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中有鬼

到了北苑，紀芸菀就聞到一陣說不出來的花香味道。

紀芸菀皺眉，這花香，白天卻不多覺得，怎麼到了夜晚卻如此濃郁？可是走近一些，便不發覺了，這很奇怪。

「芸菀，站在那裡幹什麼呢？快來。」聽說紀芸菀來了，北夫人很開心，但看著她站在北苑院子里，心裡感覺有點怪。

「娘。」紀芸菀點頭，快步走上去，走到北夫人跟前，拉起她的手，「娘沒有睡下？」

「你爹爹說等會兒處理了事情便過來呢！娘怎麼可以先睡？」說罷，北夫人臉上都微微有些紅潤。

紀芸菀瞬間明白。

「對了，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北夫人問了句。

「進去再說。」紀芸菀才想起要緊的事情來。

進了屋裡，紀芸菀說了自己的猜測，北夫人心裡隱隱擔憂，怕的是揪不出這樣的內奸，往後可是有苦頭吃。

「芸菀，那你說該怎麼辦？」

「娘，我想趁著這點時間，讓所有丫鬟婆子來一下。」說著，紀芸菀在北夫人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北夫人直點頭。

不一會兒，那院裡面已經是站滿了一排的丫鬟婆子，后一排，是那些家丁僕從。各個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從被窩裡爬出來了，不少人只穿著一件薄衫、披著外袍。

紀芸菀看著這些睜著朦膿眼睛的下人，在她們身邊慢慢走了一圈。

那眼神盯得下人們都不禁打了個寒顫，一個個強作鎮定，強打精神。

紀芸菀感覺好笑，某些下人們強打精神都提不起來，卻有些人假裝著自己嘴裡打呵欠，實地里眼睛卻精明著偷看她！

她再次走到石嬤嬤面前，這石嬤嬤不過五十的年紀，自小在紀府長大，原本是跟在老夫人的身邊，卻因為老夫人虔心修佛去了，才將身邊的石嬤嬤撥給北夫人差遣。

石嬤嬤看著紀芸菀在她身邊溜達，便笑嘻嘻地說了句：「夫人小姐，你們回來了真好！」

紀芸菀看向她，面無表情。

記憶中，這石嬤嬤也是極好的人，娘吃的穿的，都是這石嬤嬤打點，她自己的俸祿還是很可觀的，平日里娘就沒有什麼虧待過她。可是，人總是會變的吧！

就怕變成是什麼樣了。

紀芸菀這會只留下幾個人：跟著北夫人一同去廟裡的石嬤嬤、李嬤嬤、丫鬟豆蔻、年華、春風、春華、還有自己的丫鬟線兒、悅兒。

這八人看著紀芸菀，心裡都七上八下的，有些不明所以，有些知道紀芸菀是要算佛廟的賬，各有神色。

但紀芸菀沒有直接開問。她笑著說道，「你們八人隨我一個接一個進來二院廳堂，我有話要問你們。」說著，就獨自先進去二院廳堂里。

石嬤嬤等人看著都互相張望著，她不當場問，要一個個逐步擊破？豆蔻、年華一臉的害怕，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招來紀芸菀的懷疑，而線兒、悅兒、春風、春華心裡都各自有著打算，眼睛溜溜。

跟在北夫人身邊的僕從老張不過四十多歲，他雖然是個啞巴，卻對救命恩人北夫人好得很，這會兒咿咿呀呀地指著石嬤嬤，示意石嬤嬤第一個進去。石嬤嬤瞥了他一眼，頗有幾分不甘地第一個走進堂里。

石嬤嬤剛剛走進去，紀芸菀就冷眼稍抬，那懾人凌厲的目光，看得石嬤嬤就想低下頭。

但石嬤嬤眼珠子轉動一想，自己這活了一把年紀，怎麼怕起這小姐了？她可是看著大小姐長大的！怕甚！

想到這，石嬤嬤昂首挺胸，底氣十足。

北夫人這會兒也走出來，看著石嬤嬤，不解問道，「今天在佛闕廟，你們是怎麼了？怎麼你們都暈了過去？當時是怎麼回事？」

紀芸菀扶著讓北夫人坐下。

石嬤嬤看著紀芸菀的目光著打的心虛，但立即就假裝著疑惑：「夫人，我們這些丫鬟婆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回事。我們就在那東跨院幹活著呢，就突然的……夫人你說，怎麼的我們就一下子都暈了？」

「當我們醒來的時候，老爺和岳十四就過來了，剛想著爬將起來告訴給您聽，卻不想，您和大小姐都不見了。當時，婢子們都好生擔心呢！」

「是呢！想起來就害怕！」紀芸菀這時候也是一臉的害怕，那小臉上都是憂慮，「莫不是娘福大命大，我和娘恐怕就是被人害了也不知道！唉！」

她說著故意嘆了一口氣，眼角卻是犀利地看著面前這站著的石嬤嬤。

石嬤嬤左想右想不是，卻腦子裡靈光一閃，說：「夫人、小姐，莫不是，莫不是那廟裡鬧鬼？之前，之前國色那丫鬟也說見鬼了！」

說著，眼睛疑神疑鬼地，大驚小怪的樣子，生怕的是多說了句，那鬼就真的爬到她身上去。

「呵！」紀芸菀不冷不熱地哼了句，「佛闕廟是什麼地方？那些鬼能進去的么？莫不是有些人心裡有鬼喊著廟裡有鬼是吧？」

她把玩了一下自己垂下的辮子發梢，「哦，石嬤嬤說到國色，我可是疑問了，那國色是白姨娘的丫鬟，怎麼就到了廟裡來呢？白姨娘可是沒到廟裡吧？」

「嬤嬤不知道！」石嬤嬤一下子脫口而出，但當看到紀芸菀犀利的眼神時，立即跪在紀芸菀面前，「嬤嬤不知道！」

「你跪什麼呢？我又沒說你。」紀芸菀微微笑了一下，石嬤嬤頓時臉上煞白，剛剛自己這一跪，說的那一句，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咳咳。」北夫人輕輕咳了聲，石嬤嬤和紀芸菀都不說話。

「嬤嬤是侍奉我多年了，想想嬤嬤也是個極好的婆子，平日里哪裡不是照顧著我呢！想來也不會做出那樣沒趣的事情。」北夫人開口道。

「是，是是夫人。」石嬤嬤舒坦了一顆心，還以為北夫人會懷疑自己呢！想不到還是這樣的相信自己。

紀芸菀走過來，執起石嬤嬤的老手，將她從地上扶起，「我娘多得嬤嬤的照顧，才會這麼放心這院里的大事小事。往後，還得需要嬤嬤多操勞，哎，嬤嬤真是辛苦呢！」

石嬤嬤聽著，心頭狐疑，不知紀芸菀是何種心思，只得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