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輪迴之力的代價
這是……
朔衡眯起眼睛看著那塊碎成好幾瓣的晶石。
剔透的顏色，像是琉璃一樣的質地。
而最讓朔衡關注的並不是它出色的外貌，而是其中竟然蘊含著一絲屬於這個小世界的法則之力。
在曾經被004押著看資料的那段時間裡，他了解過關於創造新世界的方法。
從聖者突破至大帝之所以卡死了那麼多人，就是因為想要成為大帝強者，必須創造一方世界，而且世界中需要有活著的生物存在。
無論是人類還是什麼，只要有生靈誕生，都可以晉級為大帝。
而從大帝突破至仙人，則需要讓創造的世界擁有一些簡單的運行法則。
所以當看到這塊破碎的晶石之時，朔衡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這裡其實就是凌流沙仙逝之後，遺留的那片由他所創造的小世界呢？
朔衡邁步向前，按照先前凌流沙告訴他的那樣，把雙手輕輕的放在了那塊破碎的晶石上。
半晌，無事發生。
朔衡挑了挑眉，心中明白了凌流沙的意思。
下一秒，輪迴之力自他的掌心噴涌而出，把片片碎裂的晶石全部籠罩起來。
時間長河，奔涌不息。
直到，那些掉落在地的碎塊懸浮起來，再慢慢與晶石的主體融為一體。
朔衡的眉頭越皺越緊，下一秒，他伸出的右手手臂上的皮膚竟然寸寸破碎，露出皮肉之下鮮血淋漓的白森森的骨骼。
【宿主嗚嗚嗚……您的手……這樣下去的話您的手會徹底消失的！】004哭唧唧的滿地打滾。
然而朔衡回應的聲音卻依舊沉穩，顯得遊刃有餘。
【我總不能被一直困在這裡。】
眼看著青年額頭上滴下一滴冷汗，眉眼之間的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冷峻，正在小世界外圍觀這一切的凌流沙的臉色卻沒有半分變化。
直到最後。
朔衡的右臂近乎消融。
點點星芒從逐漸復原的晶石中逸散開來。
只差最後一塊……
轟——
無邊的光芒爆射而出，朔衡只覺得自己的整條右臂都要跟著一同炸開。
與此同時，一道震耳欲聾的鐘鳴自大殿頂端響起。
鐺——鐺——鐺——
鐘聲渾厚，延綿不絕。
一陣風拂過朔衡的身體，連神魂中的負面情緒也跟隨著鐘聲一同消散殆盡。
他愣愣的抬頭看了一眼高懸在穹頂之上微微晃動的古銅色大鐘，發現自己滿是鮮血的手臂竟然瞬間恢復了正常，連一絲痕迹都沒有留下。
唯有那破破爛爛的沾血紫袍能彰顯出他的右手剛剛究竟有多麼凄慘。
朔衡聽著耳畔的鐘聲，緩緩把手放在已經修復完整的晶石上。
無數知識瞬間湧入他的腦海，即便以現如今他天人境的神魂強度，朔衡依舊感覺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刺痛著。
其中包括輪迴之力的使用方法，甚至還有凌流沙對法則的感悟。
除此以外，各種功法和武技也不必細說，四隻手估計都不夠數。
等朔衡睜開眼睛，發現凌流沙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他眼前。
「多謝前輩。」
得了人家的傳承，朔衡如今是真心實意的對凌流沙行禮。
而且，行的還是半師之禮。
「好啊……」凌流沙把朔衡扶起來，「能在徹底消失之前遇到你這樣一個小傢伙傳承了我的本事，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
你可知，剛剛我為何讓你修復那世界之晶？」
朔衡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穹頂上的大鐘。
「看來，你或許已經發現了其中關竅。」凌流沙喜歡朔衡這樣聰慧的小孩，「輪迴之力確實是世間最頂尖的幾種力量之一，極為接近【荒古】大道，它擁有回溯時間，甚至回溯生命的能力。
但也正因如此，它擁有極強的破壞力——我指得是對施法者本人。
在你沒有足夠的實力駕馭它之前，你使用它做的任何事都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大部分時候是靈氣。
但就像世界之晶這種情況，你的靈氣便不足以抵消復原它的「代價」。
所以你的右手手臂，才會在最後一剎那即將因此消失。
這也是我要教給你的最後一個道理——善用這股力量，不要用它做一些違背天道運行的事，因為那樣的代價，目前的你，承受不起。」
朔衡點點頭：「晚輩明白。」
「另外。」凌流沙抬手一招，掛在穹頂的大鐘便搖搖晃晃的朝他飛了過來，並在飛行途中不斷縮小，最後來到凌流沙掌中時，只有三四寸高，「此乃凈世塵鍾，是一件從遠古時期流傳下來的仙器。
雖是仙器，但它的用處卻只有一個，那就是斬斷因果。
你復原晶石需要付出的代價是因果，你與我相遇亦是因果，若你與一人有救命之恩，還是因果。
我們修行之人，十分講究因果報應，斬斷因果，也是為了更好的庇護你使用輪迴之力。」
朔衡的神色很是驚嘆。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世界上有這種功能的法器。
不得不說，帥爆了。
這可是因果啊。
要是他一刀下去直接斬了莫雲煙和闞行舟之間因果，那會不會……
哈哈，開玩笑罷。
只要他們之間的事不影響到他，隨便他們怎麼折騰。
不過擁有了「朔衡」本人的記憶之後，他現在看這兩人都有點兒不爽似乎也不是件奇怪的事——要怪就怪創造出這麼奇怪劇情的天道，畢竟是祂養出來的氣運之子。
朔衡雙手接過凌流沙遞給他的小鍾，看著這充滿靈性的古銅色小鍾繞著他晃晃悠悠的飛了一圈，最後滿意的停留在他肩頭上。
「看起來，小凈塵還挺喜歡你的，這樣我也能放心許多。」凌流沙心情舒暢的捋了捋鬍鬚。
硬逼著仙器認主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因為仙器的器靈甚至已經可以凝聚出實體。
那樣有靈性的小東西，若是強迫它，說不定它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也要跟你一起死。
好在，朔衡這小子確實招人喜歡——也招這些有靈性的東西喜歡。
「我們出去吧，你的朋友也等很久了。」凌流沙看著伸出一根手指逗弄著凈世塵鐘的朔衡，剔透的眼睛里滿是慈祥。
「好。」朔衡回過神來，點點頭。
在這裡待了將近十年的時間，朔衡都快忘了外面還有一個秦安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