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蒙汗藥巧建奇功
身為一軍統領,自然要格外小心,聞聽手下斥候一百貫就換來這麼多的上等葡萄釀,盧十一也曾起過疑心。但手下拍著胸脯打包票也讓他鬆懈了一些,他都說他已經嘗過,絕無問題,那應該就沒問題吧?
看著手下殷切的目光,盧十一矜持了一下吩咐道:「讓弟兄們輪流飲酒,一人只得一碗,莫要一股腦的都栽了。」
「大人,不需如此的,我已經嘗過了,還是隨機挑選的一桶,肯定沒問題。」
盧十一哂笑:「小心使得萬年船,不需多言,吩咐下去吧。派人盯著對面的隊伍,不許他們擅自行動,等我等啟程之後再動彈。」
斥侯只得聽令而行,不過也沒太放在心上,也不曾派人監督,吆喝了兩句了事。
崔堯小聲的問向崔無命:「剛才那廝怎麼回事?為何不見他有反應,莫非你這蒙汗藥過期了?」
崔無命小聲嘀咕道:「過期是何意?世子是想問為何那人沒有倒下吧?」
崔堯點點頭。
崔無命低聲解釋道:「我那葯平日里是結成一團存放的,下了葯以後只要不搖晃,上層的酒液短時間內自然沒有效果,待那人嘗完以後,弟兄們是將酒桶滾下馬車的,這一翻滾么,就不好說了。」
崔堯驚嘆道:「好手法!我還以為你的葯不頂事呢,不曾想還有這般手段。」
「世子客氣了,不過是用的多了,了熟於心罷了,那個話怎麼說來著,唯手熟爾!」
「差不多了吧,我看對面已經有人昏昏欲睡了。」
「再等等,有些人還沒喝呢,我這葯口感良好,沒有異味,等閑人只會以為是犯困,不急。」
……
盧十一自是能忍住誘惑,沒有去碰那酒水,只是正當他在為自己的謹慎驕傲的時候,卻猛然發覺到不對勁,怎麼他的手下剛才還只是躺下歇息,這會兒呼嚕都打起來了?
還踏馬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成片的呼聲此起彼伏的,讓人感到荒謬無比。
「哈哈哈哈,倒也,倒也!咦?這廝怎麼這麼能抗?洒家這葯也有人能頂得住?」
崔堯抽出橫刀笑道:「你沒看他手裡沒有酒嗎?這廝想必是個謹慎的,只是若是謹慎的話,為何不先讓一人試酒,其他人等個一時三刻的又有何妨,說到底還是個棒槌罷了。」
盧十一看著一個娃娃領頭圍了過來,哪裡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好漢有話好說,若是求財,我這一行人,也有幾百貫存項,若是好漢肯高抬貴手,范陽盧氏一定感激不盡,必有所報!」
盧十一還想試圖矇混過關,卻不想崔堯根本懶得與他多說,幾人上前將這人圍毆了一遍,一刀捅進盧十一小腹之後崔堯才開始多話了起來。
「胡言亂語什麼呢,小爺此刻有沒有蒙面,我就不信你認不出來我,廢話恁多!」
盧十一掙扎的說道:「你當真要與所有世家為敵嗎?須知你崔氏只需犧牲你一個,我等世家仍可和睦相處,你若當真一條道走到黑,只怕你崔氏將永無寧日!」
崔堯指指自己:「你是要我引頸就戮嗎?做不到呀,其實我很不明白你們這種集體主義是怎麼滋生的,犧牲一個人保全一家的想法怎麼就這麼根深蒂固,你真當你說幾句屁話就會有什麼效果嗎?垂死掙扎罷了。
況且小爺從來沒有針對你們的想法,我其實算是個改良派的,但以後就不好說了。記住了,是你們先來招惹我的!」
說罷,崔堯一刀梟首,擦乾刀上的血水后,下令道:「一個不留!」
旁人自是沒有什麼意見,也不曾有聖母心作祟。愉快的接受了命令,開始了屠戮。
「這些人還挺貼心的,竟然還帶著吐蕃人的制式兵刃,倒不用我等作假了,混到軍功戰策里,又是一筆好買賣!長孫詮,你還要嗎?為兄賤價出售!」
長孫詮不理王七郎的瘋話,兀自不停的割著耳朵,辛勤的像是個豐收的莊稼漢。
不到半個時辰,崔堯等人就做完了一場驚天的殺戮,過程無聲無息的,血腥味濃郁的幾乎要結成實質。
不遠處的山頭上,兩個黑甲騎士伏在地上小聲交談。
「那個娃娃就是將軍說的崔堯吧?不曾想我等找了許久,倒是在這裡碰上了。」
「不是說一千多人嗎?我怎麼數的好像比咱們人還多哩,不會有誤吧?」
「不會,尉遲二傻我見過,以前也曾打過交道,他那個身板不是一件吐蕃甲胄就能遮掩的住的,錯不了!」
「那你說為何他們要假扮吐蕃人呢?我看人群里還有回紇人的身影,那人的口鼻絕不是假扮的!一看就不像人。」
「你管那麼多作甚,人找到就好辦了,速速返回官道通知將軍才是正理。」
「這娃娃真是尉遲將軍教出來的?夠狠的呀,小兩千手無寸鐵、昏睡之人也下得去手。」
「你屁話怎麼那麼多?敵人懂不懂?你不殺他們,難不成還要養起來嗎?慈不掌兵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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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殺俘不詳吶!」
「你看見他們投降了嗎?我只看見一群人拒不投降,甚至敢直接席地而睡來嘲笑敵人,小將軍肯定是忍無可忍才大開殺戒的。」
……
……
「將軍,博陵崔與趙郡李二部還不曾挪動,只在那山樑附近晃悠,時不時的就結伴入蘭州府耍子一番,還請將軍示下,用不用再盯著了。」
尉遲恭丈二的金剛摸不著頭腦,心道老子打了一輩子仗了,這種陣仗還真沒見過,不過一萬人的部隊,缺了馬匹之後不知道結寨自保,反倒四處分兵。
分了兵也就罷了,其中一支人馬竟然大鳴大放的混起了日子,絲毫不將戰略目的當回事,茲當是出門遊盪來了。
「不用理會他們的動作,繼續盯著便是,或許另有深意……吧?
其他兩方的斥候還沒回來稟報嗎?輪換的人不是早就出去了?」
「想必快了,每日都是這個時候就回來的。」
果然,尉遲恭沒有等多久,就看到兩方的斥候紛紛的進了營帳。
當先一人率先稟報:「秉將軍,滎陽鄭與隴西李二部,此刻駐紮在離此地四十里的方位,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二部有不少人上吐下瀉的,鬧得整個營寨臭氣熏天,末將懷疑會不是鬧了瘟疫。
末將不敢擅專,特來稟報。」
尉遲撓撓頭,更是莫名其妙:「瘟疫?從何說來?」
「大規模的集體腹瀉,末將懷疑那些人應當是感染了痢疾所致,否則解釋不通的。」
尉遲恭覺得此行出來正事沒辦成,邪乎事碰了一大堆,這都是什麼玩意?老子要是知道與這幫蟲豸周旋,還不如在家躺著呢!敗興。
「離得遠些觀察吧,莫沾染了病疫,再探吧。」
說罷,尉遲恭看向最後一人,說道:「盧家所部什麼情況,說說吧。」
「稟將軍,已經全軍覆滅了,應是崔小將軍所為!」
尉遲恭猛然站了起來,激動的說道:「找到崔堯了?在什麼地方?他們傷亡如何?」
那人憋著笑意說道:「毫髮無損,一個受傷的都沒有,盧家所部被全殲,亦無一人走脫。崔堯所部離此地不過七十餘里,在西北方向,聯通綠洲的那條道路。」
尉遲恭遲疑的問道:「怎麼做到的?爾等可有看清楚?」
「好像是下了毒,崔堯所部扮作商團和使節的團隊,路上恰好遇到盧家所部上前買酒,然後似乎是在酒里下了毒,放倒了幾乎所有人,所以才毫不費力的全殲彼輩。」
尉遲恭難以置信的說道:「路上採買的東西,竟然沒人試毒嗎?那領頭的是怎麼想的?」
斥候遲疑的說道:「末將也想不通,不過彼輩一路行軍毫無章法,步卒竟然連續行軍了五十里,絲毫不在意三十里就該埋鍋早飯的行軍操典,不過那些人的身體素質屬實不錯,竟能耐得住如此折騰,也是不易。
想必領軍之人是個棒槌吧?不然無法言明這一路上的種種舉措。」
尉遲恭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再去想,免得沾染了蠢氣,心道世家之人也太小看我的徒弟了吧?竟是派了這麼一群烏合之眾,陛下派我前來簡直是大材小用了。
也罷,就當是來接徒弟了,順便看看自家二郎怎麼樣,有沒有混到一點功勞在手。
「全軍整備,全速向西北方向進發,派出斥候,提前接洽崔堯所部,免得驚跑了那孩子。」
「喏!」
「其他兩部繼續緊盯,我等還要殺個回馬槍哩,莫要走了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