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one night in 北京

163 one night in 北京

晚10點,黑咕隆咚,皇城根兒下,燈火通明。

連續12個小時的高速駕車,進了北京市區的時候,凌犀那脖子已經隨便一扭,就功夫高手那種咔嚓咔嚓的動靜兒。

「累壞了吧,用不用我給你捏兩下?」從椅子上坐直,臉色發白的冷暖問著。

凌犀搖搖頭,各種撇嘴,「拉到吧,消停的躺你的吧,你他媽再吐我身上。」

冷暖笑笑,雖然男人嘴上糙,但她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折騰。

要說自己這破體格子,冷暖真想返廠重作一下系統,這一道兒,她吃也吃了,睡也睡了,就連她要替個手開會兒車他都不讓,可以說跟那個全程小廝的凌犀比,她這是完全的svip待遇。

可她,暈車+胃疼+吐了不下6次。

是不是越有事兒,這破身子就越跟她較勁?

凌犀熟練的打著舵轉著路,看得出來,這天子腳下,他各種熟門熟路。

「咋樣了?好點兒沒?」

「沒啥事兒了。」冷暖說著,見男人各種懷疑的上下瞄她,她又坐直幾分,補充到,「我真好多了。」

目測女人雖然那張臉還是蒼白,不過確實比剛才精神多了,凌犀心裡也著了消停,同時也憋的夠嗆的,一手從兜兒里掏出煙盒兒,叼出根兒煙來點上。

連著狠抽了幾口,那全身的刺撓勁兒才解了幾分。

也他媽難怪人家都說尼古丁成癮是最大的癮,他這一道兒看她難受,尋思給她個空氣清新的環境兒,十多個小時一口煙兒沒抽,這骨頭縫兒里都刺撓的像他媽上萬隻螞蟻各種爬似的。

現在抽著煙兒,美啊~

濃嗆的煙味兒充滿尚算寬敞的車廂,冷暖一陣噁心,差點兒吐出來。

嘔——

「至不至於?」凌犀皺著眉,卻也一口沒多抽的捻息了煙頭兒,開了天窗放了一會兒,差不多沒味兒了又關上了。

「你現在咋這b樣兒了。」

他從來就不否認自己是個煙囪,可從前他跟她一起的時候,都是可勁兒抽,也沒見過她咳嗽幾聲兒,這才一根兒不到,咋還給他吐了。

「歸齊又不抽煙。」冷暖如實說。

有些習慣,就是不經意間改的。

就像有些關係,變了它就是變了。

起初她跟著他糊糊塗塗來北京的時候,她承認自己是走投無路抓了凌犀這根兒最有能力幫她的浮木,這一路,冷暖雖然大多閉著眼睛,可她想了很多。

諸如凌犀是以什麼身份幫她,再諸如,她真的能大言不慚的享受凌犀對她一次次的幫忙么?

她想了很多,但沒有答案,就算她了解凌犀,卻也並不是他。

他心裡究竟打著什麼算盤,她無從得知,但那些想來真的不重要了。

無論如何,她得盡全力撈出歸齊,就算有可能……她也必須去做。

就算,她是真的不願意欠凌犀的。

來的路上她給練姐打電話,知道那個徐關長已經被逼的自殺未遂,想想歸齊的處境,冷暖真的是時刻在心裡捏著一把汗。

相比冷暖的焦急,凌犀顯然閑的各種閑適,他像一個標準的遊人,隨著車內的音樂節奏敲擊著方向盤,偶爾瞥著京都不一樣的文化。

忽然想起什麼,凌犀轉過頭兒問,「誒,對了,你是不是第一次來北京啊?」

冷暖點點頭。

她就是那種標準的有時間的時候沒錢,有了錢的時候又沒時間的人。

她從小窮,工作了也是一屁股債,也就是這2年緩和了下尷尬的財政狀況,可她又經歷了太多的事兒,她上哪兒有功夫跑這兒玩來?

「屯子人兒,我看你這道兒也睡的差不多了,要不我帶你轉悠轉悠?」凌犀一副大爺巡視的樣兒,好像再說什麼天大的賞賜似的。

冷暖現在可沒那份興緻,「咱們現在不是去你叔家么?」

「去個屁,這都熄燈睡別人媳婦兒的點兒,上哪兒找人辦事兒去?」

「可這事兒著急啊!」受不了凌犀的弔兒郎當,冷暖是真急。

「你現在就是急死也沒用,你家那急上吊的事兒在人家眼裡,那就是芝麻綠豆的小事兒。」

話糙理不糙,凌犀這話說的不好聽卻也實在是很客觀。

冷暖也是個明白事兒的人,她再著急也辯不出來什麼。

「今兒太晚了,明兒早上再說吧。」說完,見女人耷拉著腦袋一臉失落,凌犀又上了大手揉揉冷暖的腦袋。

「行了,你愁也沒用,我說了幫你辦,就肯定幫你辦,辦啥樣兒我現在也不敢說,但肯定盡全力。」

……

凌犀說他一定會盡全力,這話才剛給冷暖建立了信心不超過一個小時,就被此時此刻她們所在的非酒店非飯店的地兒給摧毀了。

工體,mix。

冷暖是沒來過北京,可瞎子都認識她面前這燈光四射的地兒,是夜店。

就在剛才凌犀似是給幾個朋友打了幾個電話兒之後,他就一腳油帶自己來了這兒。

「我現在真沒心情玩兒。」冷暖真心頹喪,臉色一暗,心情沉重。

「我也不太得意這地方兒,不過那幾個哥們兒非得招待,我也不能推了吧?」雙手插在褲帶里,凌犀瞅著她那一臉彆扭沒繼續往裡面兒挪步子。

「那你去吧,車鑰匙給我,我在車裡等你。」

冷暖退了一步,雖然她很想轉身兒就走,可她現在是求凌犀辦事兒,再說出事兒的是歸齊,她也沒道理要求凌犀跟她一樣心情低落,鬱鬱寡歡。

他約朋友,天經地義。

「你以為我多大癮?」凌犀拿車鑰匙砸了下冷暖的頭,悶悶的笑笑,「裡面兒那幾個哥們兒都是太子黨,都是能辦這事兒的人,我這不是尋思多做幾手準備么?」

太子黨,顧名思義,天子腳下的官二代。

冷暖確實沒心情玩兒,可她不得不承認,現在的社會玩兒也是交際的一個必要手段。

於是乎,她終究是跟凌犀進去了。

mix,聲色犬馬,dj用節奏躁動人心。

冷暖不得不承認,只要是跟凌犀在一起,不管在哪兒,都能享受非一般人的待遇。

不管是他們所在的a市,或是這皇城根兒下,凌犀那張不可一世的臉上,就是寫著凱子倆字兒。

囂張,不,不需要。

凌犀那身氣度用不著囂張一樣讓人不能輕視。

就算在這一堆兒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祖宗相的爺爺堆兒里,他也是那最爺爺的爺爺。

一個大卡台里男男女女目測就有10餘人,憑冷暖察人多年,一眼就看得出來那幾個得瑟的歡的小子腦子上罩著大大的紅太陽,那種骨子裡的高人一等,一眼忘穿,而那幾個女的,也都打扮的入時,很正。

其中有那麼一個窩在沙發角上不吱聲的跟著音樂節奏搖擺的傲嬌范兒的美女,冷暖還瞅著有那麼幾分眼熟。

等那些人一口一個哥的把凌犀給迎坐下了之後一介紹,冷暖才知道那美女原來是時下廣告量很大的廣告明星。

確實,那女的確實很漂亮。

不過,當然,跟冷暖絕對不是一個檔次的。

等各種寒暄畫了句號之後,馬上就有人盯上冷暖了,一個被那些人稱為白少的直接坐近過來跟冷暖伸出了手。

「美女,咋稱呼?」

當然,在夜生活這種地方裝逼的很多,但矯情的確實不咋多,冷暖雖然沒有心情,但既然來了總歸是要客套一下。

原本冷暖是準備禮貌的回握一下來著,可她手還沒抬起來呢,就被一隻大手頗為用力的攬住了腰,

「叫嫂子。」凌犀瞇著眼而叼著煙兒說著,輕描淡寫的介紹了冷暖的歸屬。

冷暖笑著,禮貌的朝那個白少點點頭,並沒有掙脫凌犀的那隻手的束縛。

當然,她心理清楚,與其麻煩的應付別人調戲,到不如就讓他們認為她是凌犀的女人,也省的麻煩。

可凌犀卻不那麼想,雖然她沒反對他攬在腰間的手,他頗欣慰,但凌犀還是一臉陰沉,一張嘴就是一口刺兒。

「你真是個風騷的料子,到那兒都不讓人省心。」

「你要不喜歡,要不我先出去等著?」冷暖素淡著一張臉,心平氣和的說著。

她其實只是想什麼都順著凌犀,好脾氣的哄著,卻不知道觸到了哪根兒弦兒,腰間的大手一緊,她就一個失重掉男人身上了。

「用不著,我在這兒坐著,誰也惦記不著你。」咬著她的耳朵,凌犀在她耳邊惡聲惡氣的說。

耳垂兒的濡濕讓冷暖覺得他似乎有點得寸進尺,可聽著他的動靜兒有點啞,痞氣中透露著疲憊。

她的那顆心,還是軟了。

即便她知道現在有點曖昧,即便她也知道現在跟他有點過分的近,可她,還是沒有反抗。

私心的講,首先,她是求凌犀辦事,不想得罪他,其次,她不願意承認的是,她是真不想在這些跟本不認識的人面前掃了凌犀引以為傲的面子。

一樣是經營夜生活的,冷暖承認,這裡的dj的音樂做的確實夠勁兒。

可再好的節奏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都只是吵。

這裡真的很吵,吵的就算近距離嘮嗑兒也要喊才有效。

這些人一直在嘮嗑兒,冷暖卻只能聽的斷斷續續的,當然,跟那些什麼正事兒一點兒關係沒有,通通不過都是一些睡妹兒,約炮兒類的齷齪事兒。

那些人問凌犀來北京辦啥事兒的時候,凌犀也沒把歸齊的事兒露出來。

當然,冷暖懂,這種事兒不能到處亂說,說是做一手準備,可也要等那邊兒徹底沒戲了再說。

現在的聚會,管你是孫子圈兒,還是祖宗圈兒,鮮少就有不喝酒的。

沒說多一會兒,這些個祖宗就搖上了骰子,開始喝酒。

mix主營芝華士,這酒就算摻了軟飲對凌犀來說,那一樣是幾杯倒兒,可對冷暖來說,那真就是千杯不醉了。

她陪酒的那會兒,基本每天3攤,攤攤芝華士。

為了不讓凌犀喝的明兒徹底起不來,冷暖主動的擔了凌犀大部分的酒。

因為知道冷暖的海量,凌犀也沒攔著,相反,還覺得她今兒這處處護著他,他心裡特美。

凌犀本來跟一般男的不一樣,他霸道,但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恨不得把女人揣褲襠里藏起來誰也看不著的人,他一直就覺得女人在他護著的範圍內得瑟,那是他的能耐。

到後來,待的有些煩躁的冷暖想快點兒把這些人都灌倒了,她還接過了骰盅。

這玩意兒對他們來說靠天意,但對冷暖來說,就是玩具。

三搖五搖的,那幾個太子黨就都給搖迷糊了,接二連三的端杯喝著,從一開始的高興到後來都有點兒吃不消了。

有幸,他們謝天謝地,在他們沒吐之前,冷暖去了衛生間。

這家夜店很大,轉了一圈兒冷暖才找到衛生間,小解了一下洗了個手,出來之後,冷暖沒有先進去。

而是出了門口,站在門外透透氣。

一股子冷風兒吹過來,冷暖爬了幾下兒頭髮。

抬頭瞅了那麼一眼月亮,她心裡想,歸齊現在是不是跟她在看著同樣的月亮。

只要想起歸齊有可能被各種手段收拾,她現在的一顆心就跟裡面那音樂,一樣的躁動。

她現在什麼心思沒有,只是一心想要把歸齊撈出來。

哪怕是讓她知道他現在發生了什麼,也成。

現在的她,滿腦子茫然。

就在這個時候,她只聽得身後一個男人拿著手機用地道的京片子說著。

「這點兒事兒都辦不成,我多跌分兒!你丫就一棒槌,別說你們那破市委雙規了,就是xx省委前一陣兒規那副書記,我三舅都給撈了出來了……快別說那個了,趕緊帶錢過來,這事兒哪能拖,拖久了人都給逼死了……」

之後哇啦哇啦的一堆廢話都跟冷暖沒有關係了,只是聽見雙規倆字兒,冷暖眼睛一下就亮了。

她是真想立馬問問他,可就算她沒進京求人辦過事兒,可她也不是傻逼,她陪酒的時候接觸過很多官員。

關於皇城根兒下這點人和事兒也沒少聽說。

羅大佑也說,北京好像每個人都有個親戚在中南海做事情一樣。

確實,滿地的托兒,是不是騙子誰知道?

就是冷暖正琢磨這個當下,那個人轉過了身兒,也發現這個美女有意無意的瞄著他了。

這個男的大約40歲左右年級,長得文鄒鄒的,帶個眼鏡兒,在看見冷暖的一剎那,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艷。

「呦,我這兒今兒個出門兒真看黃曆了,這仙女兒還真讓我給碰上了。」

這開場白是搭訕的節奏,冷暖都懂。

換做平時,她一定不會搭理這搭訕的,可今兒不同,就是因為那麼一句話,她做不到馬上轉身兒。

「美女,一個人?」

「沒有,裡面還有些朋友。」冷暖禮貌疏離的說著。

可所謂搭訕么,只要有機會搭上,一般都乘勝追擊,該男子確實極力掩飾一臉的興奮,表面很和氣大方。

「呦喂,聽您這口音不是我們北京人呀~」

「我確實不是本地人。」

「家哪兒的啊?」

「a市。」

「呦!東北的啊,就喜歡你們這東北女孩兒,豪氣啊。」

這男的說出這些土鱉的搭訕套路,冷暖已經各種膈應了,可她還是想再看看,試試水。

「我上個星期剛從東北回來不久,你們a市我也有幾個哥們兒。」攀談鐵律,各種搭話茬。

冷暖沒說話,只是淡淡笑笑,這一笑,那人都瞅眼兒直了,片刻,接著說,

「d9知道吧,我跟你們a市那譚四爺關係特瓷,上個星期去,還搶著安排我好幾天,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怎麼說你們東北人實在呢。」

ok,到此為止。

聽到這裡,冷暖已經完全確定這廝是個吹牛逼的貨了,她失望的嘆口氣,多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兒就走了。

可沒走幾步,那男的還湊過來了,特自在的摟上了她的肩膀兒,往屋裡走。

「走,哥安排你喝點兒啥。」

喝點啥?

要不要點兒臉?

冷暖原本不爽的剛要聳掉肩膀上的咸豬手,可另一條腿卻比她速度更快。

「操!」

一嗓門子,外加一狠腿,那男的被凌犀這一腳卷了好幾米。

此時的凌犀,早就眼珠子通紅了,可見遠比冷暖剛才看見的時候,喝的更高了。

「你丫哪位啊?你丫瘋狗認錯人了吧!」捂著被揣的疼的直擰緊的肚子,那中南海有三舅的男的也倒也是英雄,在凌犀這麼各種釋放血腥氣息的高危人物面前,還能持續裝逼。

冷暖發現她真的變了,從前凌犀當她面兒打人,她都是各種看不慣的攔著。

可現在,她現在也確實期待他狠踹那裝逼男幾腳。

果不其然——

「**!消的就是你。」

都沒給那人機會站起來,凌犀兩步竄過去,就是一頓狠踢。

每一腳都狠,每一腳都像能直接勾出腸子!

忒殘忍,忒暴力……

原本保安要過來拉架,可他那幾個常在京城圈兒混的哥們兒,只是幾個眼神兒,就給那些保安逼下去了。

沒了城管,凌犀更是踢的厲害。

都不用別人幫忙,他一個人就把那個好好的一個中南海同志的親戚給踢的面目全非了。

最終……

冷暖是真怕他借點兒酒勁兒把人真給踢死了,到底是伸手拉住了他。

沒有超出冷暖理解的範圍,這麼個暴力小插曲兒並沒有鬧到保安以上的級別之上,這個裝逼男就算不認識凌犀這麼個外地霸王,也認識後面那一票子地頭祖宗。

最後,在店內經理出面談和下,那個男人到底是灰溜溜的走了。

當然,也有超出冷暖理解範圍內的事兒,諸如,在鬧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之後,這局兒居然還能繼續。

鑒於不想他再墨跡她四處搭訕的事兒,冷暖就把她聽見那個電話什麼的,原原本本跟他講了。

結果不講還好,這一講,更是給凌犀的那股子不知道跟誰姓的氣兒直接逼的沖了天。

「你長長腦子行不行!那明擺著的騷b樣兒,你跟他嘮什麼嘮,就別說他整個一吹牛逼的貨,就算他真她媽能辦事兒,你也不能就那麼往上湊啊!」

「你氣什麼呢?我也沒怎麼樣。」冷暖嘆氣,覺得手被攥的很疼。

是的,從剛才她伸手拉開他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鬆開過他的手。

冷暖試圖抽出來,卻無奈被抓的太大力,她疼的皺起了眉頭。

「凌犀,你鬆手行么?」

「操,我他媽碰你一下,你就要死要活的,這他媽一個傻逼占你便宜,你也就那麼地了是吧?」幾乎是從牙縫兒迸出來幾個字兒,凌犀的眼神兒好像就要把冷暖吃了。

看見那個男的摟冷暖他都不過是氣她亂跑,可聽見她一說這個理由他簡直是氣炸了,氣著氣著,他居然覺得自己很委屈。

「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無意間聽他講電話,像是個能辦事兒的。」冷暖有心解釋,不想讓話題停留在這個無意義的辯論上。

可這話還是,惹毛了凌犀,以至於他說了一句自己都沒經過大腦的話。

「你弄清楚,現在最能給你辦事兒的是他媽老子!」

……

至此,冷暖不再掙扎,也不在爭辯,即便凌犀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了,並且放開了她的手,冷暖也還是把這話放在了心上。

散局兒的時候,已經是翌日凌晨1點多了,當然,不無意外,凌犀喝多了。

雖然在冷暖給他扛了很多酒的前提下,他還是喝多了,雖然不至於斷片兒,卻也迷迷糊糊的興奮大發了。

在這些哥們兒都理所應當認為她是他凌犀的女人的前提下,當晚給他們訂的酒店,自然是一間房。

在送她倆回酒店房間之後,那個叫白少的還一臉邪笑,從包里抓了倆個套兒塞到從回來就靠架著冷暖撐著的凌犀手裡。

「給,分你幾個,大半夜的,過過癮得了。」

凌犀到底還有點兒意識,最起碼還有精神頭胡鬧,「操,磕磣我是吧,這倆玩意兒哪夠我使喚~」

「呦喂,都給你成了吧!」喝的也是晃晃悠悠的白少笑著,從兜兒里把剩下那仨也都翻了出來,還壞心的塞到了冷暖的手裡。

「嫂子,榨乾他,加油兒,我看好你哦~」

哥兒幾個在凌犀的罵罵咧咧聲兒中晃晃蕩盪的走了,唯剩冷暖手裡拿著那些個東西。

心如鼓擂。

一套房,一張床,倆人。

她該如何自處?

冷暖深呼了一口氣,她暫時沒有辦法在肩膀上扛著這麼重的一個身體的前提下去想這麼多。

刷卡,開門。

踉蹌幾步兒,冷暖把凌犀放倒在床上,她就轉身兒去了衛生間想要投把涼毛巾,讓凌犀精神精神。

她想,現在的凌犀並沒有喝到斷片,他總是有幾分理智的。

當然,冷暖沒有低估了凌犀的酒量,但她確實低估了她自己對凌犀的魔力。

對凌犀來說,冷暖就像是他心中的一道魔障,是他本能的追尋的一道熱源,是他千百個夢裡拚命追都追趕不回來的曾經,她是他曾經的疼,是他現在的夢。

而酒精的作用,不過是讓他穿越了時光,讓凌犀麻痹自己,好像一切都像是在過去。

手心觸感的空嘮,讓凌犀晃晃蕩盪的起身兒,本能的奔著那個有她的方向,一路踉蹌。

大長身板子撐在衛生間的門口,凌犀順著門縫兒看著那個洗著毛巾的她。

他像是一個偷窺賊,在暗處看著讓他夜不能寐的源頭的那個女人。

此時她就撅在那裡,完全貼身的修身牛仔褲包裹的圓潤的屁股在那兒隨著洗東西的節奏顫抖著,兩條修長的腿擠壓著那道一隻讓他著迷的中縫兒。

當然,冷暖絕對無意勾引他,可在此時禁慾半年外加酒精加持下的凌犀絕對不這麼想。

男人過來的時候,冷暖幾乎是毫無預警,只覺得腰被大力的一扯,她就稀里糊塗的被一個轉身抵到了浴室的玻璃門上。

啊!

冷暖輕呼了一聲兒,在她剛要試圖脫身的時候,腰已經被拖了起來,她就那麼動也不能動的被擎在了男人和門之間。

凌犀的眼神兒迷離,頭髮有些凌亂,看上去很是野性,他強有力的抱著她,紛亂而粗重的呼吸,全身忿張的肌肉,都顯示著他身上的火燒的很旺。

她想要伸手去制止他的臉,卻剛有所反應,就被男人一手按了回去。

「別這樣,凌犀,別這樣,別這樣……」

冷暖彷彿只能說出這一句,此時她的心情複雜的無法解釋。

「別哪樣兒?別這樣兒……還是這樣兒……」凌犀輕啄著她的唇,一下兒一下兒的像個流氓一樣,完全聽不懂她的抗拒一般,只是手心觸到這般美好,他就整個人都陷入了魔障。

她是他的潘多拉,即便打開之後無盡的苦難,他也甘始如飴。

沒有再繼續各種無力的對白,凌犀一頭熱的親了上去。

那混著煙酒的味道,和那野蠻子般的親法兒,三兩下就抽幹了冷暖全身的力氣。

冷暖想要掙扎,卻想起此行的目的,想起路上她曾做過的無數次的假設,全身頓覺無力癱軟。

她沒忘,凌犀說,現在最能給她辦事兒的人,是他。

冷暖沒有繼續反抗,讓凌犀更進了一步。

嘴唇兒才剛張開想要幫鼻子多呼吸一點兒空氣,就立馬被男人嚴絲合縫的堵上,這一次,凌犀吻的很投入,他閉著眼睛,動作也變得溫柔了許多。

凌犀從未這麼吻過她。

記憶力,凌犀的吻總是帶著是那種惡狗搶食,抽筋扒骨的勢頭,而現在即便冷暖心情複雜,卻仍是能夠感受到他的溫柔,輕柔,耐性,甚至還藏著一份難以言喻的取悅。

驕傲如凌犀也會取悅她?

「你溜號了。」凌犀咬了她的嘴唇兒,聲音惡狠狠。

冷暖紅腫著嘴唇看著他,她沒有說什麼,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凌犀卻皺皺眉,明顯不完全清醒的眸子看上去極為懊惱,「也就半年沒幹,嘴兒我都親不明白了么?」

凌犀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在跟冷暖說,我凌犀跟你分手這麼長時間,沒有過別的女人,我一直為你守身如玉,我是山頂一顆松,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

冷暖說不上心裡什麼滋味兒,她甚至不敢再看凌犀。

可她的低頭讓凌犀以為是她的不再掙扎,他解讀為她的默認,心一動,他就鉗著她的身體,繼續交頸鴛鴦般的纏在了一起。

這一次,他恢復了本性。

凌犀的舌頭伸到冷暖的小嘴裡,不斷的翻攪以無比強勢的勢頭往更深的地方探去,邊親,邊急切的把冷暖的飄輕兒的身體擎起來,托住她的屁股邊親邊往屋裡走。

很快就纏到了床上,他了解她的身體,就一如她了解他。

在凌犀的男人本能的各種急促下,很快兩個人衣服都被脫的乾淨。

他死壓著她,充盈壯碩的臂部肌肉撐在冷暖兩邊兒,他細密的舔著身下未著寸縷的女人,每一寸都是他的心魔,每一寸都是他的渴望。

在進入她的前一刻,舔著她胸口細細的汗珠兒,他啞著聲兒說,「你沒咬舌頭尋死尋活的,真好。」

「這都不重要,如果你能幫我撈出歸齊,怎麼樣都成。」冷暖別過頭,抓緊身側的被單,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兒。

就是這句話,這一整晚酒精的些微作用全部抽條。

倏的,那壓在身上的那座大山恍然被移走,冷暖那**在外的身上,一陣涼氣襲來。

「冷暖,你記住了,我凌犀還他媽不至於讓人那麼瞧不起!」

凌犀一陣冷笑,不知道笑的是她,還是自己。

……

這夜,他們依舊同床,卻一個左,一個右,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北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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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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