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心
「小....你還敢回來?」
「我這個當嬸嬸的怎麼招惹你了,你不由分說給我一個耳光?」
「你中邪了?」
「還是傻了?」
「我從你六歲那年開始養你,一直養到今天,哪一點虧你了,你說,我是在吃的上虧了你,還是穿的上虧了你?」
二嬸見劉真回來了,頓時眼中怨毒無比,幾個小跑衝刺到近前,咬牙切齒地說道。
「二嬸,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你拿我當傻子,你全家拿我當傻子,你全家的良心呢?」
劉真雙眼噴火,欲要殺人,目光掃過劉玄劉德,卻沒有看見二叔,轉而鎖定了三叔,道:「你老人家向來可好?」
「呵,你真是長大了!」
三叔睜開眼睛,審視劉真一會,道:「李大開是你打的,你也打了你二嬸?」
「一個欠了我娘10兩銀子,至今未還,昨天還罵我小畜生的人,我給他留條命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寬容了。」劉真說完,看著牛車上的李大開,道:「你說呢?」
「你.....你枉為人子,老子跟你拼了。」李大開掙扎著起身,卻一頭倒在車上,喘著粗氣。
「我是我爹娘的兒子。」劉真笑道:「枉為人子的話,你也配說。」
「你等著,時辰未到,早晚要報!」李大開惡狠狠地道。
「你說的太對了,你現在不就是遭到報應了么?」劉真幾步上前,低頭凝視李大開,霍地看向二嬸,道:「1000兩銀子養我十一年,你枉為長輩,今天三叔在此,你說說看,我娘臨走時怎麼跟你說的!」
「大嫂臨走前叮囑我,讓我好好養你。而這些年我也盡到了義務,我這個當嬸嬸的仁至義盡!」
二嬸接過劉德遞來的包裹,丟進劉真懷裡,接著道:「你娘給我1000兩銀子,告訴我你長大后給你500兩讓你成家,這些年嬸嬸虧了你,為了這個家連你爹的血龍勳章都當給了許家。
我跟你說聲對不起,是嬸嬸沒有操持好這個家,讓你受苦了。但是血龍勳章早已當了,嬸嬸要不回來,這800兩銀子是給你的賠償,從此你我恩斷義絕!」
「好啊!」
劉真從包裹里摸出一錠銀子,確實貨真價實,當即道:「這是你說的,也代表了二叔,但是我要告訴你,如果我爹的血龍勳章你沒有當給許家,我還會親自來拿!」
「隨時恭候!」
二嬸冷笑,心卻在滴血,扭頭看向胡二一家,道:「親家母,該說的都說清楚,免得以後麻煩。」
「鐵柱,你打了嬸子,嬸子不怨你,我也不跟你計較。」
胡蘭的娘捂著臉,勉強笑道:「我知道你和我家蘭兒從小玩到大,感情就好比兄妹一般,但是我家蘭兒與劉德訂婚了,蘭兒是你弟妹,你以後對蘭兒放尊重一些,免得村裡人說閑話。」
「罵我小畜生的還有你一個。」
劉真指著二嬸,沖著胡蘭的娘,道:「以後,沒有以後了。」
「是沒有以後了。」
胡蘭的娘冷哼,所謂的指桑罵槐,在她這裡過不去,也無所謂,她一把拽過胡蘭,道:「丫頭。你跟他說清楚了,免得以後村裡人不三不四,給你添麻煩,趁此也打消鐵柱的念頭。」
「鐵....劉...劉真。」
胡蘭結結巴巴,無奈道:「我說過,有好多人來我家提親,只是你....我現在是劉德的未婚妻,希望你好自為之。」
「你放心,我今後絕不打擾你。」
劉真揚手,一包銀定拋入空中,等落下時,噗噗噗..........一拳一個打成了齏粉,包括一張銀票。
「各位,以後各不相干,從此恩斷義絕!」
漫天都是銀色粉末,清風拂過,把二叔家的房子裝飾成了銀白色。
二嬸,劉德,一臉懵。
三叔站起來了!
「鐵柱這孩子傻了!」
「這可是800兩,娶什麼樣的沒有?」
「胡蘭值800兩?」
「你不要給我們,打碎了幹什麼?」
圍觀的村民震驚不已,800兩別說在村裡,就是在縣城也置辦一處豪宅,娶一個像樣的姑娘。
胡蘭獃滯,銀粉落了她一身!
許家三兄妹緊蹙眉頭,沒想到這位表親會這麼剛,拍碎了八百兩銀子。
「還有什麼事?」劉真拍了拍手,笑道:「沒有事,我走了!」
「慢著。」
三叔眯著眼,道:「你是武者?」
「是。」
劉真對三叔並不厭惡,也談不上親近。
劉真的娘在的時候,三叔一年能回村十次,每一次回來大包小裹,吃的用的全有,打探劉真爹的消息,誇劉真聰明伶俐。
當然,那時候劉真家裡什麼也不缺。
可是自從劉真成了孤兒,三叔回村的次數逐年減少,去年過年都沒回來。
「好啊,虎父無犬子,這一手碎銀子的功夫大哥也會,只不過你更狠,一出手擊碎了800兩。」
三叔笑了笑,見劉真不語,接著道:「跟三叔去縣城,給你謀個好差事,或是入學院將來有個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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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這是眼下劉真唯一的選擇,想要報仇就要提升實力,開拓眼界。
「哈哈哈....好好好,大哥知道你成了武者,在九泉之下也會欣慰,大嫂會高興。」三叔大笑。
「大哥在家自己練,總歸是沒有路數,二弟在學院領悟一些戰鬥技巧,願意傳授給大哥。」
劉玄譏笑,他回家就是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哥,而今,斷絕了關係,更有理由出手了,並且劉真也是武者,不算以大欺小。
「好啊!」
劉真就知道這事沒完,劉玄必要討一個說法,趁此機會也掂量一下自己。
「大哥凡力幾層,給兄弟交個底,我也好有個輕重,以免傷了大哥。」劉玄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我凡力九層,你呢?」
劉真笑道,這是他第一戰,不為取勝,但求不敗。
「凡力9層?」
劉玄一怔,笑道:「大哥千萬不要說大話,一會動起手來,我用了全力,萬一掌握不好力度,你就成了廢人。我不想大伯無後,爹娘責罵我一輩子,三叔三嬸戳我脊梁骨,罵我不是人!」
「如果你是真力境,我甘拜下風。」
劉真正色道,他四歲習武,五歲步入武道,這些年雖然沒有藥物輔助,但重在步履堅定,用時間打磨出的境界夯實無比。
「大哥毅力無人可及,在這坐落山上也能練到凡力之極,真讓我慚愧不如!」劉玄啞然一笑,緩步上前。
「持之以恆,必有所報!」
劉真全身繃緊了,眼睛緊盯對方。
劉玄無話可說,倏地衝擊,一記直拳。
「很厲害!」
劉真評價,迎拳而上。
砰!
拳風呼嘯,勢均力敵,各自退後三步!
劉玄駭然,抖了抖手腕,不相信傻裡傻氣的大哥,在沒有人指點的情況下,一個人修鍊到了這種地步。
能與他叫板!
「鐵柱了不得!」
「一拳見高低,鐵柱深藏不露!」
「嘿嘿嘿....800兩能娶8個胡蘭,我看看胡老二後悔不?」
村民們陣陣低笑聲,像是一根根小針扎進胡二一家人耳朵里。
胡蘭的娘冷哼,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已定下,鐵柱就是當了大將軍,腰纏萬貫,也得不到我家胡蘭。」
她雖這樣說,但心裡不平衡了,萌生一絲悔意。畢竟劉德只是一個賬房先生,就算以後發達了也比上武者。
「你們是嫉妒吧!」胡老二冷哼,背過身去。
胡蘭眼中全是水霧,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
「你們這些人說什麼呢,我家劉德人品端正,相貌堂堂,一個月2兩銀子,有花不完的錢,你們家的女兒將來能找到我家德子這樣的女婿,就算是祖墳冒青煙了!」
二嬸從800兩齏粉中恢復過來,指著劉真,咬牙怒道:「800兩銀子啊!你這個敗家子,玄子給他點教訓!」
「光靠力氣你是贏不了我,弟弟教你一個小妙招。」
劉玄笑道,這800兩銀子,有500兩是劉玄連夜籌上來的,銀子對他無意義,但是面子裡子都要爭回來!
「好了,好了,銀子沒了,二嫂也算是富麗堂皇,你們兄弟沒有必要打下去了。」三叔攔在中間。
「哼,你說的輕巧,」二嬸冷著臉,給劉玄一個眼神,道:「做人要懂得感恩。」
「三叔,我只是與大哥過幾手,切磋而已。」劉玄上前一步,拉著三叔的手腕,道:「三叔還是讓開!」
「有本事你們跟外人爭,窩裡橫算什麼本事。」
三叔一甩手,掙脫了劉玄的束縛笑道:「大哥七八歲的時候就喜歡武道,嚷嚷著習武,只是咱們劉家那會剛被貶為庶民,財產全部充公,武者發配到了邊關。我們這一系一窮二白,你爺爺奶奶還不是武者,遭盡了白眼,無奈之下跑到了這個窮山溝里。
我大哥命好,遇見世外高人了,就在這坐落山上步入武道,從此我們家的生活好起來了。二哥天生不會學武,大哥怎麼教也學不會,我那時候剛出生。
其實我後來也學過武,但吃不了那份苦!
我經營的這個茶樓都是大哥幫我支起來的,大哥為了建功走的早,不然,遠的不說,仁德縣就是大哥的天下。」
劉玄一怔,看著被甩開的手,現在才知道三叔是高手。
他也就不敢造次了!
乖乖的退在一旁。
「我們這一脈能踏入武道,全靠大哥,二嫂,你要懂得感恩!」
三叔笑了笑,走到牛車旁,看著李大開,道:「罵我侄子小畜生,那我是不是老畜生。」
「我沒罵鐵柱,三爺你誤會了!」
李大開吃了死孩子一般難受,悔不該當初,多管閑事。
「行了行了,這50兩是給你的醫藥費,好好養著吧!」三叔丟給李大開一張小銀票,轉而看向二嫂,道:「二嫂還有什麼說的?」
「謝謝三爺,謝謝三爺。」50兩銀子已經是普通家庭五六年的收入,李大開感恩戴德。
「我能說什麼,反正今天你在,街坊鄰里都在。」
二嬸說著拉起胡蘭娘的手,笑道:「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也不用選日子了,趁著今天所有人都在,給兩個孩子完婚,婚房就用新蓋的小院。」
「這....好吧!」
胡蘭的娘雖有不願,但這個場合若是拒絕,誰也下不了台!
「你給胡蘭打扮打扮,一會拜堂。」
二嬸笑道:「張燈結綵,大傢伙幫幫忙,搭把手,劉玄你快去縣城置辦彩禮,按照縣城裡的規模,樣樣數數一樣不準少,順便請一個仁德齋的廚子掌勺。」
「行啊,我就不走了,坐等吃三侄子的喜宴!」三叔坐回搖椅上,眯眯著眼。
「閑雜人等離去,我家不歡迎白眼狼。」二嬸陰陽怪氣說道,瞥了一眼劉真之後,與村裡的婦人嬉笑攀談起來。
劉真看了一眼胡蘭的背影,緊握的雙拳緩緩鬆開,決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