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成親啦（2）

正前面的左辭身著鑲著金絲線的艷紅喜服，那金線在陽光下閃耀著璀璨光芒，腰間束著的精緻玉帶，更顯其身姿挺拔。頭上所戴的金冠，與那鳳冠成雙成對，熠熠生輝。此刻，他騎著高大的駿馬，英姿颯爽，俊美非凡。若平日是瀟洒倜儻，那今日作為新郎官的他簡直如妖孽一般，引得不少世家女子紛紛掩面啼哭，這般驚艷的男子竟然娶的是那位。

沒錯，那些年有關楚輓歌還是慕府嫡女時的所作所為，被好事之人再度翻出，傳得沸沸揚揚。再加上後來楚輓歌替母休夫之事，引起了諸多的議論，甚至有不少人著書立說、填詞咒罵，說輓歌不配為女子，過於離經叛道，還有眾多話本子和戲劇以此為藍本。這事兒一出，當事人楚輓歌倒是不以為意，可她身邊的人卻個個義憤填膺。就連宮中的皇帝陛下都將玉璽摔在了地上，更是連夜以太后的名義賞賜諸多寶貝，只為安撫於她。

此刻端坐在房間里的輓歌，總算把臉上的妝容完成了。她都快坐僵了，誰能想到這新娘妝要耗費如此長的時間。從被窩出來就被各種安排，先是凈面拔除臉上絨毛，上底妝時稍稍歇了會兒，那是因為外祖母前來跟她講貼心話。接著便是穿喜服，里三層外三層，足足用了半刻鐘，還是詩琪、青竹和異畫三人一起幫忙才穿好。眼下終於把妝容全部搞定，戴上鳳冠、蓋上蓋頭就大功告成了。

但就在這時，屋裡的人都看呆了。平素楚輓歌不常化妝，尤其習慣素顏，因而今日這艷麗的新娘妝讓所有人都為之驚艷。以往素顏時都覺得她美極了，如今化了妝更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連從窗戶處瞧見這一幕的楚灝霖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楚灝霖本應在前面等候左辭前來接親堵門，可他想親自為姐姐楚輓歌戴上鳳冠，於是央求了外祖母，討來了這個差事，不然外祖母那會兒怎會提前跟輓歌說貼心話。

忽然，歡快的喜樂奏鳴，鑼鼓聲響震耳欲聾，是左辭來接親了。前面楚立修兄弟三人正攔著他呢，這喧鬧聲也將沉醉於楚輓歌美貌中的眾人驚醒。

「輓歌，你可真是美若天仙啊。真是便宜左辭那小子了。」能這般直呼其名的，也就只有楚墨萱和陳月瑤二人，不過陳月瑤沉默不語，這話自然是楚墨萱所說，誰讓她是楚輓歌的姐姐、左辭的大姑姐呢。

「可人家恆親王也是英俊得很，這相貌倒是極為般配。」

「可我還是……」

「阿萱！」俞嫣兒打斷了楚墨萱的話，「今日是輓歌的大喜之日，你作為姐姐，稍微穩重點兒。」

「大舅母，無妨的。」楚輓歌安撫著俞嫣兒，這些年兩位舅母都對她寵愛有加。因此，每每都是楚墨萱挨訓。

「霖兒！進來吧！」黃沁雅眼尖看到了屋外面的楚灝霖，便喚他進屋，「舅母看著你給你姐姐戴上鳳冠。」

屋內的宮輕語十分驚訝，心中卻也明白。畢竟輓歌只有弟弟在身邊，原本依照習俗應當是母親或是祖母為其戴上鳳冠出嫁，可輓歌母親已逝，祖母江氏又未曾露面過。她們原以為會是陸意珊，她是輓歌的外祖母，亦或是兩位舅母其中之一，任誰也沒料到居然是她弟弟楚灝霖。

楚灝霖小心翼翼地從錦盒中拿出鳳冠，輕柔地放在姐姐頭頂，那專註的神情彷彿在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生怕弄疼了她，接著用配套的金簪將其固定，這才緩緩鬆開了手。

原本俞嫣兒和黃沁雅在一旁看著，擔心楚灝霖不會給女子戴鳳冠，打算手把手教他給輓歌戴上，卻沒想到楚灝霖如此熟練，彷彿經常做這種事一般。可他身邊伺候的除了陳嬤嬤，其餘都是小廝，沒有婢女，更不會外出找其他女子。

俞嫣兒和黃沁雅不知道的是，楚灝霖得知這一習俗后，就去找了外祖母求得此事，然後在自己的院子里練習。先是青瑜，後來連姜林也遭了殃，他們倆實在受不了，便央求了陳嬤嬤。可憐陳嬤嬤幾十歲的人了，還被姜林和青瑜送到楚灝霖那裡，頭髮都被楚灝霖弄掉不少，這才有了如今的熟練手藝。

看著楚灝霖給輓歌戴上鳳冠和蓋頭后，俞嫣兒和黃沁雅兩人攜手離開。總不能讓婆婆帶著家中嬤嬤們招待客人，而且這院子里留下的都是與輓歌同輩之人，前頭還有陛下和太子、太子妃他們呢。她們倆不知道的是，剛剛楚灝霖在窗外是為了給陳玉打掩護，雖然陳玉不知，但楚灝霖知道陳玉肯定會來，所以故意支走了姜林等人。

此刻，楚輓歌的院落瞬間喧鬧非凡，原來是左辭成功闖過了楚立修等人設下的關卡，來到此地接輓歌。左辭緊握著楚輓歌的手，徐徐朝著前方的正廳走去，拜別楚家眾人。而後楚灝霖背起輓歌，緩緩朝著花轎行去，周遭眾人紛紛投來或羨慕或祝福的目光。轎夫們早已蓄勢待發，待輓歌坐進花轎，一聲「起轎」響起，隊伍便轟轟烈烈地出發了。

沿途百姓簇擁圍觀對楚輓歌和左辭的婚事議論紛紛而左辭騎在馬上行於前方身姿筆挺、神情肅穆。

到了左辭的恆親王府前，鞭炮聲更是震耳欲聾，他率先下馬行至花轎前，輕輕撩起轎簾，將楚輓歌小心翼翼地扶出花轎。此刻充當左辭長輩的竟然是那皇帝陳玉和太后等人，這倒也說得通，畢竟當年這位皇帝陛下曾稱左辭的父親左舷為兄。既然皇帝都來為其證婚，百官又怎會缺席，因而在門口相迎的乃是太子殿下的老師。接著由婢女們引領著左辭和輓歌跨過火盆，進入正堂后兩人開始拜天地、敬高堂。

禮成之際，眾人歡呼喝彩。

隨後便是喜宴的環節，文武百官加上其他賓客紛紛入席。楚立修兄弟三人陪著左辭逐桌敬酒，當敬到太子那一桌時，太子似笑非笑地瞧了瞧左辭，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神色。左辭微微的頷首，佯裝沒有看見，神色不變地走向下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