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好一出父慈子孝啊
「咳咳咳!」
興隆帝直接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戴權嚇了一跳,臉上的一臉小數點兒也顧不得擦,
連忙上前伸手為興隆帝輕輕拍打著後背。
「聖上,您沒事兒吧?」
「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一會兒,興隆帝才算緩和下來,擺擺手。
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對著戴權問道,
「你說的是真的?賈珍當真被人……給……嗯?」
戴權面露難色,但還是點點頭道,
「是的聖上,這消息入宮之後,奴婢還特遣暗影司密探前往探查了一番。」
「如無意外的話,大抵便是這般了。」
興隆帝聞言以手扶額,滿臉的無語與無奈,
一拍大腿,恨恨嘆道,
「唉!丟人!丟人吶!」
而後看著戴權怒道,
「那賈珍在怎麼廢物,好歹也是朝廷堂堂三品的襲爵將軍,居然在天子腳下被人給……」
說著,興隆帝都有些說不下去了,氣的臉色漲紅,直拍桌子。
「真是把朝廷還有勛貴們的臉面都丟了……」
忽然,說著說著興隆帝眼前一亮,眼神中有精光閃爍。
隨即看著一旁早已跪倒在地的戴權問道,
「發生了這等大事,神京中的百姓如何看待啊?」
戴權微微一愣,
賈珍雖然平日里廢物了些,荒淫無度,可也是朝廷的襲爵將軍。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丟的也是朝廷的顏面。
一般情況,朝廷自然是要儘快按壓下此事,避免在民間擴散開來。
可是聽到興隆帝的問話,倒是讓戴權瞬間有些迷糊了。
不過能夠跟在興隆帝身邊服侍多年,戴權轉瞬間便是明白了聖上的意思。
忙恭敬道,
「奴婢遵旨!即刻便會命人仔細打探民間對於此事的反響。」
「嗯!」
興隆帝微不可察點了點頭,又神色略帶凝重叮囑道,
「還有此事,究竟是什麼人做的?」
戴權想了想,才回道,
「根據暗影司的探查,此事應是一夥江湖人物所為。」
「哦,對了,還有!」
似有想到了什麼,戴權接著說道,
「前夜賈府的賈蓉,在秦家府上那位姑娘沒了之後,也失蹤了一夜。」
「昨日回到寧國府後,探子來報,好事換了一個人一般,其府上大管家昨夜便是上吊自縊,據說是因為貪墨府中財物巨大,畏罪自盡。」
「除此之外,賈珍失蹤之時,有下人慾往府尹衙門報案,卻是被賈珍之子賈蓉所阻!」
暗影司不愧為大乾情報利器,但凡是與寧國府相干的事情,事無巨細,皆是說了出來。
興隆帝聞言眉頭一挑,淡淡問道,
「賈珍賈蓉父子平素關係如何?」
戴權想了想,才道,
「據探子報,這麼多年,賈珍對賈蓉格外不待見,視若牲畜,打罵不斷,還時常會讓下人當面啐賈蓉。」
興隆帝聞言之後,臉上露出幾分玩味輕哼兩聲。
「哼哼!這就是了!」
「父視子若草芥仇讎,子如何能恭順誠孝?」
戴權知道聖上的話另有深意,訕訕一笑,不敢應和。
興隆帝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戴權吩咐道,
「罷了,傳旨,寧國府賈珍無德,褫奪其三品威烈將軍爵位,著令閉門自省!」
說著,興隆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接著道,
「還有,寧國府賈蓉,忠誠至孝,孝心可嘉,特恩准其不降等承襲三品位列將軍爵!」
戴權有些不安地看了興隆帝一眼,忙忙躬身領命。
「奴婢遵旨!」
而後,戴權又試探問道,
「聖上,那賈珍此事是否需要老奴安排暗影司的人……」
興隆帝眉頭一皺,擺了擺手。
「著府尹衙門繼續搜查便是了!暗影司乃朝廷利器,怎能為了小小的案子動用?」
戴權瞬間領會了興隆帝的意思,忙躬身道,
「聖上英明,老奴遵旨!」
沒理會戴權的模樣,興隆帝略一沉吟,便是繼續道,
「此事記得向太上皇稟報一番!」
「是!」
「嗯!」
興隆帝想了想,
確定沒有什麼疏漏之後,
一扭頭正欲開口屏退戴權。
卻是看到他臉上一臉的小米粒兒,想到先前的事情,也是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
「好了,你這老貨拾掇一番再去大明宮吧!」
戴權尷尬一笑,
「是,多謝聖上!」
說著,戴權起身正欲離去。
興隆帝卻是此刻又開口道,
「還有北靜郡王那邊兒的反應。」
說罷,便是對著戴權揮揮手,自顧開始半鍋奏摺批閱起來。
戴權微微一愣,旋即躬身領命。
「奴婢遵旨!」
……
大明宮內。
一個身著淡黃色暗龍紋龍袍,年約五六十歲身形消瘦的老者,
此刻正老臉氣得漲紅。
在他面前,還跪著一個白髮蒼蒼的紅袍大太監。
整個大明宮內,所有侍奉的宮人,皆是戰戰兢兢的跪伏在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這座大明宮的主人,大乾太上皇。
太上皇顫抖著手指著面前的老太監,
「夏守忠,去,傳朕旨意,把那個寧國府……」
話才出口,太上皇卻是止住了。
恨恨收回了手,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道,
「賈珍雖然是個廢物,可也是朝廷爵位將軍,去,告訴皇帝,此事必須嚴查嚴辦!」
「老奴遵旨!」
夏守忠恭敬叩首一禮,而後起身拱手問道,
「上皇,那聖上的旨意……」
太上皇眼睛一瞪。
「聖上的旨意沒聽明白嗎?賈珍無才無德,剝奪爵位,由其子至孝的賈蓉繼承,這是何等的天恩!」
「他還想怎樣?還要怎樣?」
「上皇息怒!老奴明白!」
夏守忠渾身一顫,忙叩首謝罪。
夏守忠畢竟是太上皇身邊兒的老人了,
見到他這般,太上皇的氣兒也是消了不少,心煩意亂的擺擺手。
「起來吧!」
「多謝上皇!」
夏守忠叩首拜謝,起身後,
又佝僂著腰身,對著太上皇躬身問道,
「上皇,那不知寧國府那邊兒……」
太上皇眼睛一瞪。
「怎麼著?難不成出了這等醜事,還叫朕賜他一個匾嗎?」
「是是是!奴婢明白!奴婢告退!」
夏守忠瞬間領會了太上皇的意思,也是知道自己多嘴了。
嚇得脖子一縮,忙領命快步退去。
太上皇坐在原地良久,才無奈搖搖頭,長嘆了一聲,后倒在椅子靠背上。
「唉!丟人現眼啊!」
「好一出父慈子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