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6 天然呆，牛郎與跟蹤狂 中

凜凜的新造型把朱利嚇呆了。

受驚中的朱利：「你、你怎麼就突然想開了，到底是哪路神仙打救？！嘰嘰！」

凜凜：「你閨蜜咯。」

疑惑的朱利：「嘰！小爺是男的！！哪來的閨蜜！！」

凜凜：「連人家房間的備份鑰匙都有了，還說這種話……」

恍然大悟的朱利：「你是說……琉生？！」

凜凜疲憊的點點頭，開始換衣服、卸妝以及準備洗澡。

她本來連卸妝油都沒有，還是琉生有先見之明塞了一瓶給她，連帶一整套基礎護膚品。至於化妝品之類的，琉生雖然也流露出那種意思，但對於現在的凜凜來說，1eve1還是太高了點。

她放滿一浴缸的熱水，又丟了一份入浴劑進去，泡在薰衣草香撲鼻的熱水裡，她抵擋不住地感到昏昏欲睡……一瞬間記起之前在熊本泡溫泉的悲劇，她立刻就嚇精神了——

這次可是全果，要是再發生那種事，她……她大概可以去諮詢下花和尚哪裡能出家。

洗完澡出來把頭髮吹乾，凜凜發現自己的一頭直發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其實剛燙完頭髮要隔幾天才能洗頭，可是凜凜實在忍受不了自己一頭髮膠的味道。像今天那種比賽的場合，完全可以做一次性的燙髮，不知道琉生是不是因為不想給她退路，才那麼堅定地幫她做足了全套？

站在穿衣鏡前，凜凜輕輕捋著額前一小簇劉海，遺憾中帶著惆悵：「……剪得太短了。」

她再也不能運用劉海這塊擋箭牌……

朱利跑過來跳在她肩頭，和她一起被映在鏡子當中：「你以為誰都ho1d得住這麼短的劉海嗎？嘰嘰！」

「……你，這是在誇我嗎？」凜凜瞥了朱利一眼，略感詫異。

「哼哼~」朱利高傲地拒絕回答。

「雖然不是很了解，你這樣貌似就是傳說中的『傲嬌』屬性？」她想起風花小妹妹曾經給她科普過的一些「知識」。

「嘰！小爺才不是那麼不大氣的人！！」朱利像受到了某種侮辱似地扭身、用小屁股沖著她。

「……噢。」凜凜不明白朱利到底在嘴硬些什麼，估計這大概也是「傲嬌」的表現吧？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晨，凜凜在手機的鬧鐘聲里睜開了眼睛。

朱利還在睡，她放輕了動作、下床走進浴室。

還沒完全睡醒的凜凜，對著鏡子里那個露出一整張臉的自己刷牙，茫然地想著，昨天果然不是在做夢啊……

洗完臉之後，她才徹底與現實接軌。小彌送的那個小熊發圈就擱在洗手台旁邊的置物架上。她雙手交叉在胸前，盯著那個發圈考慮了一分鐘，最後拿起梳子扎了一條馬尾辮。

小彌睡眼惺忪地走進飯廳，坐下后片刻，才遲鈍地感覺到這裡安靜得十分古怪。他精神不振地在餐桌周圍環視了一圈，忽然忍不住「咦？！」了一聲——

那個穿著聖安東尼奧制服的女生是誰？？？

凜凜姐姐的同學嗎？怎麼會出現在他們家的餐桌上？！

可是……那個女生怎麼還戴著自己送給凜凜姐姐的發圈呢？

「早上好。」

同一時間，雅臣一邊打招呼一邊出現在飯廳入口，他徑直走到小彌身邊的位子正準備入座，無意間發現了小彌的異常，循著小彌的視線望過去，他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女孩子。

「……？」雅臣明顯也搞不清狀況，最詭異的是，在場的其他兄弟們竟沒有一個人主動為他們解釋解釋——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見到鬼了。

從身形上來看，那個女生跟凜凜很相似；只是那張臉，也太超出想象了吧？

而且對方確確實實坐在了凜凜的位置上。

雅臣和小彌大眼瞪小眼地互視了數秒，貌似彼此內心都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凜凜桑（姐姐）？」

凜凜自碗中抬起臉，一副求指教的表情：「？」

雅臣這回真的怔住了，他對上她那雙波瀾不興的淺金色眸子，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子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有個奇怪的感覺：凜凜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模樣的，擁有那樣瑰麗長發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少女？對了，凜凜就是凜凜，就算她的外表再怎麼改變，也還是那個沉靜倔強、一如孤狼的女孩子。

小彌則是吃驚地連飯都顧不得吃了，他直接站起來跑到凜凜的身邊，伸手去摸凜凜的劉海：「凜凜姐姐，你真的是凜凜姐姐嗎？」

凜凜「噗嗤」一聲笑了：「小彌還有別的姐姐也叫『凜凜』嗎？」

她說著用手指碰了碰馬尾上的小熊發圈，說道：「小彌送給我的禮物，我終於能用上了。」

「嗯！跟我的是一套的！這隻小熊也好適合凜凜姐姐！」小彌似乎得到了某種肯定、有些激動，隨即又有點發愁，「凜凜姐姐變得這麼漂亮，還會願意做我的姐姐嗎？」

「小彌……」凜凜臉色一沉、放下飯碗，「你怎麼會有那種想法？」

「雅雅說女孩子長大了、變得漂亮了，就會有更多的際遇，繪麻姐姐離開我們家，就是去尋找自己的人生。她說過要永遠做我的姐姐的，可是……」小彌說到這裡就沒了聲音。

「小彌。」雅臣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凜凜大概能猜到小彌沒有說出口的話，即使有人再三安慰他說繪麻會回來、他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但內心深處終究還是有一絲不確定吧？想到這裡，她的眼神便不自覺柔和了許多——

「小彌，我不會輕易說出『永遠』兩個字。

「因為『永遠』，是一種最鄭重的承諾，作出承諾的人或許只是一時興起，可是被承諾的人卻會一直記住。是不是能夠『永遠』，你會從我的行動中得到答案，我不願意因為你年紀小就欺騙你。即使將來我不得不離開，我也會好好地把原因告訴你。小彌，這樣的回答你能夠接受嗎？」

小彌聽完先是咬著下唇沉默，像一座火山正在醞釀著下一次爆發，只見他突然「哇~~~」一聲、猛地撲到凜凜身上！

「凜凜姐姐！我好高興！」小彌還帶著些嬰兒肥的可愛小臉上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大家之前一直把我當成小孩，什麼都不跟我說……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這樣的話！我真的很高興！」

「小彌……」凜凜也不由得露出由衷的笑意

……笑完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剛才笑了，摸著自己勾起的嘴角，她自嘲地想，原來她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麻木。

不僅僅是小彌，在場的其他人也彷彿受到了觸動，一同若有所思地看著小彌和凜凜。

「真是令人感動的姐弟之情啊~」光冷不防地笑了一下，「真希望我也有一個這麼好的姐姐呢。」

凜凜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總覺得光話裡有話。

「……」琉生手中的筷子頓了一頓，接下來的幾口飯，扒得心不在焉。

從昨晚開始，他就一直在想光到底想做什麼？

回憶起光曾經想對繪麻做的事，他就不禁一陣惡寒。

光，是哪裡出了問題？

為什麼光的思想會那麼的……不同尋常？

「我也很羨慕小彌呢~」椿開口道，「雖然我是『妹控』，但是看起來『姐姐』也很不錯噢~★」

小彌如臨大敵地緊緊抱住凜凜一條手臂：「阿椿也想要姐姐嗎？？」

「嗯~~~~也許吧？我有哥哥、有弟弟、也有過妹妹，唯獨不知道有姐姐是什麼感覺呢★」椿直剌剌地將目光定在凜凜臉上，「估計大家都會很羨慕我有個可愛的姐姐吧？」

「不行啦！阿椿年紀很大了，凜凜姐姐當不了你姐姐啦！」小彌被雷到一般反應很大。

「小彌你好過分！！就算是男人，也有不想提起年齡的時候啊！！」椿一副被捅了心窩子似的臉色，倒在一旁的梓懷裡，「阿梓~~~你說是吧？」

梓忍耐地看著借他身體隔絕其他人視線的椿、趁機對著他一頓擠眉弄眼。

他明白椿的意思，椿想製造他和凜凜的對話機會。

可椿越是這麼做，他越是覺得很煩躁！

先不論自己是不是如椿所說的那樣、對凜凜產生了好感，僅僅是椿一廂情願地想將他們兩人湊合在一起，就讓他很難接受。

他雖然剛剛經歷一段失敗的單戀，卻不代表他會為了讓自己走出來而不顧後果地對另一個女孩出手，何況他們之間還不一定彼此有意？

可是他要怎麼讓椿了解自己的堅持呢？

這一刻，他並沒有配合椿的觀點——

「我倒是覺得男人年紀大了會更穩重些，沒什麼羞於啟齒的。」

話音剛落，椿就扯住梓的領帶、將梓揪近自己，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妹妹醬現在變漂亮了，你再猶豫，就會被別人搶走咯——」

「……」梓毫不猶豫地扯回自己的領帶，動作間已經帶了火氣。

椿不在意地聳了聳肩，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梓最近有意避開和凜凜的接觸，就是為了不讓椿亂來。可是今天以新形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凜凜，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包括他自己，也忍不住想多看她兩眼——可他絕不能那麼放縱自己，一旦他內心的躁動被椿發覺，必定會讓椿的手段激化！

另一邊，小彌對雙胞胎的暗中較勁一無所覺，他靠在凜凜的肩膀上——

「凜凜姐姐，其實有件事我想跟你說很久了……」

「嗯？」

「以後，能不能別叫我小彌？」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討好，像是很怕被她拒絕。

「……」凜凜一愣，沒聽懂。

不叫小彌那要叫什麼？

「我已經上國中了，慢慢就會變成一個真正的大人，不想再被人叫『小彌』了！」小彌直起身子，那一刻顯得格外認真嚴肅，「小彌不小了，以後要叫『彌』！凜凜姐姐自己說的，不會把我當成小孩子！」

「……小彌。」凜凜習慣性地又叫錯了。

小彌馬上提出抗議：「凜凜姐姐！」

「抱歉，一時間沒改過來。」凜凜捂住自己的嘴有點懊惱，她還是不習慣直呼別人的名字……朱利除外，「啊…！不如我以後叫你『彌君』？」

小彌興奮地點點頭，接著想到一個問題：「說起來，凜凜姐姐也是這麼叫風風呢。凜凜姐姐都叫哥哥們哥哥，只有風風是叫『風斗君』，可是風風也是哥哥啊，為什麼呢？」

凜凜的額角滑下一排黑線：「…………」

這孩子腦子也轉得太快了吧，這個家裡的其他人明明就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啊。

其實理由很簡單——因為她，不想叫風斗「哥哥」啊！！！

還好最近「風斗君」忙著在外地拍電影，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回過家了。

本來吃得好好的侑介一下子沒了胃口，他這才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

凜凜好像從來沒有稱呼過他的名字？！

怎麼可能啊？再仔細回憶一下——

真、的、沒、有。

住進來都快兩個月了，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他在她心目中很沒有存在感嗎？！

他明明連自己從小戴到大的護身護都借給了她的說！！

但、但是別誤會！這不代表他很在乎這個新來的妹妹啊！！

他只是，只是……

——紅髮的少年不禁糾結了、憤怒了、不平衡了！

侑介忿忿地瞪向凜凜，等凜凜察覺到他的視線、回望過來的時候，他反而移開了眼睛——

他……他竟然不敢和她對視！

侑介摸著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跳得很快，不同於當年對繪麻一見鍾情時、像被愛神之箭射中的顫慄感，目前這種唇乾舌燥的全新感受他無法定義。

純情的侑介當然不會懂得，那是因為凜凜此刻的美，就像一把開了鋒的劍，凌厲得讓他無法逼視。

被這麼一耽誤，凜凜已經遲了出門。

她看了下表，有些著急地沖回房間里拿書包。

一轉入玄關，一眼就看見琉生等在門口，似乎有話要對她講。

她一邊換鞋，一邊等他開口——

「凜凜，今天下午、放學后、你有空嗎？」琉生問道。

「啊？嗯……我今天不用打工。」

實際上她已經在考慮怎麼辭掉那份兼職，右京生日之後，每次跟右京一起回家……真是太煎熬了，再這樣下去，命都要短几年

琉生看她急著出門，沒有拖延地又問了一句：「那，你下午放學后，直接到我們店裡、來一趟，可以嗎？」