐘變重患的本事。」
沐浪嘴角一抽。
被直接戳破自己的那點小心思,秦冽耳朵有點發紅,不善言談的他兩片薄唇一碰,沉著臉。
「先回去,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沐浪的手臂伸過去,半摟著比他高出不少的秦冽。
外面的情況很糟糕,那些被斗角場阻擋的生物們大部分都是兇殘之徒,想跟戰勝灰炎族護法的烏山的少年較量。
說好聽點是較量,其實是生死之斗。
「奉族長之命來接你們回去。」擁擠的地方突然出現一條路,走來的是白戩跟希曼。
雌性生物沒有忠誠與愛情,她們為了更好的生存,必須想盡辦法依附在強大的雄性身上,不惜任何代價,城裡所有認為自己優秀的女人都圍過來了。
繞是白戩都愣了一下,有點羨慕的瞅了眼秦冽,見對方擺著一張冷漠的臉,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不由得挑眉,也是,那人只對身邊人露出正常人該有的表情。
唉……誰讓自己不夠跩呢,想到自己的小茉莉跟拉爾好上了他就一肚子火。
白戩憂鬱了會就拖著跟那些女人罵街的希曼,吩咐手下開路,他帶著沐浪三人離開,一路不停的回到族裡。
「烏山這次栽了,他被打的連我都差點沒認出來,嘖嘖,本來就丑。」兩個頭湊在一起,希曼臉上都是幸災樂禍的笑容,「小子,我看好你。」
秦冽掀了一下眼皮子,又繼續靠在沐浪身上。
「我先回去交差。」白戩說完,人已經走開了。
他可不蠢,在背地裡戳烏山脊梁骨這事跟他沒半點關係。
希曼在心裡鄙視白戩,自來熟的坐在石凳上吃水果,嫵媚的女人臉對著沐浪,眼睛落在毛茸茸一團銀色的小東西身上,另一半的粗狂陽剛臉朝著沐影風跟秦冽那邊。
「烏山不是輸不起的人。」硬邦邦的口吻。
這點沐浪三人達成共識。
接下來希曼兩個頭碰到一起了,又是一陣口水戰,爭的臉紅脖子粗。
秦冽臉色越來越難看,沐影風更慘,臉黑漆漆的,他又一次露出站牌式的君子笑容,心裡已經把面前這隻不男不女的話嘮列入黑名單,太吵了。
「希曼,不早了。」
沐浪第二次提醒笑的花枝亂顫的某人。
「真想參觀你們的交..配過程。」希曼一臉遺憾,嘴巴都說幹了。
沐浪面癱著臉,「呵呵。」真想吐口血出去。
自從黑地分開之後,秦羽那裡就沒了動靜,而烏山對沐浪三人的態度變了很多,面對秦冽的時候是對強者的敬意。
就連白戩都會找秦冽討論修鍊上面的問題,塔爾城一戰,暗地裡有很多事都變了。
三族之間的往來增多,西邊礦山也不再發生打鬥事件,似乎談成了某種協議。
族長的女兒紅鳳是族裡最為出色的伴侶人選,不但擁有紅寶石般的紅眸,還是罕見的死亡與黑暗雙修,並且在前不久突破了大武者境界。
「天才」這個詞以前只有她可以擔當,秦冽的出現,打破了她身上的榮耀。
很快,紅鳳就不請自來,傲慢的提出要跟秦冽比一場。
秦冽不感興趣,他跟沐影風不一樣,沒有偽裝也不懂含蓄,當場就拒絕了。
「我明天還會來!」
沐浪聽著對方一口帶著京城方言的普通話,凌亂了。
難得聽到一個說的最好的,沒想到是個有公主病的。
第二天紅鳳來了,還有族長,以及幾個護法,變相的威脅。
沐浪的面無表情在讓族長有些拿不定主意。
「兩分鐘。」
秦冽波瀾不起的聲音讓他狂妄的話語莫名的令人不敢懷疑。
至少他的腦殘粉是百分之兩百跟隨的。
沐影風靠著石頭牆觀察秦冽每次出擊的招式,他搖頭嘆息,「還真不會憐香惜玉。」
「怎麼?你很會?」沐浪斜眼。
沐影風摸摸鼻子,「不敢。」
事實上秦冽每招都很咄咄逼人,把紅鳳壓制的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不想再惹上這類事,索性借這個機會告訴那些人,他不需要別的床伴。
兩分鐘不到,在獵者到來之前,勝負已分。
在場的幾人都倒抽一口氣,尤其是烏山,他低下頭顱,原來那次對方根本沒出全力。
其實他不知道秦冽因為那場比試得到啟發,剛突破不久。
「阿爸,我要他!」紅鳳氣喘吁吁,輸了,可她的眼睛更加亮了。
族長尷尬,心想,女兒啊,你可真敢說。
「小女不過是玩笑。」
沐浪嗯了聲,等於讓對方這句話成了事實,既然是玩笑就沒有當真的道理。
紅鳳見沒人搭理她,氣的咬唇。
「你覺得我怎麼樣?」白戩嘿嘿笑,「我長的比那小子壯。」
也就這個能拿出來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