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心裡有潔癖

話說兩人走出法院家屬樓。趙飛鴻問張劍鋒：「今晚打算吃點什麼我請客。」

「到處逛逛吧，遇到什麼吃什麼。」張劍鋒拍拍他說。

「遇到什麼吃什麼？十年沒回來，饞鄉土味了吧？」

「還是你懂我啊，不過讓你這個大庭長陪我吃路邊攤大排檔合不合適哦？」張劍鋒看了看還一身筆挺西裝的趙飛鴻笑道。

「擠兌誰呢？我還沒成仙還食人間煙火好不好？」張飛鴻馬上給了一個大白眼，不樂意地道。

「好啦，開個玩笑不行啊？」張劍鋒說著用手去捅趙飛鴻，兩人嬉笑著朝涼都宮方向走去。

街景如畫，往事浮上心頭，張劍鋒思緒一下回到了十年前。

「我還記得上大學臨走當天，你陪我在小吃街吃遍了整條街，那味道至今回味無窮。」

「當時你是晚上8點過的火車，天快黑我們還在逛，經過紅燈區的時候，有個小姐叫你進去玩一下，當場把你嚇到了，哈哈哈。要不今晚我們再去逛逛？」趙飛鴻一臉壞笑，對張劍鋒擠眉弄眼道。

「得了吧，你一個政府工作人員慫恿老百姓嫖妓啊，這不像你能幹出來的事。」張建峰不以為然的道。

「這些年你就沒出入聲色場所，夜夜笙歌。」趙飛鴻一臉的不信。

「你還別不信，別人請我都不去，我這個人生活雖然不怎麼講究，心裡卻有潔癖。」張劍鋒認真道。

「認同。」老朋友在趙飛鴻心中永遠是內心純正的。兩人在夜市烙鍋地攤坐下來，老闆過來熱情招待。

「兩位老闆吃點什麼？」

「一樣來點，再來一箱啤酒。」

「好勒，兩位稍等片刻，馬上就好。」

攤主麻利地開火，端上各種肉菜切片和辣椒粉，提來啤酒後就離開。菜已上齊，見油鍋燒熱，兩人一邊往鍋里加菜，一邊調製蘸醬，待蔬菜炸得焦黃後邊吃邊聊。

「哎呀，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個味最勾魂。」張劍鋒用叉子叉起焦黃的土豆塊，蘸上火紅的辣椒粉，看著都讓人食慾大振。辣椒粉在土豆片上的油溫的炙烤下，散發出各種香料的味道，讓他沉醉。

「喜歡就趕快吃，別在這裝詩人了。」

「沒情調，氛圍都給你搞沒了。」

「你這次來，不只是找我敘舊那麼簡單吧。」趙飛鴻不與他糾纏，眼神篤定的問。

「眼睛還是那麼賊，我要簽份合同，你幫我把把脈，你比我專業些。」張劍鋒坦誠的說道，從衣袋把合同拿出來遞了過去。

「不是我賊，是了解你。」趙飛鴻拿著手裡的合同指了指張建峰。

「也對，你先看看給點意見。」張劍鋒打起哈哈。

「財務總監？年薪20萬，配車配房，還有獎金，條件很優厚啊。各項條款都算公道，也很規範，基本上沒得問題。」趙飛鴻邊看邊說。

「那個可以簽咯？」接過合同張劍鋒問道。

「可以，不過你會財務嗎？這不是你的專業啊。」趙飛虹滿臉疑問。

「熟人的公司，主要叫我過去管錢。」張劍鋒繼續解釋道。

「你跟了好老闆啊，祝你馬到成功。」趙飛鴻真心為朋友高興，兩人就著瓶子碰了一下，對吹起來。

「是啊，人這一輩子，像我這種打工的，不就是進一家好公司跟個好老闆，有個好朋友，娶個好老婆，就是人生幸事嘛。」張劍鋒打著酒嗝感嘆起來，喝了半瓶繼續道：「像你就是跟個賞識自己的上司，有個好兄弟，做出拿得出手的政績，娶個好媳婦不就圓滿了。」

「人世間想要如意，哪有那麼容易啊？更別提圓滿了，一個不喜歡從政的人，政治敏感度卻不弱，說來聽聽。」趙飛虹兩眼放光，像發現新大陸。

「我個人認為要想有作為，得有人賞識，還得有人幫助。就像捧一個明星一樣，有平台展示，還得有團隊助力。不過這件事得有信得過的人來合作，一切都得合乎法律行規。經商者追求利益，為官者要政績，兩者合作，為官者提供政策支持，經商者為官家創造拿得出手的政績，相互補台，各得其所。」張劍峰侃侃而談。

「你就不怕別人說你官商勾結。」趙飛鴻故意說。

「一個求名，一個圖利，雙方合作各取所需，只要不貪得無厭，侵害他人利益，就能實現雙贏，這種事只有絕對信任的人之間才能做，比如我們......」說話點到為止，兩人端起酒瓶相視而笑，盡情說笑開懷暢飲。

「如果有一天你主政一方，記得叫我，與其為別人做嫁衣我，不如兄弟相互扶持。」臨別時，張劍鋒朝趙飛虹揮揮手說道。

看著兄弟離去的背影，趙飛虹心中有喜驚，有擔憂，又有些期待。這個兄弟似乎變了，卻又似乎沒變，但願他沒有走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