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五分鐘通話
漆黑的夜空下,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宛若螢燭的燈光碟機散不了黑暗,目光所及是一片昏暗。
工藤宅門口停著好幾輛車,工藤宅里燈火通明,一群身著便衣的警員在周圍巡視,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們神經高度緊繃。
此時的街道上,除了急匆匆回家的打工人以外,就剩走路東倒西歪的酗酒中年男人。遠處店鋪里的員工送走最後一波客人後,正在打掃衛生,看樣子是準備打烊了。
目暮十三悄無聲息地指揮著一眾警員進入工藤宅,而工藤夫婦和新一早已等候多時。
「我又去了一趟那座燒毀的別墅。」
優作看向目暮十三,「有新的線索嗎?」
目暮十三搖了搖頭,神色凝重,「我在想這幾年毛利他會不會是得罪什麼人?」
工藤優作托腮沉思,「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小蘭之前被襲擊了,現在又下落不明。」工藤新一咬緊牙關,神情緊張。
阿笠博士推了推眼鏡,艱難地彎著腰,看著那些被抬進來的儀器。
「這是衛星電話,這些是追蹤信號的裝置。」目暮十三從箱子里拿出好幾個耳機分給眾人,「這些耳機和衛星電話相連,可以讓我們同步聽到綁架犯說了什麼。這台電腦可以分離人聲和背景聲音,通過對背景聲的分析,我們能判斷綁匪身處的環境,從而縮小範圍。」
目暮十三向工藤優作詳細介紹每一個設備的功能。
「我們很有可能只有一次機會。」工藤優作神色凝重,在腦海里反覆模擬可能出現的情況。
「目暮警官,這次抓取信號的時間會不會和上次一樣,需要很長很長時間?」工藤新一心情忐忑,事關毛利蘭,他的心靜不下來。
目暮十三看向新一,眉頭一皺,嘆了口氣,「至少要一分鐘,最好有三到五分鐘,那樣定位的更精準。」
在場的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一次,在撥通了明月的手機后,他們聽到的只有呼呼的風聲。若那通電話早一秒被掛斷,那麼他們根本無法找到明月所在的位置,希望這次也能和那次一樣幸運,讓他們成功鎖定綁匪所在的位置,解救人質。
「優作,這個是變聲器,戴在脖子上,然後按這裡就可以調節音色,改變聲音。」阿笠博士將項圈型變聲器遞給了工藤優作。
工藤優作看著手裡的項圈型變聲器皺緊眉頭,「扮演毛利偵探對我來說還是頗有難度,萬一露餡了風險很大。」優作看向新一,「犬子可能更適合打這一通電話。」
「爸!」工藤新一看向自己的父親。
優作微微點頭,「這裡沒有人比你更了解小蘭,若接電話的人是小蘭,那麼當她聽出是你的聲音后,應該會想辦法向你求救,或許我們能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這是讓新一偽裝成毛利先生嗎?」阿笠博士看向工藤優作,「若綁匪聽出不是毛利先生的聲音,那小蘭豈不是也有危險?」
工藤優作將項圈型變聲器系在新一的脖頸處,「我想接通電話的人一定是綁匪,但從榎本小姐的轉述看,毛利先生斷定之後和他溝通的一定是小蘭。所以新一一開始要用毛利先生的聲音,在合適的時機用自己的聲音,這樣就能達到我們想要的結果。」
「能做到嗎?」優作看向自己的兒子。
新一隻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手心裡全是汗水,想到之前明月和園子被綁架的那一次,他從媽媽手裡奪過電話,對著手機大聲質問,結果下一秒電話就被掛斷了,若非警方成功獲取了手機定位,結果恐怕難以想象。
目暮十三看向工藤新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一定要想辦法拖延時間,剩下的就交給我們警方。」
工藤新一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自己的父母,又看向已經戴上耳機的目暮警官。
雖然優作已經將可能出現的情況全部告知了新一,新一在警方到來之前,預演了許多遍。身為演員的有希子也對此提出了不少建議,但這一刻到來時,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若是明月或者宇野班長在,他們會怎麼做?工藤新一試圖讓自己情緒逐漸平穩下來,他必須冷靜地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所有環節不容半點失誤。
目暮十三看了眼身邊的小警員,小警員點點頭比了一個OK的手勢。目暮十三示意工藤新一撥打毛利蘭的電話。
工藤新一低頭看向手裡的衛星電話,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按下,直到即將按下撥通鍵時,工藤新一再次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優作點了點頭。
新一咬了咬嘴唇,拇指穩穩地按下撥通鍵,等待電話接通的音樂鈴聲從聽筒里傳出。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空氣彷彿凝結,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扼住所有人的喉嚨,粘稠的空氣近乎讓人窒息。每一秒都十分難熬,時間變得無比漫長。
蘭!一定要接啊!蘭!工藤新一在心底吶喊,呼吸變得急促,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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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的音樂傳入每個監聽耳機,所有人的心都緊緊揪起。
工藤新一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擔心這通電話根本無人接聽,腦海里開始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但每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都會被他毫不留情地掐滅。
蘭,她一定不會有事的!工藤新一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誡自己,但不安感宛如深不見底的海水,將他一點點淹沒。
終於電話被接通,就和之前預演的一樣,工藤新一發出了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小蘭!小蘭!」
唯一一次的電話被打通,然而聽筒里傳來的聲音竟讓工藤新一汗毛倒豎。
「爸爸,你和媽媽在游輪上玩的開心嗎?」聽筒里傳出毛利蘭的聲音,但這說話的語氣,工藤新一確定電話那頭的人絕對不是毛利蘭,驚恐和不安襲上心頭,呼吸不自覺的重了幾分,眉頭不由的緊蹙,看向自己父親。
優作也察覺到有一絲不對,看向自己兒子焦躁的神色,確定了自己的猜想,迅速在面前的本子上寫下幾個字:【穩住對方,繼續溝通。】
目暮十三瞄了一眼工藤優作,將耳機緊緊貼在耳朵上,生怕聽漏一絲重要的信息。
有希子的眼睛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進度條,雙手緊緊握在胸前。
「游輪上很有意思。」工藤新一逐漸穩住心神,繼續用毛利小五郎的聲音與對方交流,語速不快,試圖延長通話時間。
聽筒里繼續傳出毛利蘭的聲音,「那祝你們玩得愉快,該完成的事別忘了。」
現場所有人幾乎屏住了呼吸,這應該是一條重磅消息,只要再多一點線索,順著調查下去,也許就能知道綁匪的最終目的。
工藤新一腦子轉得飛快,學著毛利小五郎的語氣說道:「我當然不會忘。」
「你沒忘就好。」
「但至少讓我聽聽你真實的聲音吧。」工藤新一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確認一下毛利蘭現在的情況,至少要確認毛利蘭是否就在綁匪的身邊。
咚咚,咚咚……
此刻工藤新一心跳的很快,然而時間卻太過漫長,每一秒都在煎熬。
距離通話五分鐘的目標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
雖然工藤新一覺得自己這樣問也許會導致電話直接被掛斷,但無論如何他都想聽到小蘭的聲音,而不是聽到綁匪用變聲器偽裝的聲音。
說完這句話后,工藤新一懷著忐忑的心情,再次看向自己的父親。
工藤優作對著自己的兒子讚許地點了點頭。
然而目暮十三卻更加疑惑了,電話那邊不是毛利蘭嗎?這聲音……
目暮十三抬眼看向工藤新一脖頸處的變聲器,似乎一切疑惑都解開了,但心卻提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人用毛利蘭的聲音低笑了兩聲,「放心,一切都很好。」
隨後眾人就聽到一名女性的悶哼聲。
「爸爸,趕緊完成任務哦。」綁匪用毛利蘭的聲音嬌滴滴地說。
工藤新一咬緊后槽牙,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自己必須想辦法延長時間,然而他剛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電話就被掛斷了。
一股寒意從尾椎骨蔓延上了全身,工藤新一看了眼通話時間,距離五分鐘僅差一秒,獲取定位了嗎?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工藤新一用一雙驚恐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父親。
工藤優作眉頭緊鎖,看向目暮十三,低聲詢問道:「查到信號源了嗎?」
「時間不長,信號被干擾了,目前只能圈出一個大致範圍。」目暮十三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地圖。
「報告。」另外一名小警員看向目暮十三,「目暮警部,背景音已經分析出來了。」
工藤新一衝過來,「能找到小蘭嗎?能嗎?」他的眼裡滿是期盼,此時此刻他無比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目暮十三示意小警員繼續彙報。
「背景音很乾凈,對話過程中有迴音,可以推測綁匪和人質可能在地下室或者倉庫之類的地方。」小警員在地圖上圈出幾個地區,「這幾處遠離交通軌道和繁華地帶,且有地下室。」
「你你你,去這幾個地點。」目暮十三當機立斷,開始著手安排人力,「你,還有你,去這……」
盯著電腦屏幕的有希子緩緩放下捂住嘴巴的雙手,她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一個小口子,艷紅的鮮血慢慢滲出。
「老媽!」工藤新一緊張地叫出聲來。
優作轉頭看去,連忙掏出手帕。
有希子接過手帕,「那聲悶響是妃英理髮出的。」
「不是小蘭?!」目暮十三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你確定那是妃英理?」
有希子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不會聽錯的。」
工藤新一垂下頭,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那聲音的確不像是小蘭的,小蘭她……」
「但榎本梓小姐說毛利他掛斷電話前說是讓妃英理接電話。」目暮十三一時間轉不過來彎,越想越覺得其中有蹊蹺。
工藤優作在腦海里將所有信息梳理一遍,「我們現在通過已知的信息可以推測出毛利已經登上游輪,綁匪要毛利完成某件事情。毛利身邊有一名監視他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假扮成妃英理,而真的妃英理被關了起來。」
有希子用手帕按壓住嘴唇上的傷口,刺痛感襲遍全身。
「小蘭!小蘭究竟在哪裡?」工藤新一感到十分不安,「她不會有事吧。」
目暮十三鄭重地說:「只要我們能找到綁匪,那麼我們一定能找到毛利蘭的下落。」
工藤新一看向窗外,光禿禿的枝幹在冷冽的寒風中搖搖晃晃。最後一片倔強的樹葉被風從樹枝上扯下,帶著刺骨的寒意飛向遠方。
冰冷的海水泛起千層浪,載有羅斯和毛利小五郎的救生艇追逐著天空中的黑色身影。
「那個方向是日本島。」
蜂鳴直子和切間逹器站在船尾看著逐漸遠去的救生艇。
「你安排人了嗎?」
「當然。把我害成這個樣子,我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她?」
蜂鳴直子垂下頭,小聲說:「逹器,你現在看上去很恐怖。」
「是嗎?」坐在輪椅上的切間逹器將語氣放柔,「抱歉嚇到你了。經歷過那樣的事情后,也許我真的改變了很多。」
蜂鳴直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公公安排的事情,我好像沒完成好。」
切間逹器伸手抓住蜂鳴直子微涼的手,「你害怕了?」
「我沒做過那些事。」蜂鳴直子眼神有些躲閃。
「你的確是害怕了。」切間逹器仰頭看向蜂鳴直子,「也許你不應該遇上我,那樣的話……」
蜂鳴直子用冰涼的小手捂住了切間逹器的嘴,「別說這樣的話,我會繼續努力的。」蜂鳴直子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試圖轉移話題,「那位小姐是不是也參與了這件事?你和她之間……」
切間逹器打斷了蜂鳴直子的話,「直子,有些事情我不希望你知道。」
「好,我知道了。」蜂鳴直子緩緩垂下頭,隱藏在濃密睫毛下的神色晦暗不明。
在十二層甲板上的眾人憤懣地吼了幾聲后,又各自散開。
三瓶威士忌看著飛遠的身影眉頭緊鎖。
「沒想到怪盜烏鴉竟然會飛,但僅靠滑翔翼能飛多遠?」波本率先提出了疑問。
萊伊瞥了一眼戴著暹羅貓面具的波本,「說起來,你倒是讓我大吃一驚。」
波本腦海里警鈴大作,剛準備說什麼,蘇格蘭卻陰沉著一張臉說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找到明月嗎?」
萊伊快速地掃視了波本一眼,一時間拿不準波本對明月的態度。
波本知道蘇格蘭現在一定很生氣,便將受傷的雙手揣入褲兜,心想:現在可不是讓hiro幫忙包紮的時候。
蘇格蘭目光不悅地看著zero將受傷的雙手藏起來,以為自己看不到他的傷口就不會生氣嗎?只是有萊伊在,他幫zero包紮傷口的計劃只能推后了。
萊伊看向手裡的灰兔面具,想到人偶身上的衣服,「我好像知道灰兔藏哪裡了。」
波本和蘇格蘭同時轉頭看向萊伊。
「跟我來。」萊伊邁開長腿在前方引路,黑色的長發被冷冽的寒風捲起。
波本突然覺察到一道目光鎖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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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漫長的夜晚終究會過去,當黎明的曙光落在海面上,消失許久的灰兔小姐究竟藏身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