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強制愛
南隱一天比一天起的晚,溫容倒是不介意南隱睡懶覺,她自己也很愛,可是她還是有點擔心南隱身體的。
這天早起溫容見沈灼言下來,身後依舊沒有南隱的身影,沒說什麼,可等吃過飯沈灼言要上樓的時候溫容卻叫停了他的腳步:「阿言,媽跟你聊聊。」
她的這句話讓沈嘉年都忍不住看了過來,溫容笑笑:
「沒什麼事兒,你忙你的去。」
這意思就是自己也不能聽了,不過也對,如果自己能聽的話,溫容在飯桌上就該說出來了,一直等到現在顯然是覺得自己多餘了,沈嘉年笑笑說了句『我多餘了』就起身離開了。
沈灼言在原地靜默幾秒后還是跟著溫容去了茶室。
在南隱的面前,沈灼言從來都是很溫和的一個人,眉眼間一直都是帶著笑意的,拋開他身份的話,很容易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相處且沒有脾氣的人,可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其實他和當年剛回到沈家的那個少年也沒多少的區別。
還是很陰鬱,他幾乎很少笑。
那十八年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很重,或許這一輩子都抹不掉。
此時他坐在溫容的面前,露出了最為真實的一面,他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眉心微微蹙著,滿懷心事,溫容沒有立刻開口說什麼,茶藝走了一遍給他倒了一杯清茶,見他沒有回頭的意思,溫容才開了口:
「你最近的情緒還好?」
沈灼言聞言回神,目光掃過溫容,最後落在那杯冒著些許熱氣的茶水上,腦子裡有過很多種回答,但最後還是說了實話,他說:「不太好。」
他說了不太好,溫容卻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沈灼言可以不承認的,如今承認了自己情緒上的問題,那就是有想解決的意思,否則他沒必要剖析自己給任何人知道。
「想跟我聊聊嗎?」溫容輕聲說:「或者我安排你和夏醫生見個面?」
沈灼言輕撫茶杯:「這些年我見了她那麼多次,要是有用早就有用了。」
如今他還陷在這樣的情緒里,就是在夏醫生那裡沒有任何的作用,溫容倒不反駁他這一點:「那我們倆個聊聊,好嗎?」
沈灼言沉默著,沒有反對。
溫容試探性的開口:「是因為年後考研成績要出來所以擔心嗎?」
或許是沒有想到溫容能猜想到這個問題上,沈灼言抬眸看向她,溫容笑笑:「你回來之後我幾乎每天都在想著如何和你走的更近一些,你生病之後我也一直在關注這方面的研究,我算不上什麼心理醫生,我只想更了解我兒子一點。」
沈灼言終於露出今天的第一個微笑:「您已經很了解我了。」
「阿言,我明白你的擔憂,現在的生活讓你覺得滿足和幸福,你不想有任何的改變,你怕有變故,你害怕失去。」溫容將他看的很明白:「你想要永遠停在這一刻,你想讓南隱永遠待在你可控的範圍之內,你轉身回頭就能看到的距離,你想要永遠都夠的到她。」
沈灼言聽到溫容這麼說都忍不住笑了下:
「媽,我都要懷疑了,懷疑你是不是在我腦子裡安了什麼可解讀想法的晶元。」
溫容也笑笑,卻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會這麼了解他的想法,只是繼續說著自己的觀點。
「阿言,我知道你在一些地方和別人的想法不一樣,尤其是南隱的事情上,所以媽媽想跟你說說我的看法,可以嗎?」
「嗯。」沈灼言看著溫容:「心理醫生可不會站在這個角度來告訴我該怎麼做。」
溫容笑笑,看起來有點小驕傲,好像她對於自己可以幫助沈灼言這一點很開心,即便她自己也並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真的改變一些他在這件事情上執拗的想法。
可至少沈灼言是願意聽的。
單單是為了這麼一個原因,溫容也覺得是值得的。
「媽媽也不是想要告訴你要怎麼做,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不管我是你的什麼人,和你有怎樣親近的關係,都是沒有辦法要求你,或者左右干涉你的決定,但我還是願意站在一個過來人的角度和你說一說,我們就當是閑聊。」
沈灼言點點頭,輕抿了一口茶。
溫容的目光漸漸地從沈灼言的臉上看向窗外,院子里上次沈灼言為南隱堆的雪人還站在那裡,雪又下了兩場,那個雪人也像是穿了衣裳,本就不好看現在更是顯得笨拙。
溫容就看著那個雪人,眉眼漸漸沾染了笑意,輕聲開口問沈灼言:
「我是不是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當初其實並不怎麼喜歡你父親。」
這個話倒是讓沈灼言意外,抬頭看她。溫容的確沒說過,沈灼言也足夠意外,因為這件事要是溫容不說,沈灼言可能這輩子都看不出來,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看起來實在是太好太好了。
好的有時候插入不了另一個人。
溫容感覺到沈灼言的視線,從窗外收回視線看過來:「現在不是流行一種對愛的美化嗎?叫強制愛,當初你爸爸就是這麼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